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七月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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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总感觉生活的苦累要大过于岁月本身。因为岁月是无形的，而生活是有形的，是这样吧。 随着万丈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精神世界，那个世界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一阵轰鸣中，整个世界如同玻璃一般，四散裂开，在一瞬间的定格中，逐渐消逝…… 所有的亡魂消失之时，就是可以直面恐怖的时候。 血轮湖中，零风睁开了眼睛，慢慢地，抬起头来，他身旁的金光逐渐黯淡下来，那一瞬间，他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几乎快要倒下，最后……用那把剑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他的神色很是冷竣。 ……而白影却依然站在那里，眼睛依然没有张开，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怎么了，难道…他的思想，真的堕入了远古的尘埃中，与那些亡魂一齐飘走了么？ “………他……”墨菊有些担忧，皱着眉轻声问。 “现在……虽然人间已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已安然入睡，可是……难道说这场灾难真的已经完了吗？” “该来了，总归回来，人间的劫或许已经告一段落，可是属于他的劫，现在才刚刚开始。”千玟轻声说道。 “……”零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望着远方的那角天空，在那里，那轮棕色的月亮依然高挂。它……如今，已是唯一。 “话说回来……身为修罗的又一个传人，你应该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又为何要归来？”千玟淡淡开口。 ……“这一点……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零风忽然开口。语气很是平淡。 “幽蓝之境……曾经，那是一个梦幻的国度哪怕经历了岁月的更迭，也永远没有改变……哪怕如今，已是一座死城。”千玟淡淡说道。 “对于夜璃，你有什么了解？”千玟笑着开口。 “……”零风沉默。 “果然……你对她没有任何了解，比起你自己，你对她的了解不过冰山一角。尽管这样，哪怕她最后还是背叛了你，你也要为了她，……赌上自己的生命。命运……以及一切的一切。”千玟慢慢地说，他的眸子里，隐隐有一些复杂。 “这是我的选择……不止为了她……还有白影……我的朋友……和整个人间。”零风依旧平静出口。 “……为了人间……为了朋友？”不知怎么的，千玟忽然冷笑了一声，“你难道没有觉得，一切的一切，从那个女孩开始，都是你那个黑衣人……布的一个局。” “一个道士告诉过我，只有直面自己的人心，用自己的生命做火焰，才能够拯救她……这么些天，我一直在做违心的事情，我不想再做了……哪怕我只是一块微不足道的碎片……哪怕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棋子……没有关系了……我愿意付出一切，拯救人间，也在拯救自己。”零风的子一闪。坚定地开口。 “……”千玟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张开口，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旁边，墨菊在零风说话时便低下头去。再也没有说话。 命运……是什么？禁锢？羁绊？…… “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胜利了吗？”忽然间，一个有些冷漠而诡异的声音从高空中突兀地响起。这声音只能传到血轮湖中…又或许……这里就是声音的根源。 所有人的眸子一缩。不过刹那间又平静下来。 ……“这就是人……为了自己的命运……为了情，为了义，可以不顾一切。这是所有人的共同点吧，人之所以称作人，就是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用心去感受世界……只有当这样的办法失效的时候，绝望的时候，他们才会跳脱出凡尘，来到万丈穹空中，去看看他们自己。可是……这……真的不晚么？”七月的声音悠悠回荡，“曾经……我曾经那么相信那个人……哼……知道现在，我还在为了那个人……完成他的计划……可是……到了最后，我确实那个世界，最后的祭品，那覆灭的一切，都是因我而生，我代表了一个世界的终结，到了最后，还要抹去我大半的记忆。……为了什么？我却没有权利去思考。” “……七月……那……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也绝没有那么肤浅，一切的一切，不是罪恶，而是拯救。”不知怎的，千玟忽然开口，而这次，他的声音，明显要高于以往。 “哈哈哈…哈哈哈………拯救……哈哈哈哈哈哈……”七月大笑，那笑声回响在血轮湖的每一个角落，……“从那一刻……我的命就不属于我了。而这一切，也是他对我的拯救？”七月的笑声很是凄厉，那字字诛心的发问，更是让人心颤。 ……“……”这一次，千玟选择了沉默。 “从一开始……这不过是一局棋盘，而而我们，不过是那棋盘上无穷尽中渺小的一颗棋子……哦不……我们还是一颗大棋。一颗不可一世的大棋。”七月诡邪地说着。 “你们的目的，就是让那轮冥月重现世间？”零风眉头一皱。 “冥土……那个希冀的，多少人的梦和怀念……却在一夕之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我……或许还有一两个人……在迷茫的宿命边缘挣扎。我必须亲眼看看，他……他那残缺不全的记忆，也要亲眼看看。真正的……真实。”七月的声音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 “你要穷尽最后的力量……祭出七月剑？”千玟也是皱眉。 …… 远方，不知何处，一个黑衣男子游离于夜空之中，他或许在找些什么，可是最后的一刻，却停在了人间的边境，那天涯的边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