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不顺利
“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末月端起一杯碧螺春，虽不像青风那样驴饮，但也没有细细品味，抿了两口后即一饮而尽。 那落迦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别的不说，这两人如此不珍惜闻如是的心意令他多少有些不快，“你们就这么有信心我会帮你们吗？当年之仇我还没报呢！” 末月面色一紧，这句话的意思正是指向他而言的，“你若想杀我，可等解决洛云的事情之后，我们可以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届时生死有命，绝不食言。” 青风把玩着茶杯，暂时不参与这两人的对话，他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昏迷不醒的公孙零身上，眉宇间挂着一抹淡淡的的哀愁。 “公平的决斗？”那落迦一副质疑的态度，“对于你们而言，什么样才算公平？就拿当年之事而言，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公平可言！” 说完，他的拳头落在桌面上，桌面上摆放的茶杯即轻轻震动了几下。青风留意到了，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提起了警觉。 末月客随主便，拿起茶壶往自己的茶杯斟满了茶水，“当年之事，牵扯太广，上界做此决定也是不得已为之，如若走错一步，人间便是生灵涂炭的悲剧。” 那落迦冷笑，“说到底，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只会把责任和过错归咎到别人的身上！当年，杀了我不仅可保天下苍生，你们还得了圣名，这样的决定对于你们而言，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末月抿了一口茶后，“时至今日，你既愿意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与我们说起当年之事，说明在你的心里关于对与错，其实已经非常明了了，难道不是么” 那落迦冷冷一笑，没有接话，既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公孙零之后便走到了屋外，另外两人亦随他一起来到水榭亭台中。 青风叫那落迦站在风中仰望天边不语，他有些不耐烦的咳了两声，“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在阻止洛云吗？为什么到了这一步，你却反而要袖手旁观了呢？” 那落迦未动，仍看着天边，“那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洛云要做什么我没心思去管，我只要小零平安无事就好。” 末月的脸色沉了沉，不甚愉快，不过他并没有隐藏。末月的这一变化，那落迦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而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就做罢了。 “如今小零的记忆混乱，当年的事情除非……”末月顿了一下，并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否则她是不可能想得起来的。” 那落迦一甩袖袍，一道阴风呼啸而出，“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会出手帮你们！世上之人那么多，既然他们的生死连上界的神仙都不管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青风哼了一声，便往栏杆上坐了下来，“我算是明白了，现在说再多也是废话，你若不愿意出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其实换做是我一样没有这么大的气量。” 那落迦撇了青风一眼，并没有因为他这么说，而有所改变，“既是废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们离开吧。” 末月有些迟疑，且并不愿意就此离开，“难道……你真的不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了吗？” 那落迦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样东西对我而言意义不大，倘若我真的出手，只怕惹祸上身而已，我不想再一无所有了。” 青风皱了皱眉，“你不会是怕死了吧？”刚说完，他又觉得用词不当，且形容不妥，“抱歉，我说错了，死对你而言，并不存在。”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怕死了。”那落迦突然转身离开，末月觉得不对劲，赶紧跟了上去，“燚，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洗清罪名吗？” “罪名？我何罪之有？”那落迦头也不回，他身上开始冒出来淡淡的黑烟，“不过都是一些欲加之罪！我无所谓那些你们给我安的罪名，若是想杀我，就尽管来好了！” 青风上前拦住了他，“你的心结……” 那落迦推开他的手，冷笑道，“你错了，我是魔，没有心，何来的心结。”音落，他即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随着那落迦的消失，末月和青风一看周围，哪里还有绿意盎然的白芷，四周是阴凉昏暗的树林，冷风呼呼吹过脖颈，让人不觉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真是顽固，明明就不是这么想，被揭穿了心意反而扭捏起来了，真是闹心！”青风抱手，咬牙埋怨了几句。 末月看了看四周，又望了望天，“罢了，他既然不愿意联手，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去幽暗森林救人吧。” 他刚要动身，就被青风拦了下来，“那小零呢？你就这么放心把她留在那个家伙的身边？在你没出现以前，他对小零可一直都是……” 末月轻推开青风的手，笑道，“我相信命运……” 青风无奈的摇头，“都是一群大笨蛋，罢了，我的任务就快完成了，你们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我也管不着。” “好了，快走吧。”末月耸了耸肩，眉宇间染上一抹难以言喻的愁绪，压的他的面容一下沧桑了许多。 当两人重新回到幽暗森林外面的时候，黑色的天幕已经挂上了一轮明月，月亮周围的星河，似乎在慢慢流动，星光有些迷离。 两天过去了，徘云教那几个人的生死，此时两人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洛云的手段一向无常，落在他手上还能够活下来的目前似乎只有归云一人了。 正当两人准备踏进幽暗森林之时，黑色的天幕突然落下稀疏的亮光，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流星雨，事实却是在东南方向下起了天火！ “糟了！天火又降了！”末月看着不断落下的火焰，迟疑不定中，青风拉了他一把，“别发呆了，过去看是否还有救。” 两人遂往东南方向飞去，皆是面色凝重的神态。所谓天火，并不是上天降到人间的灾难，而是破裂的天之境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三个村子，到处都是火焰，村民打来的水怎么也浇不灭不断落下的火球，反而使得火势越来越大，这样的画面，只会令得本就惊慌失措的村民越发恐惧。 末月曾试图救火，但屡试屡败，唯一的办法就是跟青风合力弄出一股怪风，将村民转移到没有落下火球的安全之地。 当两人准备离开时，透过月色的柔光，青风发现了一丝诡异，便带着末月追了过去。跟着那个似有似无的影子，竟然是往幽暗森林的方向！ “站住！你跑不掉的！”终于捕捉到那个黑影，青风当仁不让的加快速度，挡住了黑影的去路，末月则在后路堵截。 那个黑影欲往右逃走，被飞出去的末月剑逼了回来，它再反方向，又被青风堵了下来，“你若再跑，信不信我打得你魂飞魄散！” 对于青风的恐吓，那个黑影显然不惧，它发出一声沙哑的怪笑，“口气还真不小，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话是如此，但他并不现身。 随后，一股腐rou烧焦的恶臭扑鼻而来，两个人猝不及防的被呛得连连咳嗽作呕。黑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空隙，正要逃离时，被末月拦了下来。 “四方之魔！你又想在人间弄出各种害人的瘟疫？！”音落，末月剑的银光斩向的青风左侧的那条影子，“受死吧！” “啊！”一声惨叫之后，黑影即现出原形，那是一个身着黑衣、披着黑色斗篷，蓬头垢面、十分邋遢的干瘦老头。 “原来是瘟神啊！”青风将掌间淡淡的流光拨向那个黑影，“你还真是会趁火打劫，没看那些村民已经很可怜了吗！你怎么还忍心下手！” 四方之魔受了流光的袭击后，他身上就不断的弹出火花，好像随时都会着火一样，“生死有命，全是劫数，就算我不下手，他们一样逃不掉这场灾难！” “少为你的恶行找借口了！”末月剑搭在了四方之魔的脖颈前，末月一副随时动手不留情面的态度，“说吧，你什么时候跟洛云勾搭上的？” 四方之魔啐了一口痰，粘稠的唾液粘在杂乱打结的花白胡须上，看着就令人恶心反胃，他却连抹都不抹一下，还舔了舔嘴角上的脏污。 “要杀便杀，废话这么多，简直就是浪费老子的时间。”说完，四方之魔又用手指扣了扣牙齿，扣了几下有啐一口痰。 青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传说中的四方之魔，没想到只是一个邋遢的糟老头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 对于青风的讥讽，四方之魔毫不在意，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舔了舔牙齿，看看青风，又看看末月，又低头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银光长剑，他笑了。 那是十分鄙夷不屑的笑容，“动手吧，千万别心软啊，老子在这世间游荡了千万年，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呢，正好今天好好感受一下，来来来，快动手吧。” 末月嘴角一抹冷笑，待他手上轻轻一动，末月剑即切入了四方之魔的半边脖子，“怎么样？这种感受不错吧，是不是很合心意。” “你……真的动……动手了！四方之魔一脸茫然，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末月剑的寒气正不断的涌进他的体内，“老子不过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青风以为四方之魔是怕死了，遂又靠了过来，玩弄这手上的金色流光，“现在知道错了吧，快说吧，你刚才是不是想要去找洛云？他的老巢在哪？” 孰知，他刚说完，四方之魔颤着身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极为**，不过几声之后，因为末月剑又切进了一分，他就笑不下去了。 “我并不认识什么洛云，就算你切断了我的脖子，结果不过是我的元神暂时破碎了而已。”说着，他又忍不住得意起来，“也就仅此而已，老子是杀不死的！哈哈……咳咳！” “滚蛋！”青风低声骂了一句，这老头的嘴脸实在让他大为光火，他握了握手上的流光，最终还是没有出手，但在他犹豫的时候，四方之魔突然两眼发白的看着他。 随后，这个邋遢的糟老头就化作一股恶臭的浓烟，消散消失了，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青风捂着抠鼻不可置信的看着末月，“你当真杀了他了？” 末月弹掉剑上的脏污，一脸痛苦的忍受着那股臭味，“不然呢，既然他这么想死，我不过是顺了他的意愿，有何不可。” “罢了罢了。”青风移动身形，躲开这片恶臭之地，“本来还以为抓到一条线索，现在又断了，没想到表面冷静的你，原来这么冲动。” 末月并不同意这个说法，“洛云一天不除，天火还会继续出现，若是再加上一个四方之魔到处散播瘟疫，到时候只怕到处尸横遍野……” 青风呼了口大气，“话虽如此，可四方之魔不该由我们来处决，他的生死轮回，自有上界来安排……” “随意了，我不在乎。”收起末月剑，末月以清冷的目光看向青风，“你想明哲保身，我当然明白……” “我是为你担心……罢了罢了。”青风摆摆手，又吐了一口气，“死都死了，反正他也不会死太久，上界应该不会追究。” 末月没有接话，他转身往幽暗森林的方向继续前行，青风摇了摇头，马上跟了上去。两人几乎并肩而行，不过在来到幽暗森林之前，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此时在莲雨庄里，那落迦守在公孙零的身边，他的旁边则站着闻如是。公孙零似乎是做噩梦了，口中一直喃喃细语，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燚，不如让我来照顾小零姑娘吧。”闻如是轻轻唤了一句，看着公孙零抖得厉害，那落迦却只是坐在一旁什么也不做，她不免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