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欺人太甚
“你确定商会的人会主动找上门来吗？”加尔将车马和货物安顿好之后，回到了住宿的地方。 “我们拉着那么显眼的东西在城里经过的时候，已经无数次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零肯定地回复道，“看那些人议论纷纷，摩拳擦掌的样子，搞不好我们现在摆上地摊，天亮之前就能卖完。” “最晚也不可能超过三天，他们应该非常担心我们自己去卖，这会严重影响商会的形象和信誉。”零信誓旦旦。 咚咚咚—— “不是吧，这么快？”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赶紧去开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 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这是我们店最新推出的奶油蘑菇汤，味道鲜美，美容养颜……”零当场实话，只听推销员吹得天花乱坠，“本店开业15周年大酬宾，入住即送新鲜奶油蘑菇汤。” “哦，服务还不错，也算对得起每人一枚银币的价格了。”零随便夸赞了几句，就把服务生打发走了。 “害我白激动一场，唉。”零叹了口气，“不管了，睡觉！” * 深夜，金苹果商会总部—— “那些人什么身份，查清楚了吗？”声音的主人带着一丝倦怠，继续埋头于桌上的文件。 “差不多吧。一共10个人，其中全部都是年轻人，甚至大部分未成年。”说话的人正对着会长，站得笔直。魔法灯的光亮几乎全部集中在会长的桌面上，只能看到那人的轮廓，却无法清晰地辨认他的脸。 “组织，背景。”会长依然头也没抬，继续工作。 “雪风佣兵团，是个完全是个新手队伍。基本都是科勒斯学院的一年级学生。”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佣兵团会拖着一车西瓜出现在央都吗？”会长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说重点，谁在跟我们对着干？” “是那个贝鲁克镇的人。据我所知，他们队伍里有镇长的儿子。” “也就是说，他们不甘心于把西瓜低价卖给我们，所以打算单干。”会长把手托在下巴上，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 “属下也这么想。”说话之人吐出了自己的疑惑，“不过他们是怎么把西瓜运到这里而另其保持新鲜的？那车上压根就没有冰。” “水系魔法师。” “怎么会？就算是我们都不会去做这种赔本的买卖。”年轻人有些慌张，“雇魔法师的钱够他们卖上好多车西瓜了。” “你还是太年轻了，安迪。”会长摇了摇头，“他们是佣兵团，有个会治疗术的水系魔法师不奇怪，对于慷慨的法师来说，只靠每天休息就能回复的部分魔力，用在西瓜的保鲜上应该称不上是浪费。” “是，属下谨记会长的教诲。”安迪微微颔首，“明天我就去与他们进行交涉，务必将其货物全部收购。” “我们的最低售价是5枚银币每公斤，不要高于这个数额的一半。” “是。”安迪退下。 “斯皮尔。”会长在安迪走后，抓起桌上的传音石，“都听到了吧，做二手准备，交涉失败的话，就看你的了。” * 咚咚咚—— 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来了。”整理好衣物之后便走去开门，零确认，这回一定是商会的人了。 “各位早安。”安迪优雅地向她打起招呼。 “这不是昨天的服务员吗，怎么今天换了身衣服？”零失望之余，不免有些疑问。 “在下安迪，隶属于金苹果商会。昨晚扮做服务员进来只是为了打探有关各位的情报，那个奶油蘑菇汤其实是我帮你们点的。”他倒是和盘托出了，这样似乎显得有些诚意。 “进来说吧。” 很快，零和艾雪的房间里挤满了人，看来小旅馆双人客房真的不适合当做会议室来使用。 “想收购我们的货物是吧，开个价吧。”加尔先声夺人，在第一仗上打出了气势。 安迪微微一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2枚银币，相信这个数值可已经足够了。” “你是在糊弄小孩吗！以为我们不知道央都的西瓜市价超过5枚？”零走上前去，抓住安迪的衣领，不过因为巨大的身高差，这一幕看上去显得有些不协调。 艾雪见状赶紧把零从安迪的身上扯了下来。 “两枚半，不能再多了。”安迪整理了下衣领，并没有怪罪零。 “你们压根就不是带着诚意来到这里的！”零大叫道。 “不好意思，安迪先生，我们谈崩了。我宁可两枚银币倾销给善良的市民，也不会卖给你们。”加尔也是早有预感，已经准备好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案。 “是你们毁约在先。”安迪不紧不慢地说道，“金苹果商会应该早与贝鲁克镇的人民签订了长期契约，承认我们商会是唯一的合作伙伴。如今你们却站在这里，带着这么一大批货物。” “那个契约我看过，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加尔对此进行反驳，“契约上明文规定，贝鲁克人不得将西瓜转卖给任何其他商人或商会，我们根本没有转卖，我们本来就是从贝鲁克过来的本地人。”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安迪转身离去，临走时还留下一句“想通了的话，随时可以到商会找我。” “切，真是欺人太甚。”零咋舌道。 与此同时，马车停留处—— “果然还是谈崩了啊。”一个车夫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躲在装满西瓜的货车后面。 “会长，现在动手吗……嗯，好的，谨遵指示！”车夫的手里攥着的传音石透过指缝，传出一闪一闪的绿芒。 “反抗商会的人都会是一个下场，这回必然要你们好看！” 车夫从怀里摸出一小瓶喷雾剂，黑色的液体看起来格外瘆人。只见他对着车上的西瓜噗噗随便喷了几下，便打算卷铺盖走人。 “莉丝果然没有猜错，这种程度的大商会总有那么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水幕散去，杰西卡的身影浮现在马车边上。通过改变光线的方向来达到隐身的目的，很多魔法师都能做到，但不会像杰西卡一样如此完美。就在刚才，她甚至距离那个车夫不足一米！她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小东西，一个纯金打造的苹果徽章。无愧于炼金大师的名号，杰西卡立即用车上的一块金属仿造了一枚看起来差不多的徽章，戴到车夫的身上。 “看来这个人也不简单呐。”杰西卡目送车夫离开之后，小声嘟囔着。 “分离。”随着杰西卡一声令下，方圆十米之内的水元素完全活性化了，仿佛遵从帝王的指示一般排成整齐的队列，如同等候审阅的士兵。 黑色的烟雾从西瓜表层升起，逐渐还原成浮在空中的液滴。 杰西卡拿出一张纸来，液滴落到上面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