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拒绝
从卡拉诺斯出发，众人延着铺设的道路向北行进。这条道路从卡拉诺斯一路铺设到了铁炉堡，路面使用的是一种黝黑色的石砖，这些带着火焰力量的石砖材料，来自于铁炉堡的深处，也就是卡兹莫丹山脉深处的熔岩之核。当然，矮人们还不会富裕到真的使用熔岩之核来铺路，这些石砖，只是那些真正具有强大火焰力量的矿石的边角料罢了。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却一直没顾上问。我从未见过有人扫雪，为什么镇子内的道路和现在咱们走的路，都没有积雪呢？”奥斯以前忽略了这个细节，这也难怪，在魔法的世界中，有太多更为引人注目的事物存在了。 走在他旁边的塔隆埃克斯回答说：“因为这些是熔岩之核，它有着火焰力量，用手摸摸还是热的，雪一落下，就被吸收了。” 奥斯显得很惊讶：“是熔岩之核！你们用它，呃……铺路？” 努埃恩拍了塔隆埃克斯脑袋一巴掌，他说道：“别听我弟弟瞎说，熔岩之核，怎么可能！这些石头只是它的伴生石，勉强可以称作熔岩之石，它蕴含的火焰力量很小，不过用来在雪中铺路刚刚好。” “噢，原来如此，我说呢。”奥斯用力跺跺脚，弯下腰摸了一下石砖，“还真是热的呢。刚刚可吓我一跳，熔岩之核可是能用来铸造神器的原材料，如果你们拿它铺路，那可真是……哈哈。” 奥斯不经意地话，总是能捅来马蜂窝，他说到了铸造，又提起了神器，而这些，都是矮人们最感兴趣的。 库德兰在最前面回了头：“奥斯，你说什么？铸造神器！老天！你确定？！” 桑德玛尔三兄弟围住奥斯，他们在一瞬间完成了变身，化身为小鸟，叽叽喳喳地问：“奥斯，你还懂铸造吗？”“是什么样的神器？”“它是什么样的？” 奥斯有些懊恼，他轻扇了一下自己的大嘴巴，因为它总是不经意就说出，尚不存在的未来的事。 库德兰说：“怎么了，奥斯？你怎么打自己？” “呃……没事，没事。”奥斯有些尴尬，他在斟酌语言，要怎么说才不会有问题。 尤雷加尔大叔也走到奥斯身前，问道：“是不能说吗？” 奥斯想了想，他觉得这件事与其说是未来的事，那也是黑铁部族的事，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他需要一个保证：“你们答应我不能去找这把神器的材料，听过就忘掉，我才告诉你们。”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互相看看，然后纷纷开口保证，但是看他们那狡黠的样子，这保证可真不能信。 尤雷加尔大叔也非常好奇，虽然他年长，但是毕竟还是一位矮人，他说：“我替他们保证，我会约束他们，同样，我也不会去寻找它。” “嗯，我相信你，大叔。”奥斯开始说他记忆中的那把神器，“它是一把双手锤。” “是锤！刚好我们能用！”库德兰欢呼一声。 “很符合矮人的喜好！”努埃恩也发表意见。 奥斯盯着他们俩，还有跃跃欲试的戈斯鲁姆以及塔隆埃克斯，说道：“想得到它，一定会死，别不在乎，我是认真的。” “快接着说，奥斯，它在哪？”显然年轻的矮人们还是满不在乎，奥斯不说完是不会罢休的。 “萨弗拉斯·炎魔拉格纳罗斯之手。”奥斯严肃的说道，“听名字，你们就知道这神器属于谁了。” 矮人们骤然无声，显然这个名字具有相当的威慑力，他们机械地迈着脚步继续走路。奥斯看着被震惊的矮人们，偷乐着继续说：“拉格纳罗斯，炎魔之王，火元素领主。先不说在哪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他，这把神器需要炎魔之王的火焰精华，谁能打败他？” 即使是年长的尤雷加尔大叔，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库德兰咽了咽口水，说：“这把锤一定很厉害吧。” “当然，炎魔之王自己就使用了一把，直接抢他手里的也可以。不过我想，如果要再铸造一把，可以不用打败他，而是偷来他的火焰精华，或许可以想个办法短暂禁锢他。”奥斯继续偷着乐，给他们出了个馊主意。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意犹未尽的想着这把神器，尤雷加尔大叔不得不一一把他们拍醒：“好了，这事儿就当是奥斯讲给你们增加见闻，听完了就忘掉。” 奥斯突然觉得偶尔多告诉他的矮人兄弟们一些事情也不错，免得将来真的遇到了，或者想要得到什么而引来危险：“知道吗，炎魔之王有句口头禅，他经常对那些他所谓的小虫子说，‘愚蠢地追寻拉格纳罗斯的力量，现在你们即将亲眼见到它’，然后，他就把他眼中所谓的小虫子杀掉。” 奥斯模仿着炎魔之王说话，故意把声音说的浑厚、嘶哑。 库德兰他们被奥斯逗笑了，他不服气的说：“或许他真的是个大家伙，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小虫子。话说，奥斯，你知道的可真多，连炎魔之王的事情和他的口头禅都知道。” 努埃恩附和道：“是的是的，奥斯告诉了我们很多外面世界的事情，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丹莫罗出去探险了。奥斯，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你说的狮鹫？” 奥斯听到努埃恩提起狮鹫，一个愣神，他没想到矮人兄弟们心里还惦记着狮鹫，而尤雷加尔大叔直接就问道：“什么狮鹫？你们打算去哪里？” 未及奥斯阻止，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一人一句，简明扼要地把一切都告诉了尤雷加尔大叔。 尤雷加尔大叔听完描述，一点庄重的长辈风范都没有了，他搓着手，看起来很激动，问奥斯：“真的能被驯服？” 奥斯耸拉着脑袋，他想的是怎么劝住尤雷加尔大叔，到了现在，这件事已经没办法隐瞒了，而尤雷加尔大叔知道这件事，也就代表着蛮锤亲王卡德罗斯必然会知道。 “是的，我确定，狮鹫不但能被驯服作为交通工具，还能用来组建空军，成编制的狮鹫部队甚至可以对抗巨龙。但是，我曾经告诫过库德兰他们，现在同样要告诉您，我不建议你们蛮锤部族现在就去找狮鹫。” “老天！空军！对抗巨龙！如果能骑着狮鹫作战，和巨龙对抗，我就是马上去死也值了。”努埃恩大呼小叫，憧憬着奥斯描绘的场面。 “呃……努埃恩，你会实现愿望的。”奥斯已经无奈了，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多说多错，干脆闭上了嘴巴。 “为什么不建议我们去？是有什么原因吗？”尤雷加尔大叔不想放弃，如果能够找到狮鹫，组建空军，蛮锤部族必能回归铁炉堡。 奥斯紧皱着眉头，他想到，问题似乎很严重，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尤雷加尔大叔必然会把狮鹫的一切告诉亲王，而汲汲营营想要组建武装，回归铁炉堡的卡德罗斯亲王，也必定会派出搜寻队，寻找辛特兰。 奥斯一时没有头绪，只好先说道：“请容我想想，这件事确实至关重要。” 库德兰显得很不解，他问道：“奥斯，为什么你每次都说，不让我们现在就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现在不行，未来可以。” “那要等多久？” 接连地追问又让奥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总不能告诉他的兄弟们，要等高山之王去世之后……或者告诉他们三锤之战结束后…… “奥斯有他的考量，我们不要打扰他思考，库德兰，继续引路，到达闪光岭南山山麓时休息。”尤雷加尔大叔说道，他的话总算给了奥斯一个喘息思考的时间。 就这样，库德兰小队此时已经不像刚刚出发时那样欢声笑语了，每个人都想着心事。库德兰在疑惑他的兄弟奥斯为什么阻止他们，努埃恩则幻想着他的空军梦，戈斯鲁姆和塔隆埃克斯想着和哥哥们一起出去冒险，尤雷加尔大叔则想着火枪队和空军的计划究竟是不是对的。 保持着沉默的气氛，一行人在天将入午时到达了闪光领南山山麓。库德兰选了一棵大型松树作为临时营地，他砍下一节枝叶茂盛的枝干，用它扫除了树下的雪，然后从空间背包中拿出了干燥的木材和火柴，生起了篝火。今天中午，库德兰小队就在这棵树下休息，吃过午饭后开始巡山，最后在傍晚时到达在山顶的守山人吉加克斯的营地。 库德兰生完篝火，对石墩儿说：“去四处看看石墩儿，回来就有烤rou吃啦！”石墩儿“咆”了一声作为回应，然后就自己去巡视了。 尤雷加尔大叔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从背包里拿出泉水和各种食物，围着篝火坐下。 奥斯没有坐下，这一路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想好该怎么去做了。他看着眼前的救过他命的长辈和兄弟，说道：“我想好了。” 大家一起看向奥斯，没人出声，都在静静地听。奥斯继续说：“我想好了，我拒绝。我不能帮助你们找到狮鹫，组建空军。还有火枪队的事，等回到卡拉诺斯，我要见卡德罗斯亲王，这件事也不能做。请相信我，我不会害人，更何况是你们。我会帮助你们，尽我所能，但是，绝不能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