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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初窥门径

    慕云府慕云博书房之内，一中年男子把弄着一块墨绿色令牌，眉头紧皱。其身后站着两人，正是楚云天与牛犇二人。主坐上一锦袍男子品着清茶，一声长叹道：“赵贤弟，两位兄弟带回来可真是那物件？”

    中年男子将令牌递了过去，语气带些沉重开口说道：

    “大哥，的确是那噬魂令，此令牌是否出自阴煞宗先且不论，但是定与万鬼门脱不了干系。

    愚弟劝大哥还是早做打算，据我打探而来的消息得知这万鬼门门主的堂弟应该是阴煞宗外门弟子，这令牌定不可能是无意之举，定有敲山震虎之意，欲告知大哥你们兄弟二人知难而退。否则此令牌也不会挂在一个刺客首领身上，刺杀是假，送信为真，有些事情过于复杂还是莫要参与其中啊！”赵毅无力的劝言。

    慕云博略微摇头，深叹一口气。

    “我慕云家世世代代守护晋国，从不参与任何王权纷争，两位皇子谁来称王与我慕云家何干，我兄弟二人只求保家卫国，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哎！狡兔尽，走狗烹！不无道理啊！”

    “大皇子行事刚猛尚武略显愚钝，不具韬略更不善帝王之道，二皇子又性情暴虐，阴险狡诈，豪无帝王之气，是天要亡我晋国，与大哥无关。但无论大哥做了如何选择，我兄弟三人定当鼎力协助，不论生死！”赵毅脸色微红，略显激动。

    慕云博看相赵毅三人，用颤抖的双手端起茶杯，眼睛微红，慨叹这从光腚娃娃便混在一起的老兄弟，难道如今真要因自家之事而引火上身？明知凶多吉少却仍要执拗同行？

    “月儿回来了么？”慕云博为了缓解这压抑的气氛，问起了爱女。

    “已经在闺房歇下，这段时日白公子一直守护，并未有丝毫损伤。”楚云天答道。

    “嗯，这白秋真像你二人说的那般厉害？半刻而已尽诛万鬼门刺客？虽然大哥对此人评价甚高，但看来却未完全了解。好在此人并无歹意，牛老弟，你去请一下白公子，说我有事想与其相谈！

    “好嘞，确实只有俺老牛知道白兄弟在哪，俺这就去！”

    回应了慕云博，牛犇便大步流星走出屋外。直奔慕容小月房间旁的客房而去，几个起落跳到屋顶，抓起白秋手中的酒壶，说了几句便喝了起来。

    白秋也无心怪罪这莽汉，弹了弹靴上的土尘，翩然而下，走向慕云博的书房。

    “白秋见过慕云老爷”白秋一手握剑一手扶胸略微躬身施礼随即说道。

    “哈哈，白贤侄无需多礼，都是自家人，贤侄对于我慕云家可是有大恩之人，老夫的大哥曾多次提起少侠的英武，果真名副其实啊！”慕云博拉着白秋座到椅上。

    看着白秋面色未见丝毫变化，慕云龙略显尴尬，直接开门见山道。

    “确实老夫找少侠来此，确是有一事相求！”

    “哦？老先生请讲！”白秋似乎早在这等着，马上开口。

    “额，呵呵，少侠果然性情中人，心直口快。好，老夫求少侠娶了小女月儿！”慕云博朗声道。

    “噗。。。”刚刚优雅的托起茶杯品上一口清茶的白秋，还是没有把握得住，异世磨砺近一个甲子的心性也为之一动，一口茶水喷了慕云老头子一身。

    “白少侠莫怪老朽唐突就好！”慕云博丝毫不在乎白秋的无礼之举，随意用衣袖一抹身上茶水便道：“老夫知道此事确是唐突，但老夫也是没有办法而已，时逢多事之秋，我慕云家现也朝不保夕，世道没有看似这般平静。风雨欲来前，老夫也仅仅为小女谋得一个安稳而已。不求别的，仅希望少侠能对小女好一些，护其周全安稳一生便再无所求。”

    白秋的大脑刚刚经过一阵短路之后目前还处于飞快的运算中，要说对慕云小月没有丝毫感觉那是假话。如此佳人，谁人不生爱慕？但是真的说到这件事上，白秋也没有了头绪。

    自己漂泊的这段日子，以剑为伴，一直未发现自己在寻找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

    直到遇到了慕云小月，虽然保护这个女孩是老帅的恳求，但是他却发现那双澄澈的双眸，那阳光般的笑脸，那颗善良并温柔的心，似春风般的惬意，除去浮躁，一颗心抵不住的想去关心这个人。难道这就是自己注定的情缘么？那一梦自己以情入魔，御魔修剑，独孤求败而无所求，醒来后当一切不在，往事已成云烟不知所以。直到来到这雍州邺城，见到慕云小月，他的心才得以停靠，却不知该如今的自己如何承载这缘情。

    见白秋默不作声，慕云博也是人老成精看出了些许眉目，又下一剂猛药。话题一转随即道：

    “不知白少侠可听有修真之人的传说？”

    “愿闻其详！”正沉浸在杂乱思绪的白秋附和道。

    “白少侠，那你可知道这并非传说，而是确有其事！”慕云龙故作谨慎，四处看了看，确认关紧了门窗，随即说道。

    “其实这些东西，在权贵们中间并不算的什么秘密，很多大势的武林门派也多少与修真者有些粘连，不少门派追溯其源头也有不少是修者系统的分系旁支。我晋国仅是这沧淼大陆上的沧海一粟罢了。一是修者不屑于凡人中的俗事，二是修者大多集中在沧淼大陆的中心地带，从未有凡人知道具体位置，也没有谁知道这大陆究竟有多大！曾经听说。。。。。”

    慕云博似一个善教的老夫子般讲解着白秋不曾知晓的奇闻。然而不知此些言语在白秋脑中却卷起了惊涛骇浪，以前无法理解何谓“剑道之极”，参阅各种武学功法，均以一剑破之！而无法明确剑道一脉练至此境真的便事极致了？反复求索之间几欲疯魔，为求一败而心生压抑，而此时此刻似乎有些东西不再积压脑海，似有了倾泻的方向，延伸而去，虽然没有参悟如何而至知，但是起码脑海变得澄明，万物可为剑的意念更为通透，有了朝向。

    “是啊，道若可道非常道，名若可名非常名。白某不才，时至今日方才悟到习武的顶点其为炼体之术而已。也就今日才悟到这剑道之根本，道意之所指！看来以前小侄也是井底之蛙。拜谢老先生了！”

    白秋此刻确实是发自肺腑的感谢，这些不传之秘若不是慕云博相告，自己还真无从得知，眼界无法得到开阔，便无法提升心境与修为。早在那独孤一梦醒来，白秋在这个世界已经少有敌手，剑法练至极致却更不理解剑的含义。总觉得自己追寻什么，武艺并非顶点，但是心却迷茫在无知。直到今日听慕云博一席话，方才茅塞顿开。

    言罢，自己握剑的手松弛了下来，右手做剑指兀自舞动起来，双眼微闭，身心沉浸在奇妙的

    世界中，慕云博本身也是武者，些许的猜到了此时应是武者一生难得几次的顿悟，并未打搅。但他确不知，白秋的境界已是悟道。

    突然之间白秋剑指前倾，一道微芒一闪而出，射在墙壁之上，长约寸许剑痕兀自印在墙上。令慕云博着实一惊！嘴巴张的似乎可吞下一枚鸡蛋。

    “你，你是先天修士？”慕云博结巴道。

    “额，老先生说的先天是何意？”白秋茫然道。

    “具体老夫也不清楚，老夫仅听说过，凡人若要修行，必须通达奇经八脉，丹田中结了气海，才可无外物而御气作为，无气海的武者都叫后天！”慕云博想了想款款道来补充说道。

    白秋听后，心中也有了方寸。自己的每条经脉感觉分外舒服，稍稍运功脑海中浮现一丝气流自丹田而出，延四肢百脉而下，周天循环后再归于丹田之中，虽然太过细小，与以前的内力却有质的区别，仿佛通过这些气流可以内视自己的五脏六腑般奇特，并且正如暮云博所说得情况，丹田中确实感觉有拳头大小的气团旋转。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是一名初窥门径的先天修者？可是这气海似乎叫“气团”更为贴切吧！

    “可能算是吧！”感觉到自己身体翻天覆地的变化，白秋模糊回答道。

    听到了白秋的回答，慕云博突然大笑三声，好似捡到了一筐金元宝般欣喜。沉默了一会儿，暮云博再次说道：

    “白公子，老朽实话实说吧。之所以如此唐突把月儿托付于你，是因我慕容家实有苦衷！”

    “老先生请说，若白某能力所及，必当鼎力相助！”白秋刚有顿悟，显然心情大好，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即慕云博便将皇子争权，二皇子勾结万鬼门之事详细告知了白秋，并且将噬魂令由来的推测也一一道来。

    “如此说来，二皇子做了万鬼门客卿长老，借用阴煞宗一个外门弟子令牌来刺杀月儿，仅仅是敲山震虎，让慕云家站在他那一边？”白秋冷声道。

    “确是如此，阴煞宗的这个外门弟子是唯一一个在晋国常见的修者，修为深浅恕老朽不知，但是其确实是万鬼们门主的堂兄。否则万鬼们这种尽是恶人帮派如何能在晋京立足！而我九州范围内的几个凡人小国也都是归属阴煞宗管束，并每年上缴岁贡的！虽说是外门弟子也不参与凡人之事，但在几国中地位与实力拜在那里，更是无人敢去招惹！”慕云博诉苦说道。

    “那大帅为何不做决策？”白秋问道。

    “我大哥那人公子也知道，一根筋的很，忠肝义胆就为百姓。难就难在大哥他不做决策，只说晋国百姓在何处，他即在何处，哎。。。”慕云博深叹一口便坐在椅上，似乎没有半点儿力气。

    像白秋这种追求剑道的人，现在应该叫修者，本不想被俗事羁绊，懒得想太多，摇了摇头，直接问道：

    “慕云老先生的意思白某知道了，白某刚有所顿悟，便不久留，如果要在下出手，遣人告知便可。恕不久留，在下可能需闭关几日！”说罢便微微作揖出了门外。

    看向白秋离去的背影，慕云龙再度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是福是祸全躲不过啊！看来世间难得太平了！”

    回到房中，白秋直接入定，身心沉浸在丹田中那一团气流中，随着意识的牵引，那一丝细小的气流，再度活跃起来，沿着一个奇特的轨迹流转起来。但是没人看到，卸在床头那古朴长剑，兀自泛着青光，一丝烟氲淡出，罩着白秋，也同样流转着一种轨迹，绽着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