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演戏
奥斯休息了两天，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当朝阳初升之时，晕染着云霞的蔚荫，他再次使用天神下凡后，化身为矮人之王，带着芬克和搬运魔力水晶的矮人们，往洛丹伦王城行去。 之所以需要依靠人力，搬运一箱箱魔力水晶，是因为空间包裹并非万能。虽然空间魔法的运用早已成熟，空间包裹内的独立空间十分稳定，但是仍旧有很多魔法制品，以及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物品，无法放进空间包裹中，或是不提倡放进空间包裹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样东西，不！准确的说是一类特征，同样禁止放进空间包裹中，那就是——生命体！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洛丹伦王城。进城没多久，得到王城守卫军传达消息的洛萨爵士，第一时间就带着教子瓦里安赶来，表示愿意全程陪同。对此奥斯没有拒绝，因为他恰好也需要一个见证者，洛萨爵士的身份自然是最优之选。 在去瑞文戴尔男爵家的路上，洛萨爵士不由地问起了奥斯在矮人王国的经历。 此时，奥斯化身为矮人之王、群山之子、钻石巨人，心里对自己夸奖自己十分不感冒，非常简短地回答道：“是的，奥斯在丹莫罗生活了三年，帮了我们矮人的忙。” 格尔宾今天没有来，和他的两位助理留在营地中，继续研究着“神经元抑制器Ⅱ型”；穆拉丁随行到达王城后，就自己一个人去了王庭，现在的他仍然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王子的剑术老师；库德兰则同样留在了营地中，负责营地的安全。 如此，随行充作搬运工的戈斯鲁姆，用矮人标志性的大嗓门纠正道：“是大忙！王！” 洛萨爵士看了看背着木箱的戈斯鲁姆，又转回头看向矮人之王。他心里明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重大隐秘，但矮人之王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多问。 奥斯玛尔·群山之子对戈斯鲁姆说的话，表面上既没有反驳，却也没有认同，其实心里已经恨不得踢他一脚了，因为多说多错。然而，芬克又插嘴说道：“奥斯更是我们雪山兄弟会中，必不可少的一员！” 刚刚在矮人之王的引荐中，洛萨爵士已经认识了这位闻名大陆的芬克·恩霍尔，知道他是大商人、大旅行家、大探险家，更是雪山兄弟会，乃至整个侏儒王国的实权派。由此，经芬克这样一说，他对奥斯那失踪三年的经历，彻底由好奇变为了惊诧！ 不过，洛萨爵士的惊诧并没有持续多久。 得到传报的瑞文戴尔男爵，虽然非常非常不乐意陪教子演戏，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出于礼节和身份地考量，他已经和挚友海克·加里瑟斯夫妇，连同克罗米假扮的“奥斯”，出门迎接而来。 眼前的事实出乎洛萨爵士地想象，没有一点儿亲密和热闹，“假奥斯”只是规规矩矩地向矮人之王行了一个标准的人族礼节。而矮人之王，也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假奥斯”的肩膀，口头勉励了两句。 这时，奥斯的父母海克男爵与娜塔莉夫人，像模像样地向矮人之王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矮人之王照顾了他们的儿子。相比之下，瑞文戴尔男爵的演技就差得多了，这倒不是他不会演戏，而是他真地很担忧，也很排斥，奥斯现下的做法。 极其简单地寒暄过后，奥斯玛尔·群山之子大手一挥，说道：“好了，一起走吧，奥斯，你可是中间人。而在结盟会谈之前，我们土灵是该与精灵王子见上一面。” 克罗米假扮的“奥斯”，其实并不像，但确实很低调、很本分，而这就足够了。他再次躬身一礼，客客气气地回答道：“是，矮人王陛下。” 与此同时，在场众人的表现各不相同。 洛萨爵士最初，只是好奇于奥斯和矮人之间的关系；然后则是惊诧于奥斯，究竟在矮人王国中做了些什么，竟然能让矮人和侏儒都为他说话；最后却又变得十分费解，因为矮人之王和奥斯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有些冷淡。 海克男爵和娜塔莉夫人之间，眼神交流很多，笑容不减，他们看着自己的儿子搅动风云，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再加上娜塔莉夫人对克罗米十分喜爱，因此她一直挽着“假奥斯”的手，完全就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母子模样，算得上是本色演出。 瑞文戴尔男爵，却是真地一秒钟都不想待了，他知道自己表现不佳，有抵触心理，抵触奥斯一碗水端平的立场。他现在不仅害怕教子的谋划落空，身败名裂，更害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露出马脚。所幸的是，奥斯的父亲海克男爵，对瑞文戴尔男爵地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两人走在一起低声交流起来，并不引人注目。 至于和奥斯玛尔·群山之子同行而来的芬克、戈斯鲁姆、矮人们，虽然他们早早就得到了奥斯的提醒，但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假奥斯”出现，尤其是他们之中大部分人还认识克罗米，差点就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围上去探个究竟了！ 然而，等众人刚刚走出贵族区时，竟然又迎面而来了一群人。身高接近四米的奥斯玛尔·群山之子，第一个发现了来人的身份，心中直叹倒霉！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隐蔽地向“假奥斯”打了一个眼色，祈祷克罗米能够演技大爆发！ “尊敬的矮人王陛下，日安。”阿尔萨斯王子当先说道。他那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开心之色，显然这几天穆拉丁的教导，让他受益匪浅。 一旁的穆拉丁，朝奥斯玛尔·群山之子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拦不住。然后，他又是新奇又是惊叹地，打量起了“假奥斯”。 “您好，矮人王陛下。”一男一女两个声音，紧随其后地响起。但是，这两个声音却有明显的差别，其中的男声倒是显得很恭敬，甚至有些颤音，相反女声就显得很不礼貌，语气很冲。 “你们好，两位小王子，还有小公主，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奥斯玛尔·群山之子冷静地回应道，不露痕迹地瞄了一眼吉安娜。 “听说您进城了，还去找了奥斯哥哥，我问了穆拉丁老师，老师说您今天要与精灵王子会谈。吉安娜非常好奇，就拉上我们一起来了。”阿尔萨斯王子回答完，又朝着“假奥斯”挥了挥小手，问候道，“好久不见，奥斯哥哥，这些天还好吗？本来前天就想去找你的，但考虑到你会很忙，便没有行动。” 奥斯和克罗米密谈的时候，有将他的交际圈，和一些需要特别注意的人，提前交代过一番。但是，当克罗米假扮的“奥斯”，以臣下的礼节向阿尔萨斯回话时，奥斯的心瞬间就紧绷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吉安娜那张狡黠的，充满着青春气息的小脸，正似笑非似地看着自己！ “咳咳。”奥斯玛尔·群山之子，打断了阿尔萨斯王子与“假奥斯”的对话，不客气地沉声说道，“眼下正事为重，小王子。” 洛萨爵士附和道：“确实如此，眼下正事为重！既然你们想要同行，那便走吧，不可喧哗。” 矮人之王的气势，加上洛萨爵士的地位，阿尔萨斯王子和吉安娜公主当即变得乖巧多了，老老实实地跟随在侧。而吉安娜的哥哥，吉布森王子，自始至终都很安静。 于是，两支队伍汇合后愈加庞大，顿时吸引了无数臣民地围观，包括一些听到消息的贵族们，似乎也想加入进来。好在还有赛丹·达索汉这位冷面无情的指挥官，指挥王城守卫军一路开道和警戒，维持了秩序。 这段穿过前城区到法师区的路，距离并不算近，原本以现下这种规格的外交会面，应当以豪华的马车出行。而现在，以矮人之王的体型，却是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以适用，因此所有人只能陪着他走路。 一路上，洛萨爵士与奥斯玛尔·群山之子说着话，可奥斯的一颗心全都挂在了克罗米身上。因为这一会儿，阿尔萨斯王子、吉布森王子、吉安娜公主，尤其是前天晚上刚刚被自己教训了一番的瓦里安，竟然全都围在“假奥斯”身边，不停地低声问着话！ 奥斯真是快哭了，欲哭无泪的哭。这种局面他事先不是没有想过，但等到真地发生以后，他的心里还是难免七上八下！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反省自己，平常“招惹”的人真是太多了啊！ 终于，法师区到了。这片远比贵族区还要宁静三分的城区，整体风格与洛丹伦王城似乎有些格格不入。泾渭分明的抗魔性石砖，一面面魔法标示，以及飘溢在空气中的奥术能量，无不宣告着这个地方，代表着高贵、神秘、和强大！ 逐渐深入法师区后，奥斯玛尔·群山之子感觉有些怪，这种怪不仅体现在他的灵魂感知上，也体现在他的身躯上。 只见，在奥斯玛尔·群山之子的钻石之躯上，深蓝色的泰坦符文，极有规律地明灭闪现。而随着这些符文地闪耀，以奥斯为中心十数米的范围内，奥术能量无不退散！ 吉安娜双目出神地望着奥斯，再也顾不上调侃身旁的“假货”了。她虽然是低声自语，但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话：“真是不可思议！竟然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完成压制和奥术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