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相见不相见
正如公孙零上次一样，这两人也是在半空折腾了许久，寻了好几个方向，还下到村庄找人问了一次，才确定临淄城的方向。 两人最终在距离城门不到二里的一片密林落下。落下后，楚珀玡两腿发软，胃中似有异物想呕，但又吐不出来。阿九一脸歉意的赶忙扶他坐在老树根下休息，帮他捂背缓解。 稍坐片刻，身上的难受稍有缓解后，楚珀玡便起身赶路，他已经拖了太久了，不知此时的月府上下，可都安好？那日一劫，归云是否又能将公孙零安然的带回来？ 而阿九，自说的大话马上见光死，方才又险些害得楚珀玡再次坠地，如今听楚珀玡说往东，他便马上跟上去，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跟在左右，一时不敢吱声。 不知是否受了东华上仙相助，楚珀玡这次因惧高带来的难受很快就消散了，且步子比以前要轻盈许多。阿九只能一路小跑的跟着他，稍有放慢脚步就跟不上了。 自踏入城门，阿九的嘴就不曾合上来过，一路惊奇感叹，他长这么大，可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街市上的行人，衣着光鲜体面，城中处处皆繁华，自不是他以前生活的那个贫瘠小地方可以相比的。 阿九一路跟随，楚珀玡与他相谈并不多，他虽看出楚珀玡的焦急，但还是一路分心，屁颠屁颠的流连在各种好玩新奇的事物中。 路过一家糕点铺时，楚珀玡急促的脚步骤然而止。阿九只顾看一旁香味四溢的rou包蒸笼，不曾留神，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哎呦，大哥，没撞疼你吧，实在不好意思啊。”阿九赶忙陪笑道歉，搓了搓鼻子，假装深呼吸，实际是想多闻一闻rou香面香的味道。 “大哥，是不是到地方？咱家在哪里啊？”阿九茫然四看，临淄城的繁华，他眼中已收了一半，难免会幻想自己一会将要住进的府苑，究竟是怎么样的豪华舒适。 “大哥？是不是到地方？”见楚珀玡不语，阿九便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他的后背，可他还是没有反应，阿九才留意到他正发呆看向某一处。 顺着楚珀玡的目光所向，阿九眯着眼睛探过去，还当自己会看到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不曾想竟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脸上有伤疤的女人，且年纪看起来当能他母亲的老女人！ 大哥怎么会看一个半老徐娘，看得如此入迷！阿九不懂，但又不敢开口，自己说错话闪了舌头不打紧，惹了大哥不高兴那就不好了。 此时的楚珀玡，如入冰窟，双拳紧握，身子不停的颤抖。目光所及，那个身影，那张面容，何其熟悉！哪怕岁月的不曾手下留情，但那份熟悉又怎会轻易抹去！ “琳琅，是你吗？你……”楚珀玡心中哽咽，在心底呼唤了千万遍，真的是琳琅吗？琳琅真的还活着吗？ 在他目光之处，那个正在铺子里等待糕点打包的妇人，似是察觉到闹市中这双灼热的目光般，她原本正跟身边的另一个华服少妇欢笑言谈，暮地突然转头望向街边，但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怎么了夫人？”少妇也好奇的往街上瞧了瞧，只见人来人往，并无熟悉的面孔。 “没事。”妇人回头，微微一笑，接过掌柜恭敬递来已经打包好的糕点，一声道谢后，就牵着少妇的手，两人有说有笑，信步走出了糕点铺，上了门前等候的马车。 马车离去后，即显露方才躲在马车之后的楚珀玡和阿九。阿九看着痴迷呆滞的楚珀玡，还是想不透，虽然那个半老徐娘姿色不差，但毕竟年纪一大把了。 “喂！大哥，你等等我啊！”阿九正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惹得一身鸡皮疙瘩，谁知楚珀玡突然毫无征兆的拔腿就跑，“大哥，你慢点啊，人多，我怕……怕跟不上啊！” 阿九慢了两步，但他身形瘦小，加之街市上行人熙攘，楚珀玡虽跑在前头，但不及他灵活，没一会，两人就齐步了。 “大哥，你别急，让我来！我帮你拦下那辆马车。”阿九觉得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脸上难抑自喜，马上加快脚步。 “你回来！”楚珀玡大喝一声，惊得周围的行人一颤，阿九同样被吓得嘎然止步。 “大哥……我，我回来了，您别生气啊。”阿九忙转身，回到楚珀玡身边。周围的目光，让他感觉不适，那是质疑和鄙夷，他受了十几年。 “方向错了，走这边。”楚珀玡口中淡淡说来，却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稳住了即将崩溃的情绪。目光仍跟随前面，他何止想要拦下那辆马车！ 方才躲在马车之后，他分明听到车夫称呼她为月夫人，且他清楚的听到她说话，那分明就是琳琅的声音！ 若她不是她，这世上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吧！可她若真的是她，他该何如向她解释自己的这副模样？ 倘若相认了，又能如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是死人啊！死人啊！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变成怪物的死人啊！ 明明近在迟尺！明明日夜思念！明明就是为了寻她而来！ 可是，真的如愿了，她真的还活在世上，他除了感谢上苍的厚恩，他还能怎样？或许，也只能如此了吧！ “大哥，你究竟怎么了？方才那位夫人……”阿九不知如何问下去，心道：莫不是大哥的母亲，当年为了攀权富贵而丢下年幼的他……呸呸，老子真是脑子进水了，怎能乱想！ “走吧。”楚珀玡眨眼之间，胸口处似被利刀不停的剜过，掏空。他迈出的双腿，似踩在水面一般，他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落水溺毙！ 带着阿九，楚珀玡问了几个行人，寻了捷径，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月府。他不知自己失踪的这两日，青风是否还留在月府。 倘若青风还留在月府之内，当他看见月夫人时，楚珀玡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的样的话来。所以，自己必须赶在月夫人之前，回到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