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贮灵石

    终于说到了关键之处，希泽的巨大瞳孔里的眼神也变得郑重起来：“犹天大人毕生都在探究灵力的奥秘。灵力是什么？灵力来自何方？他一直在茫茫天地间追寻着答案。”

    “在我们相互陪伴的日子里，犹天大人曾经向我说过他所参悟出来的一些要领。可惜我的领悟力并不算太好，因此对于他所说的东西，我都是一知半解。尽管如此，我还是将他的话牢牢的记在心中。”

    “到了他临死那一日的清晨，他脸色郑重的告诉我，他参破了关于灵力的大部份奥秘，但灵力的根源却还未能找到。他预感到大祸将至，恐怕劫数难逃，因此，他决定将破解这些奥秘的东西交给我。”

    “那么”，扶苏激动的问道，“他将关于灵力的奥秘告诉你了？”

    犹加却摇摇头：“不，希泽大人的力量虽然非常强大，可还是没有脱出正常范围。如果犹天先祖真的将这些奥秘告诉了希泽大人，大人的力量，恐怕早已能毁天灭地了。”

    希泽叹了一口气，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犹天大人之所以会死，一定与他知道了关于灵力太多的秘密有关。如果我也知道这些秘密，恐怕我就不能活到今天了。”

    “那么，犹天大人到底告诉了你些什么东西？”扶苏着急的问道。

    “他只是告诉我说，他将毕生所参悟的东西，全都贮存在七块水晶石里。而他在游历大陆的这些日子中，将这些水晶石藏在了大陆的七个不同的地方。他告诉了我一个关于寻找这些水晶石的线索，并对我说道，日后如果找到一个和他一样，没有灵宫却可以和万灵对话的人，就将这个线索告诉他。他说，他穷尽一生，就是想要破解关于灵力的奥秘，就在他即将成功之际，却大难临头。他不甘心自己的心血功亏一篑，希望后来者可以追寻他的步伐，找到这七块水晶石，利用水晶石里的信息，最终破解灵力之秘，达到力量的巅峰。”

    犹加喃喃道：“没有灵宫，却可以和万物对话的人。这是多么苛刻的条件。”他转头看向扶苏，眼神充满了疑惑：“一定要这样的人，才可以达到力量的颠峰吗？”

    希泽道：“不，不是的。犹加大人告诉我，如果参破了灵力的奥秘，那么不管是什么人或兽，都可以通过刻苦的修习，达到力量的颠峰。只不过，要破解灵力的最终奥秘，却要通过大量的猜测和试验，这只有具备那两个条件的人，才最有可能进行验证。”

    扶苏全身一抖，道：“只有我这样的废物，才能破解灵力之秘？”

    希泽深深的看了扶苏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小扶苏，你知道吗，也许没有灵宫，是一件让人灰心失望的事。可是你能与动物对话的能力，却是上天赐给你的最好的礼物。至少，当年犹天大人是这样对我说的。”

    “上天的礼物？”扶苏抬起头，望向天空。虽然头顶上全是密实的密林枝叶，他却好像看见了天空，“我不是废物，我是上天的礼物！”这一瞬间，他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告诉我那个寻找水晶石的线索吧，”扶苏坚定的对神兽说道，“如果我就是那个犹天大人要找的人，那么，他未能完成的事，就让我来完成！”

    “很好，”希泽满意的点头，“我等了一千多年，还以为无法完成犹天大人的遗愿。好在我终于遇见了你，小扶苏。你是我这一千年来，所遇见的第二个可以和动物对话的人。虽然你现在还只能通过眼神来与动物们交流，但我相信，也许除了你，我再也没法遇见第三个人了。希望你不要让犹天大人失望。”

    扶苏坚定的点点头，道：“无论我能否做到犹天大人所希望的那样，不过，我至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付出全部的努力，却寻找那七块水晶石。”

    犹加在一旁道：“那么，尊敬的希泽大人，那个寻找水晶石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神兽却还是摇头，道：“等等，先别急着问线索。因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要破解灵力的奥秘，并不是找七块石头这么简单。这七块水晶石中，蕴含着七种特殊的修习法术的方法。如果不能领会并修习这七种方法，你也不可能破解灵力的奥秘。要知道，犹天大人对于灵力的领悟，很多都是他自身的猜想和推测，而要证实这些猜想和推测，你就必须具备相应的法力，否则，就算你找到这七块水晶石，这些水晶石也只有一堆废石而已。”

    犹加皱眉道：“可是，扶苏他现在一点法力也没有，而他没有灵宫，完全无法聚灵，根本不可能修习法术啊。”

    希泽微微笑了起来：“在法师们普通的观念里，的确是这样。不能聚灵，就不能修习法术。可是，对于犹天大人来说，情况却不是这样。”

    扶苏眼睛一亮，道：“不错！犹天大人没有灵宫，应该也不能聚灵，那么，他是如何使用法术的呢？”

    希泽说道：“要解决这个问题，就首先要知道，灵力是什么。这是一个法师们探求了千年的问题。其实，犹天大人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他曾经说过，灵力不会在天地间凭空的产生，也一定不会在天地间凭空的消失。灵力之所以能被聚集，并且释放出巨大的破坏力，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灵力本身，就是一种能量。”

    犹加听了这话，凝神皱眉，并不说话。

    扶苏却喃喃自语道：“灵力本身，是一种能量……能量，能量，能量是什么？”

    希泽接着道：“我当时听到犹天大人这话，便也问他，能量是什么。他却回答道，能量是什么，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灵力不是人们本身所拥有的力量。”

    犹加眉头一跳，却又继续沉默下去。扶苏想起当初在怀斯大长老的修习室里，看到琉卡聚灵时的情形，心里隐有所悟，却又说不出口，只紧紧的盯着神兽希泽，盼它说下去。

    希泽还是微微笑道：“灵力不是人或兽本身所有的力量，而是自然充塞于天地间的能量。这说明了一件很重要，却没有被世人所重视的道理……”

    犹加这时心中一动，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他忍不住插嘴道：“灵力是被人们借来使用的！”

    希泽满意的点点头，道：“不愧是首席大法师，犹天大人的后人，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不错，犹天大人也参悟到了这一点。灵力不是人所有的能量，却又能为人所用，这只是因为，法师们可以从天地间将这一股能量暂时借为已用。而灵宫，不过是法师们借用灵力的工具而已。法力强大的法师，意味着他所能借用的灵力更多，因而施展出的法术破坏力就更大；而灵力小的法师，他所能借用的灵力就小，法术自然也更弱。”

    扶苏还是有些疑惑，便问道：“既然灵宫是借用灵力的工具，那没有灵宫之人，就不能借用这个工具，他又如何可以使用灵力呢？”

    犹加也想不明白，同样问道：“犹天先祖又是如何使用灵力的呢？”

    希泽神色一肃，四蹄用力，缓缓的站了起来。它郑重的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藏在犹天大人的第一枚贮灵水晶石里。同时，这也是寻找七枚水晶石的第一个线索。”

    扶苏和犹加也跟着站了起来。扶苏有些激动的问道：“希泽大人，可以给我这第一个线索了吗？”

    希泽点点头，却不言语。它浑身散发着幽光的长毛，忽然无动自动了起来，仿佛有一道风吹来，将希泽脖子上的长毛向两侧吹散开来，便露出了麒麟神兽脖子上的一个黑色项圈。而项圈的底下，挂着一块毫不起眼的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

    希泽伸出一只前爪，轻轻抚着这一块石头，满怀感慨的道：“时间过得真是快。自从千年前的那个清晨，犹天大人将这块水晶石交给我，并亲手给我戴上，已经过了一千年了了。为了隐藏这一个秘密，这块水晶石，我从来不曾取下来过。”

    神兽的前爪轻轻一顿，将那块石头取了下来，并递给了扶苏。它道：“小扶苏，这是犹天大人交给我的第一块贮灵水晶石，如今我将它交给里，你想知道的答案，以及寻找下一块水晶石的线索，都在这块水晶石里。”

    扶苏双手伸出，郑重的接过水晶石，并捧到眼前细细端详。这实在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好像随便在地上就都能找得到。扶苏却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这宝贝弄掉在地上，再也找不回来。

    “可是，”扶苏看了一会，疑惑道，“这块石头并不像是水晶呢。而且，我要怎样才看得到里头的东西呢？”

    犹加却道：“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希泽大人，这块石头一离开了您的手，便散发着细微的灵力涌动，这说明石头中贮存着一定的灵力。我想，您一直在自身躯体上施放屏蔽灵力的结界，就是想要掩盖这石头上的灵力涌动，不被外人所知晓吧？”

    希泽点了点头，道：“其实，这本身便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过，犹天大人用他无上的法力，将自身的灵力贮存到这普通的石头中。若要知晓其中贮存的内容，便需要将石头中的灵力释放出来。犹加，这便是我让你留下来的原因。小扶苏现在完全不能使用灵力，因此无法释放出贮灵石里的灵力，而你，是犹天大人的后裔，恐怕也是当今世上，先天属性最接近犹天大人的人。你应该有办法，将石头里的灵力释放出来。”

    犹加犹豫了一会，却对希泽道：“希泽大人，您自己不也可以释放出这贮灵石里的灵力吗？”对于犹加而言，这块从其先祖手中传承了千年了贮灵石实在太过珍贵，即使法力高强如他，也不敢轻易触碰，生怕生出什么意外。

    希泽摇了摇头，固执的道：“不！你来！”而扶苏也依言将手中灰不溜秋的石头，递给了犹加。在扶苏看来，身为七国大陆七大首席法师之一的犹加，同样是一个神话一样的人物，他倒是毫不怀疑犹加的能力。

    犹加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将略有些佝偻的身子挺了挺，那股在小船上瞬间流露出来的无声无形的无敌气势，再一次在犹加周身漫延开来。他双眸精光暴长，沉气吐气，双手从扶苏手上，将那块不起眼的石头捧了起来。

    几乎是在犹加的手触碰到石头的同一霎间，无论是扶苏还是希泽，都觉得心头一跳，仿佛在这一瞬间，石头活了起来，向四周释放出自己的脉动。扶苏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头，双拳却不知觉的紧紧握起。而希泽，却在所有人都不在意之间，释放出一道无声无息的结界，将这一片密林罩了个严严实实。它实在生怕犹天贮存在贮灵石里的灵力太过于强大，从而惊扰了它从心底里忌惮的那些东西。

    月光之下，云台之上，聆薇却轻轻皱起了眉——她什么也听不到了！“真要命，正是关键的时刻呢！”她轻轻咬起了嘴唇。

    而在密林之中，犹加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改变。他的全部心神，已被掌心中的小小石头牢牢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