第七十章 山神
城西的山神庙在青禾县的香火相当不错。 整个凌州大半都是群山环绕，老百姓们对山神还是很敬畏的，哪家有点小灾小难，就会到山神庙里烧香祈福。 王星以前来过一次山神庙，他倒不是想上香，而是好奇这个世界的山神会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山神庙里祭拜的山神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居然是一头如人一般坐着的大白狼。 王星当时还奇怪地问杨慕雪，为什么庙里的山神是这个模样。 杨慕雪只说这山神庙是官府建的，各地的山神都不一样，据说是州牧大人册封的地方保护神。 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有几成可信不得而知，反正老百姓们多年来已经习惯了。 王星赶到山神庙的时候，午时刚过。 他在山神庙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青鸟道人，便在门口等候。 没过多久，远处走来三个和尚。 中间一位白眉老和尚身形高大，手持禅杖，走在前面。 在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年轻和尚，一高一矮，都长得眉清目秀。 王星看见三人，心中微动，立刻迎上去问道：“三位大师可是来自金佛寺？” “阿弥陀佛，老衲是金佛寺慧光，施主有何事？” 老和尚停下来，打量王星两眼，微笑说道。 果然是金佛寺的高僧，那就没错了。 王星心中一喜，连忙道：“我叫王星，是青鸟道长的朋友，特在此等候你们。” “青鸟？”慧光还在思索，似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青鸟来了？可是查到线索了？” 后面的一名小和尚已经露出惊喜之色，主动介绍道：“我叫空悲，是青鸟的朋友，这是我师弟空见。” 接着他又对慧光和尚解释道：“师叔，青鸟就是长青子观主的弟子。” “原来是长青子道友的弟子。”慧光恍然，“不知道长青子道友来了没有？” “应该快来了。” 王星与金佛寺的三人见礼后，又聊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两道身影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正是青鸟道人，另一人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蓝袍道人，满面红光，手拿浮尘。 双方见面一番介绍后，王星得知这位蓝袍道人就是青鸟道人的师父长青子。 慧光禅师三人已经来城中两天，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他们来到山神庙，可不仅仅是碰头，还想借助山神之力找到女尸的下落。 慧光禅师来这里试过一次，没有得到回馈。 这次他约长青子到此，就是想与他合力召唤出山神，询问有关女尸的线索。 “道长，这山神庙里的山神难道真的会显灵？” 慧光和尚和长青子商量的时候，王星悄悄把青鸟道人拉到一边。 他本来想直接把蓝家庄园的异常情况，以及自己的推断告诉青鸟等人，可见到他们要请神，便把话咽了回去。 若是换成一個月前，王星绝对认为这是一群神棍骗子，但现在他信了八成，想要亲眼见证奇迹。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青鸟道人笑道：“这山神像里有一缕白狼精的精魄，平日受香火供奉，也有守护一方的职责。” “什么？难道这泥像竟是活的？” 王星吃了一惊，顿时看那白狼雕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总感觉这玩意随时会活过来。 “不用担心，白狼精早就死了，这山神像里的精魄虚弱得很，平时靠香火才能维生，轻易不敢离开泥像。” 青鸟道人见王星还是不放心，便跟他介绍了这座白狼山神的来历。 按照他的说法，当年建青禾县城的时候，这里本来是一头白狼精的地盘。 后来官府联合金佛寺和连云观的初代祖师，斩杀了白狼精，抽其精魄，融入泥像，封为本地山神，庇护百姓。 白狼精的精魄并没有生前的记忆，可以吸收香火，逐渐变强。 越是香火旺盛的山神庙，供奉的山神就实力越强大。 一旦失去官府的认可，山神庙没了香火，山神就会渐渐消亡。 因此，山神一来要时常显灵，吸引信徒香火，二来要听命当地官府，双方合作共赢。 连云观和金佛寺从本质上讲，都是山神庙的竞争对手。 以前白狼山神弱小的时候，还算老实，对两家的调令十分顺从。 现在两家的初代祖师早已不在，而白狼山神受了上百年香火，实力日益强大。 此消彼长下，白狼山神对两家的态度越来越差，已经极少回应他们。 这次慧光禅师与长青子齐至，正是希望给白狼山神足够的压力，逼他相助。 王星听了青鸟道人的这番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这什么白狼山神，原来就是一只欺软怕硬的精魄？ 如果每座山神庙里的山神，都是如白狼山神一样的存在，那整个天下供奉了多少只？ 单是一个凌州，大大小小的山神庙加起来，怕不是超过千数。 天下九州，朝廷控制的山神岂不是上万！ 这个念头在王星脑海里闪了一下，旋即就被他抛诸脑后。 王星的注意力很快回到慧光禅师和长青子道长身上，想要看看这两位是如何召唤山神的。 慧光禅师和长青子并没有做出什么奇特的事情，就安静地跟在一名中年妇女后面排队。 等人家烧香祈福完后，他们也各自取出三根香，点燃后插在供桌的香炉里，行了一礼。 随后，两人默默地站在山神像的前方，嘴里似乎念念有词，和常人祈福许愿的样子差不多。 又过了一会，两人纷纷摇头叹息，面色不大好的返身离开。 王星瞪大了眼睛在庙门外看了半天，结果看了个寂寞。 “大师、道长，你们请到山神了吗？”王星忍不住上前问道。 “阿弥陀佛，白狼山神倒是现身了，可他拒绝了。” 慧光禅师摇头，“除非我们能请到县令大人的书令，否则他不肯消耗香火之力，搜查那邪祟之物的位置。”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前去县衙，请宋大人出一纸命令，让这小狼协助，看他还如何推诿。” 长青子冷哼一声，就准备前往县衙请令。 “道友，此事没那么容易。” 慧光禅师苦笑道：“我昨天已经找过宋大人，可扑了个空，听说去了定阳城，最早要明日才回来。” “这……”长青子脸色难看，“等明天什么都来不及了！” 王星在一旁听得明白，心中冷笑。 昨天蓝家人还与宋县令勾结，除非他有分身术，否则不可能去定阳城。 “道长、大师，你们莫要着急，我这里有一个情报，或许对你们有用。” 王星不再犹豫，把蓝家庄园的事情向众人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