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雨后残花知多少
感受着四娘手上传来的温度苏服一阵的心安，但里那一份小小的警戒还是没有放下。毕竟四娘是公子手下，即便再喜欢苏服也不能完全相信。 “苏姑娘不必害怕，虽然我做的是下九流的勾当但你是公子的人，便是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能把你如何。只是先委屈姑娘你在这烟花之地暂住一阵子，待到这边事了公子那里自然会有别的安排” 四娘牵着苏服的手一路走一路说，直到苏服闻到了外面潮湿的雨味，四娘才闭上嘴。雨脚细密的打在回廊的琉璃瓦上，汇聚而下落在地面上成为一个个的雨池“滴滴哒哒”的声音有几分小小的哀愁。 苏服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回廊之中，听着雨声想起了自己。春后残红落几枝，带到将来自己也会变成其中的一片吧，最后落入污泥之中不能脱身。 “四娘，公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苏服驻足，睁着看不见任何事物的眼睛望着雨声传来的方向说。 “公子？关于公子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但公子肯定不是个坏人”四娘没想到苏服会问这种问题，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公子要我去做什么事？” “运河开拔，想必姑娘也知道。”见苏服点了点头四娘继续说 “江湖因此也会有一阵活跃，各地巨富豪杰都会在此地驻足，也有不少歌妓在此停留。去年因为此事甚至评了一个百花榜，今年还会有一场盛事所以公子才去安康公那里把姑娘你要了过来。” 苏服默然，只是静静的望着下的小雨发呆。 “姑娘不必伤心，公子既然把你交给了四娘我，我怎么也会把你护的万全。歌妓未必没有一个好未来，干了这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痴男怨女老身都见过，公子对你的爱惜定然是真心不带半分虚假” 四娘见苏服脸色冷淡心里也是叹息，随后上前劝慰道。 苏服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听了。见到如此，四娘便带着苏服回了暂住的薄衣楼。 密室 众人走后，公子与单独留下的那个叫“凤城”的年轻人说着话。 “风声已经放出去了？” “嗯，消息已经传到了北边单于王帐那里，甚至南边那边的几个帮派也是蠢蠢欲动”凤城坐在阴影中，气息内敛整个人仿佛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十方风雨吹于此，不知我这栋小楼能否在我预料之中平地而起，压住整个江湖”公子云淡风轻仿佛说了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公子放心，凤城即便是拼了这条贱命不要也会完成公子大计”凤城神情坚定，坐在黑暗里发着毒誓。 “谁都不能死，包括你，大不了舍去这三年的基业从头再来，但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听到公子这句话凤城不语，只是深深的在心底决定要为眼前这个人而活，成为他身边最快的刀，替他杀尽一切阻碍之人。 “凤城你也下去歇着吧，这段时间奔波辛苦你了，给十三捎个话。那些来历不明的，杀了就好” “属下告退”说罢凤城便走了出去。 “春雨之后还能剩下几枝残红？”公子看着走出去的凤城，对着一旁的葛老问道。 “下属不知，但知道残红之后必定是结果之时”葛老回答，引得公子一阵深思。 第二天 刚醒过来的苏服便听到到珠儿在床边哽咽，连忙起身将眼圈红红的小丫头拥入怀里，轻声安慰起来。 “都是珠儿不好，珠儿要是小心点也不会让主子……”昨晚珠儿只看到了一个影子便晕了过去。全然不知苏服发生了什么，故此一醒过来便来到苏服身边见自家主子无恙，才放下心来。 苏服安慰了半天珠儿才安下心来，随后又跑着出去给苏服端了早点，服侍着苏服吃了一餐。然后又帮苏服洗漱更衣，忙前忙后了半天。 “苏姑娘？公子安排我来接您了”门外传来徐娘的声音，苏服应了一声，让珠儿将徐娘带了进来。 徐娘进屋抬头仔细看了看苏服的脸，见眉眼未开不是破瓜之照心中暗叹自己想的太多了。 苏服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衣，让珠儿抱着昨晚公子派人送回来的“青女”跟着徐娘出了薄衣楼。 走在街道上，一袭白衣的苏服吸引了无数男人的视线，当时就有几个自诩风度不凡的年轻公子哥儿想要上去搭话，但都被珠儿用凶恶的眼神逼退，不得已只能站在远处扼腕。 珠儿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昨晚上没保护好主子显然让她很生气，同时暗暗在心底对打晕自己的那个人诅咒了无数次。 苏服听着身边珠儿的声音心底也是一阵无奈，但又不好张口只好随她去了。 转过街角，徐娘便停下了脚步。远远地对着“湘语苑”门口的四娘拜了一下便走了，四娘见到徐娘也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便再无表示，整个过程当中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珠儿见两人气氛有些微妙，当下便凑到了苏服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而苏服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四娘将苏服迎入湘语苑，带着苏服和珠儿进了一个单独的院落。 小院中栽种着几株美人蕉，修长挺拔隔着院墙都可以看得清楚，细细的叶尖上孕着昨夜的春雨，红红的花朵淑丽至极。颇有几分“雨后百花尽俯首，唯我艳照丽人前”的意味 “公子，苏服姑娘来了”四娘躬身立于矮矮的院墙外，不敢高声呼喊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公子吩咐，来了就进来吧”院墙里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正是当时给苏服架过车的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