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御剑宗
“娘,专心渡劫。”鱼幼薇说了一声,从娘身后十米外飞掠而出,身影淡似轻烟。 为免雷劫变异,鱼幼薇特地跑去夜枭叫处,查看那个被杀的倒霉蛋是不是死透了。这一去,竟然发现那人是莫黑鹰。 世俗界燕云荡十三寨,曾是实力不弱于玄姹宫的邪道势力,鱼幼薇独挑燕云荡十三寨,杀得血流成河,成就毒娘子赫赫凶名。其实,这有些夸大了,真实情况是有夜五暗中帮忙。起因是莫黑鹰父子屠杀了她奶娘家所在的镇子。 从小对身边的丫环存有戒心,鱼幼薇对奶娘却相当尊重。八岁时,奶娘的儿子成亲,她给了一笔钱让奶娘回老家颐养天年。奶娘刚抱上孙子,特地打发儿子送了红鸡蛋来沐家庄。她准备了礼物亲自送去,却发现奶娘所在的镇子被屠杀殆尽。 到百晓楼查出屠镇的凶手是莫黑鹰之子,鱼幼薇一怒之下,闯入燕云荡。夜五正好前往沐家庄探母,也追了去。她只诛杀了元凶,夜五带着手下血洗燕云荡十三寨,彻底瓦解了这个邪道中等势力。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鱼幼薇知道千毒宫的实力远比表面更强大。 莫黑鹰出门在外逃过那场大劫,不知道有千毒宫的人出手,恨鱼幼薇入骨,见到她却没有认出来。这家伙也是命大,身体自右颈被劈成两开,过了好几个时辰生机还没断绝,居然张嘴求救:“救……我!” 雷劫形成,劫区内除渡劫者还有活物,就会引得雷劫变异。鱼幼薇一剑削下莫黑鹰的头,顺势挑飞,才飞身掠向远处。身后,第一道劫雷已从天空滚落。 伫足一片扇形奇石,鱼幼薇远远的观看娘渡劫。先有宁白侠的渡劫,后有她在幻魔境跟鱼世玉渡劫,两次雷劫都是变异雷劫,威势远比眼下娘渡劫要大,她看得有些索然无味。甚至在雷劫渡完,娘惊喜的叫声响起,她才反应过来:“不是吧,这么快就完了?” 当面,鱼幼薇却很给娘面子。拎着娘亲换下的破烂衣裙,故作惊惧的说:“娘好厉害,这么强悍的劫雷都毫发不损的渡过了?” 沐青兮心思简单却也不笨,撇了撇嘴说:“你跟四爷一样总说反话,欺负我听不懂?” “噗哧”笑了,鱼幼薇没有辩驳,拿了一些丹药给娘:“这是贺礼,不可以拒绝。” “呀!血芝丹,还有云芪元参丹?这是参茸补气丹!都是筑基期用得上的丹药,你是哪里弄来的?”逐一看过那些丹药,沐青兮一惊一乍的叫着。 “宁家人给的。”撒了个善意的谎让娘安心,免得让娘知道自己混邪道担心。看娘把丹药小心翼翼的收了,鱼幼薇又叮嘱:“该吃的就吃,以后别再省吃俭用,最好是用那笔给我存的嫁妆,把自己嫁出去。” “存了那么久,到底没派上用场。”沐青兮唏嘘道,言犹有憾。 虽然打消了劝娘另觅良缘的念头,鱼幼薇却习惯成自然,顺口就说:“不然,您再给我生个妹子,就能派得上用场了。” 沐青兮倒来气了:“放心,我不用你养老,茹云说了,把她家的二小子过继给我,以后我搬到她家隔壁。她男人也是受过四爷大恩的,也乐意让他二小子孝敬我。” “嗯,管它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这拣来的便宜弟弟要是能孝敬娘,我便当他是亲弟弟。”鱼幼薇拍手笑道。见到便宜弟弟的瞬间,她觉得娘被坑了:娘这是白拣个儿子养老,还是来服侍那个奶娃娃的? 茹云一脸精明,瓜子脸,水蛇腰,年近四十仍姿色过人。她家男人就是她手里的面团,被她支使得团团转也无半句怨言。 “四夫人闭关了,九姑娘打算明着见三姑娘,还是婢子暗中通知三姑娘?”离开鱼家,茹云仍不忘旧主,对鱼四爷的女儿仍按排序称呼。 “明。”鱼幼薇简短的说。人心隔肚皮,茹云一家子依附在御剑宗生活,她不想说太多。假如不是娘坚持,她根本就不想来飞剑峰见茹云。 “九姑娘更像四爷。”茹云的男人忽然说。 “那是当然,不然四爷怎么会把青霜传给九姑娘。”茹云的视线落在鱼幼薇腕上的青霜剑上,流露出哀惋的神情。 这不仅仅是思恋故主吧?鱼幼薇暗忖。 菇云是个干脆利落的性格,很快恢复如常,说:“青兮,你留下帮我看着孩子,我陪九姑娘上去。” 大概是服从茹云惯了,沐青兮明明想陪着女儿,却很不争气的点头。 觉得菇云至少是关心娘的,鱼幼薇幽深的眸里闪过一抹暖色。 从飞剑峰有一条隐没在浓雾里的铁索连接内门南华峰,菇云拿出两块剑形令符在用铁索这端的界石上按了一下,索桥上的浓雾朝两侧翻卷。她递了一块令符给鱼幼薇,当先走上索桥,鱼幼薇持符紧随而上。 御剑宗这道铁索桥,又称炼心桥。无令符擅闯,必会引发心魔。鱼幼薇今日持符上桥,也有些心境不稳,青霜剑上爆起青色光华,似一桶凉水浇下,心境恢复平静。 菇云暗暗点头,看鱼幼薇的眼神多了些尊重。 御剑宗南峰是内门中接待外宾的地方,亭台楼阁极尽华丽。茹云领鱼幼薇绕过那些华丽的楼阁,向北而去。 鱼幼薇原先进入御剑宗的方案都没用上,在茹云的带领下,进入御剑宗内门轻松得像是在走亲戚。沿途碰到的御剑宗内门弟子都恭敬的叫一声“菇云姑姑”,没有人盘问鱼幼薇是什么身份,顶多好奇的看她一眼,露出惊艳的神情。 两人绕到南华峰北,一道宽仅半尺的石梁架在万丈深渊上,对面就映霞峰。在石梁这边,能见到霞光万道之间,有白衣女子迎风而立,宛若石雕。 茹云轻声说:“那就是三姑娘。” “你不用过去。”鱼幼薇自然而然的吩咐,而茹云也顺从的停步不停。她独自踏着石梁而去,望着石梁那边血脉最亲近的陌生人,心情复杂的一步一步接近,根本不曾注意脚下宽仅半尺的石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