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王国双子星
奥斯骑着马并排和教父走着，瑞文戴尔男爵的两名亲信在后面远远地跟着。西坠的太阳晕染出一片片锦缎般的火红晚霞，却被郁郁葱葱的林地枝叶，给遮了个干干净净。略显昏黄的小道上，熏人的微风来来回回地摇摆着，吹送在四人回家的路途之上。 一脸笑意的表情，时不时闭上双眼享受着难得的，和教父并肩同行的温馨。此刻无论是谁来看，奥斯都是一副悠然陶醉的模样，可见他真是对自己可能会面临的处境，没有一丝一毫地担心。 可是奥斯身旁之人，他的教父瑞文戴尔男爵，却是真地生气了，并且是非常地气愤！ 先前在庄园中，到最后奥斯也没有更改命令，“格杀勿论”这四个字，对于他来说委实太过沉重！ 不仅如此，当库德兰询问奥斯，为什么不提前针对兽人组建空军这件事，进行部署和打击？为什么还要放任兽人寻找盟友，增强实力？ 奥斯竟是在教父面前直言答道：“虽然很多天性和特质并不完全相同，但是人族仍然是人类无疑！我了解我们的劣根性，如果仅仅是矮人和侏儒两族，就有能力挡住兽人大军，那么联盟一事势必会就此搁浅！更甚至，北方六王国中还会出现不和谐地提议，反过来防备强大的矮人王国！” “而我帮助杜隆坦回到兽人部落，是希望他能帮助奥格瑞姆解决古尔丹，没有了这个恶魔代言人，隐藏在幕后的燃烧军团必会有新的计划和动作。如此一来，他们才有可能露出马脚，走上前台！” “至于任由兽人寻找盟友，是因为我需要黑龙一族入局，只有这样才能让这场战争彻底升级扩大，牵连进诸神！当神灵和恶魔接连出现，艾泽拉斯的生灵们才能知道，他们未来将要面对的，到底都有些什么！” 这样的解释，瑞文戴尔男爵其实是能够理解的。只是，正是因为他能够理解，才让他知道自己的教子奥斯，根本不会单一地站在人族的立场上！而这恰恰就是让他，最最难以接受的所在了！ 眼看着奥斯一副轻松愉快地表情，瑞文戴尔男爵怒气冲冲地说道：“看来在你心里，矮人可比我们重要的多！” 瑞文戴尔男爵将“我们”两个字咬地极重，显然不忿奥斯算计人族的举动，以及对矮人族如此明显地倾向性。 “伊拉拉，暴风王国已灭，莱恩国王身死，纵然是到了如此境地，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仍旧只愿自保！阿基巴德陛下甚至还要修建一堵，闭关锁国的迈格雷恩之墙！”奥斯耐心地解释道，他不愿意和教父产生误解，“假如兄弟们和小豆丁们，真地将兽人堵在洛克莫丹以南，迁延日久，北方六王国还有谁愿意出兵远征？” 过了片刻，眼见教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奥斯继续他地解释，几乎字字诛心：“瓦里安·乌瑞恩只是个亡国的半大孩子，他能有什么利益和面子，说动诸位陛下出兵复仇？而当利剑不再悬于自己的脖颈之上，早无巨魔威胁，已经安逸了几百年的北方六王国，除了一腔热血的伊格纳乌斯的后裔，还会有谁去听洛萨爵士地号令？睿智的米奈希尔？无畏的普罗德摩尔？还是只专注于奥术研究的肯瑞托议会？伊拉拉，这些可都是你告诉我的！” “是我告诉你的，那又怎么样！你是人族的一员！”瑞文戴尔男爵几乎是在咆哮了！ “是的，正是因为我是人族的一员，我才要救他们。”奥斯默然说道，心中一软，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曾经游戏中的剧情。在原本的未来中，占据着北方的人族六王国，最后竟是无一能够完整地保存下来，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救我们？”瑞文戴尔男爵不了解奥斯所知道的未来，因此根本不能理解教子的心意。 “伊拉拉，请你冷静地回想一下，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给人族寻找盟友？就连去见杜隆坦，都是为了给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和谈，留下一个契机啊！”奥斯略显低落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闭口不言了。 “盟友？”瑞文戴尔男爵木然一愣，默念着这个对于人族来说，早已显得十分陌生和无所谓的名词。 微风一如既往地吹拂着，走出了林地小道以后，眼前豁然开朗的天空，让奥斯的心情恢复不少。 一旁，瑞文戴尔男爵似乎是想通了，也似乎是没有。他侧着头看向既熟悉又陌生的教子，却始终看不到奥斯所看到的未来，语气尽显无奈：“奥斯，你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美好未来，在咱们人族中，你刚刚被捧为了‘王国双子星’！你有机会升为大公爵，成为大元帅，甚至为王！在矮人那里，你也已经是国王了！我能感受出你的兄弟们对你的信服，和信赖！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这些事非但不会有人理解，一旦暴露，立刻就会让你身败名裂啊！” 语重心长地劝教，奥斯心里在感动之余，并不在意。其实，他非常非常想要对教父说，如果是在地球，那他肯定不会这么傻、这么蠢，去做这些事。 可是，这里是艾泽拉斯星球啊！ 根本不一样…… “伊拉拉，你知道麦迪文吧？所有人都知道他吧？”奥斯忽然想起了这位最后的守护者。 “你提他干什么？”瑞文戴尔男爵不明所以地问道。 “他已经身败名裂了，可世人又有谁知道，他曾经做过的抗争呢？又有谁会相信，他未来会为了这个世界，做出怎样的努力呢？”奥斯说着说着，仿佛也是在给他自己打气，“如果我对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情，那就罢了。可我偏偏知道所有的事情，如果我不做点什么……” 奥斯顿住了，他抬起头仰望着已渐偏黑的夜色，属于他在艾泽拉斯家乡的夜空。他忽然探出身子，笑嘻嘻地揽住了教父的肩头，用最轻柔地话语说道：“我心难安。” “难安……难安……”听到这种根本就是不顾自身利益，也不顾自身安全的幼稚解释，瑞文戴尔男爵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了。 奥斯伸回手臂坐正，轻抚着胯下战马的脖颈，笑意不减。今天，他终于见到了他的兄弟们，虽然黑铁部族的遭遇让他痛心，但是好在矮人王国基本上是顺顺当当地，安然渡过了三百年美好时光。 接下来，奥斯便要努力促成四族结盟，引导联盟大军赶赴前线。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时局，有了奥斯可以领导的矮人和侏儒作为缓冲，即可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让联盟与兽人尽量对峙，不致使一碰面便杀的血流成河。 而有了时间作为缓冲，奥斯便能致力于说服杜隆坦对付古尔丹，引诱燃烧军团走上前台，让恶魔们在兽人面前彻底地展露身形！到了那时，兽人面对着奴役和利用了他们的恶魔，究竟会做出怎样地选择，奥斯拭目以待！ “伊拉拉，你刚才说‘王国双子星’？那是什么？”奥斯询问起这个完全陌生的称呼，不记得洛丹伦王国有这样的存在。 瑞文戴尔男爵尽量收拾着自己的心情，尽量不去纠结于奥斯的决定。他撇了撇嘴，十分不爽地回答道：“一个乡巴佬罢了，在你回来之前，王国年轻一代的贵族中，没有比他……”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最后瑞文戴尔男爵还是吐露了一个名词：“优秀的！” “哦？”奥斯感兴趣了，一连问道，“他是谁？‘王国双子星’是将我和他并列吗？他人怎么样？” “什么并列，那是你的政敌！”瑞文戴尔男爵训斥一句，忽然变得无所谓起来，“现在说不说都无关紧要了，你也不在乎这些，算了。” 眼见教父变的意兴阑珊，奥斯不由地一阵头大。他更是对这个未曾谋面，却让教父也不得不承认优秀，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自己什么政敌的年轻人，好奇起来。 “到底是谁啊，伊拉拉？没有你这样说话说半截儿的！” “都说了是个乡巴佬，叫梅尔拉斯，真是个难听的名字。只不过这个乡巴佬比较……”瑞文戴尔男爵的表情很不自然，“优秀，被法奥大主教收为了关门弟子，又被洛萨爵士看中，选为了副官。” “咦？”奥斯轻咦一声，这个名字他听过，这经历也让他倍感熟悉，“提里奥叔叔也和我提了一次这个名字，梅尔拉斯，他到底是谁？” “弗丁也和你说过？他对你说了什么？”瑞文戴尔男爵诧异不已。 “提里奥叔叔只是问我是否认识他，我回答说没有听过，他便不再言语了。” “哦。”瑞文戴尔男爵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不难想象，以弗丁的为人，和他的尴尬处境，他不和你说才是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我的政敌？伊拉拉，不要再拐弯抹角了！” “好吧，好吧，不要着急。”瑞文戴尔男爵给奥斯慢慢地讲着，夜幕下斯坦索姆地轮廓已经进入眼帘。那五座高耸的魔法塔上，散发着明亮光辉的湛蓝色魔力水晶，宛如指引着船只归港的塔灯。 “弗丁将你的功绩传回王国，我和我的盟友们为你造势，立刻就让你变得家喻户晓，名动诸王国。而弗丁不仅是这件事的源头，他还公开承认了你‘圣光之子’的称号，推荐你进入白银之手骑士团。所以，现在他夹在贵族和那个乡巴佬之间，身份变得既尴尬又敏感，自然不好意思再对你说什么了。” “这么听来，提里奥叔叔和梅尔拉斯的关系很好？” “唉，弗丁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是犯过错误的罪人，他也总是先给予机会，尽自己的力量帮其改正。而这一次，他只是想将你推荐给王国和教会，只能说是我们利用了他的这份心意！” 听到教父毫不掩饰地承认，他和他的贵族盟友们利用了提里奥·弗丁，奥斯顿时感到对不住提里奥叔叔，表情变得难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