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国资流失
到了胡文海现在的层次，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了。·而实际上，世界也从来不可能只是围绕着一个人旋转的。 在没有胡文海的地方，就像投下一颗石子的水面，涟漪正在逐渐扩散。很多变化，正在让这个世界变得与未来的历史不同。 雷米丹顿是华盛顿的一名说客，或者说就是一个拿钱干活的政治掮客。 像他这种人，在华盛顿特区多的简直好像森林里的野草，任何崎岖的生态环境里，都能见到他们不屈不挠、见缝插针的旺盛生命力。 不过即使如此，具体到雷米丹顿的身上，最近的这笔生意却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美国的财政预算年并不是自然年，而是从每年的1o月1日到第二年的9月3o日。在一个财政预算年中，除了执行财政预算，美国政府还要审核上一个财政年的支出情况，以及编写下一个财政年的预算计划。 由于美国财政支出是一件非常庞大复杂的工程，因此下一财年的预算编写，是要贯穿整个当前财年的。 美国政府在编写下一财年预算案的过程中，必须与国会的预算委员会保持密切沟通，以保证自己编写的预算最后能够在国会通过。 不过美帝元老院的评价大家懂得，美**队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外国势力，而是帝国元老院。在消灭美军这一伟大事业上，美帝元老院无疑是贡献了最多击杀的杰出选手。 这不是，进入1986财年以来，美**队海军一等人的“建军大业”，正在面临一个严峻的挑战。 F-18大黄蜂，诺斯罗普公司的杰出三代海军战斗/攻击机，即将在下一财年进入海军的采购预算了！ 然而该死的帝国元老院，却在采购数量上，与联邦政府的预算始终无法达成一致。 站在海军一等人的角度来讲，作为三代机的大黄蜂当然是应该多多的采购。彻底将F-4和a-7全部淘汰，那才是最佳选择。 不过站在元老院的角度来说，最简单的一句话，你海军不是还有那么多a-7库存呢吗？F-18这种三代机和二代机比起来太贵了。暂时先装备一部分意思意思。真要说生战争，完全可以把库存的二代机重新启封装备，战时再抓紧时间生产F-18也就是了。 尼玛，听听这论调？你是帝国元老院啊，又不是穷鬼**。这么穷抠怎么配得上美帝一等人的骄傲？ 海军方面就好像一个被宠坏的熊孩子，有了F-18这个新玩具之后，怎么看F-4和a-7是怎么不顺眼。不过元老院爸爸话，你旧玩具还没玩坏，那就先拿着玩吧！ 帝国海军的英灵哭给元老院看啊！换成昭和参谋们，早就冲进国会山，大喊天诛****了。 不过放在美帝，海军一等人们，也只能是通过一些场外手段来达成目的了。诺斯罗普在某些人的牵线搭桥之下，找到了当今副总统安德伍德的前新闻言人雷米丹顿。希望借助他的老主人安德伍德曾经担任共和党党鞭的优势，说服国会通过三代机的扩大采购案。 然而自从安德伍德卸任党鞭担任副总统之后，新任党鞭与其合作并非一帆风顺。雷米丹顿正在重新构建自己在华盛顿的关系网，如何完成诺斯罗普的生意，成为考验他在美国政治版图上微妙位置的考题。 “杰姬，早上要吃香肠还是煎蛋？” 躺在床上的雷米丹顿一脸的温柔，而他旁边的女人如果被国会的议员们看到，肯定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新任共和党党鞭杰姬夏普，正一丝不挂的睡在他的旁边。·谁也不知道，这位副总统先生的前任新闻言人。是如何爬上新任党鞭的床的。 不过显然，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像是419，而是有着若隐若现的情愫。 杰姬翻了翻白眼，轻轻的打了他一下。似笑非笑道：“你的香肠都烤焦了，想也知道不好吃！” “哦，那你可以试试煎蛋？” 杰姬夏普眨了眨眼，一语双关道：“太麻烦了，我宁愿吃现成的热狗。” …… “呼，怎么。你好像有麻烦事儿？” 心满意足重新摔回到床上的杰姬夏普，眯着眼睛眷懒的看着身边这个高大威猛雄壮的黑人汉子。 八十年代美国，如果让人知道共和党的女性党鞭竟然婚外出轨，而且对象还是个黑人。这条消息，一准能登上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 “你知道的。”雷米丹顿无奈的耸耸肩，叹气道：“诺斯罗普的人又在催了，国会始终不批准增加F-18的采购量，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海军的胃口永远也填不满，总不可能一次就把所有的二代战斗机全部退役吧？” 杰姬夏普作为党鞭，肯定是站在议会这边：“等到a-7攻击机全部退役，国会自然会批准增加F-18的采购数量。” “可国会也不批准a-7攻击机的退役啊！”雷米丹顿抱怨了一句：“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国会不会批准a-7攻击机大批退役的。” “嗯，说到这个。”杰姬夏普不知道是不是晨间运动激活了脑细胞的活力，突然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进入了她的脑海。 “其实最近，好像有人在打那些封存a-7攻击机的主意……” 格鲁门，英国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美国艾利逊公司，这三家公司在原本历史上并没有在F-14上有实际的合作。不过在胡文海这个蝴蝶的翅膀煽动下，却有了一次联合起来的机会。 中国采购的F-14坚决不同意使用原有的TF3o动机，甚至以取消订单为威胁，必须更换飞机动机。 开始中国人的意见，最好当然是使用通用的F11o动机代替TF3o动机。不过这一条根本通不过国会批准，F11o动机是美国最先进的动机，根本不会对铁杆盟国以外提供。 经过艰难的谈判，最后中国人“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使用TF41增加加力段的方式，代替TF3o动机的方案。 早在1984年，美国人就考虑过给F-14换。其中两个最有希望的方案。这就是TF41增加加力段的TF-41-912，以及后来给F-14a 换装的F11o动机。 虽然历史上美国人采用了通用的F11o动机，罗尔斯罗伊斯和艾利逊的TF41-912并没有中标。但是在咱们胡总的干预下，TF-41-912的方案却预先在中华田园猫的身上实现了。 原本历史上。没有合作机会的三家公司，在1985年却暂时的走到了一起。 TF-41-912在中华田园猫身上的成功，让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和艾利逊公司振奋不已。尤其是罗尔斯罗伊斯公司，正处于历史上最困难阶段的这家英国动机企业，面对突如其来的订单。无疑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未来持续数年，总价值很可能过三亿美元的订单，根本就是对罗罗公司挽狂澜于既倒。 不过让罗尔斯罗伊斯公司更加振奋的一个消息，是在1986年2月之后传来的。·中国一个动机研机构，向罗罗公司提出了一个提议，询问双方是否能在斯贝动机和TF-41动机的项目上进行合作。 中国自从改革开放之后，日益打开的国门让西方世界心动不已。如何进入中国市场，成为了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中方主动伸出的橄榄枝，对于罗罗公司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喜。 听闻中国方面正在cao作一个为幻影3更换TF41动机的项目，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简直喜出望外。不仅积极主动的向中国方面提供了TF41动机的各种数据。甚至还自报奋勇，为中国进口二手TF41动机翻新进行牵线搭桥。而他们要求的，不过是这家未来在中国成立的新公司25%的股份而已。 可别小看这25%的股份，这意味着罗罗公司打通了进入中国的通道。刚被格鲁门奶了一口的罗罗，对中国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军机引擎只是一个方面，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飞机动机应用范围广泛。**Ic燃气轮机的合作开，********可能会引进的客机引擎，甚至是罗尔斯罗伊斯的老本行，汽车技术的引进？这里面蕴藏的利益，足够罗罗公司奋不顾身的投入其中了。 既然要从美国进口二手的TF41动机。那么哪里这种动机最多呢？ 答案是美国亚利桑那州图森市戴维斯蒙山空军基地——也就是俗称的，飞机坟场。 大量退役的a-7攻击机，就被封存在这个空军基地之中，等待着下一次世界大战的到来。 这些a-7攻击机并没有到报废年限。而它们的动机更是还有翻新延寿的价值。将这批动机拆下来，卖给中国翻新，然后为幻影3换，这将会是一个总价值至少有三十亿美元的巨大市场。 只要巴基斯坦这批换装TF41动机的幻影3有个不错的表现，国际市场上幻影3卖的可不是一般的好。巴西、阿根廷、黎巴嫩、南非、西班牙、瑞士、澳大利亚，甚至是以色列。都有大量的幻影3装备。至于说其他零零散散装备了幻影3的国家，那简直就是数不胜数。再怎么保守估计，幻影3的国际市场保有量都在1ooo架以上。 这还只是幻影3，别忘了还有幻影5和幻影F1也一样可以改装，这个生意足够罗罗吃上十年了。整个欧洲、中东和南美，到处都是幻影系列战机的影子。 嘿，想想看，库存的二手TF41总归数量有限。等到二手翻新机卖光了，说不定罗罗公司还能再卖出去一批全新的TF41了。别忘了，好些装备了幻影3的欧洲国家，国虽小，可却都是不差钱的土豪，还未必能看得上那些二手翻新机了。 “托马斯戴维斯上校、罗尔斯罗伊斯的汤姆卡特先生，这位是雷米丹顿，华盛顿的事情找他一准没错。” 坐在华盛顿最顶级的中餐馆里。说话介绍的人是格鲁门公司的一位老朋友扎克哈勃，通过“特殊”的渠道联系上了雷米丹顿。 至于说中餐馆，顶级中餐厨师出口，这可是八十年代中国不多的几种技术创汇手段。 托马斯戴维斯看起来是个很警惕的人。点头的时候目光还在向着四周扫视。而汤姆卡特更像是个正经商人，西装革履、笑容和蔼可亲。 “国会正在考虑向中国出口二手TF41的提案，共和党方面认为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那批飞机躺在飞机坟场里，其实和废品也没有什么不同。将毫无价值的废品出口换钱，只是名义上听起来就非常不错。” 扎克哈勃熟练的动着筷子。夹着宫保鸡丁到自己的盘子里，状似心不在焉的说道。 刚刚坐下的雷米丹顿看了扎克哈勃一眼，点头道：“a-7攻击机已经无法应付当今的战争局面，能够在最后为国家挽回一部分价值，我认为是个很不错的结果。” “如果飞机坟场里的a-7攻击机数量减少，海军就不得不加快a-7攻击机的退役进程，以保证封存的飞机能够应付可能的大规模战争。”托马斯戴维斯上校面前的食物几乎是一点也没动，始终保持了一个军人刻板的身姿。 带着英国口音的汤姆卡特似乎不怎么用的惯筷子，干脆换了勺子，手忙脚乱的尝试着这些新奇的中国菜。 “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可以帮助美国朋友们将二手的TF41出口到中国——”汤姆卡特绝望的放下勺子。耸了耸肩：“只要你们能拿到货就行。” “这样，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努力一下。” 雷米丹顿左右看看，桌上其他三个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他：“海军加退役a-7攻击机，这样可以为加大采购F-18的数量提供一个很好的理由。飞机坟场的a-7攻击机动机出口，这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我们不能让这两件事情，生表面上的联系，ok？” “没问题。” “当然，我们的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朋友，可以搞定二手动机出口的事情吗？我可以把副总统先生介绍给汤姆卡特先生。这批二手TF41动机的收购资金，相信能为安德伍德先生拉到不少选票。” “这倒没有问题，不过中国人给出的价格可不会太高……”汤姆卡特有些为难：“那毕竟是用了很久的二手动机，如果不是中国人材料和人工都很便宜。翻修它们可不是个赚钱的事情。” 雷米丹顿胸有成竹，点头道：“没问题，对于普通民众来说，飞机坟场里的飞机和报废也没有两样，中国人至少要出个回收废铁的价格吧？” “e11，这一点我会和中国人商量的。我尽量争取。” “这个事情上共和党会提供支持的，不过这笔钱在下一个财政年里必须由政府来分配使用。”扎克哈勃展示了自己的底线。 “海军可以将a-7攻击机加快退役度，不过下一年度的F-18采购必须增加数量。”托马斯戴维斯上校强调。 “等一下！”罗罗的汤姆卡特突然叫停，转头对托马斯戴维斯说道：“我记得海军有几条TF-41的大修线，如果方便的话，中国人希望能得到其中一条。” 托马斯戴维斯皱起眉头，下意识就摇头拒绝道：“这不可能，大修线相当于动机的检修、组装线，配合上中国人现在掌握的斯贝动机技术，没几年他们就能自产TF-41动机了。这个条件，没办法通过国防委员会的。” “可没有这条大修线，中国人翻修TF-41的进度就快不起来。”汤姆卡特意有所指：“海军如果想尽快拥有更多的F-18，最好能让a-7更快报废退役。中国人方面不动手，也许下个财年F-18的数量也不会有大的变化。” “好了，我有一个意见。”雷米丹顿总不能让桌上的气氛太过紧张，抛出了他的打算：“大修线的问题我们可以试试看，或许能把它放到那条F-14的大修线计划里？这个方案是国会已经批准的，只要有格鲁门公司配合就行。” “嗯，这个主意不错。” 雷米丹顿的方案拿出来，很快就获得了桌上众人的认可。至于说格鲁门的意见。他们会拒绝吗？看看他们今年从保护伞公司获得了多少利润就知道了。 这点随手而为的小事，相比格鲁门不会驳了中国人的面子。 “这样看来，我们的方案会有不小的可能性通过。”雷米丹顿总算是露出了笑容，端起酒杯来：“祝我们各取所需。” “敬合作愉快！” 桌上四人相视一笑。所有人似乎都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类似这样的交易，在华盛顿特区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所有人都能在交易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至于说选民们？他们只会看到报废的a-7卖给中国人，赚了一大笔钱，几个用于慈善的基金会建立起来了。看到美帝天下第一的海军又得到了更多的战争玩具。于是为此弹冠相庆、欢欣鼓舞。 至于说采购更多F-18需要支出的预算，失去动机之后封存a-7攻击机的去向…… 这种麻烦的事情，谁会在乎呢？ 一个牵扯到美国海军、格鲁门、诺斯罗普、共和党众议员和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庞大行动就此展开，二手TF-41动机的出口，毫无波折的通过了议会的表决，成为了共和党的又一个政绩。这笔钱被用于改善很多共和党众议员选区的公共设施，有力的帮助共和党获得了更多选民的支持。 而随即，美国海军就以封存a-7攻击机数量不足为由，提交了加快a-7攻击机退役的提案。国防委员会在审理后现，果然飞机坟场里的封存a-7攻击机。已经无法完成储备任务，只好同意了海军的计划，更多不足使用年限的a-7攻击机被送往亚利桑那州的飞机坟场。 紧接着，面临作战飞机数量严重下降的美国海军，以国家安全受到极大威胁的理由，几乎是硬逼着国防预算委员会同意了增加F-18的下一财年采购数量。 没办法，议员们如果不同意海军的要求，看看一些新闻里的说法，似乎接下来就是苏联在阿拉斯加登6的节奏了。 一条TF-41的大修线被并入了F-14大修线出口计划，神不知鬼不觉的装上了海军运输机。仿佛烫手山芋一般的送到了中国大6——咳咳，由于格鲁门和中国的协议是早就签好的，大修线的价格无法变动，这条动机大修线实际几乎相当于白送给了中方。 那有什么关系？使用TF-41动机的飞机。海军如今已经没剩多少了。一条过时的动机大修线，哪有热乎乎的F-18更诱人？ 失去了动机的封存a-7攻击机，被当做废铁处理了。一大批没有到达年限的在役a-7攻击机被迫退役封存，在飞机坟场等待着慢慢老化腐锈。 一些偶然得知内幕的美国有良心的公共知识分子，大声疾呼这是国有资产的流失。不过可惜，主流媒体上从来没有他们的声音。这一切似乎都是一场从胜利走向胜利的胜利。 1986年，吸引美国人注意的是突然爆的艾滋病问题，严重挫伤了美国人民******的热情。以及里根总统签署的税负改革法令，这将继续拉大美国社会的贫富差距。 不过最领美国人感到痛心的，还是1月28日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的意外坠毁。在与苏联的航空竞赛上，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挫折。 报纸里和电视上永远有数不完的热点，但有些事情，却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些媒体上面。 资本主义继续歌舞升平，苏联正要日薄西山。在遥远的中国帝都，一群从事飞机动机研究的军工人员，热切的抚摸着刚从飞机上运下来的设备，脸上的表情爱不释手。 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代表站在旁边跟着傻笑，然后甚至有些献媚的问道：“请问，胡文海先生在吗？我代表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希望能送他一份礼物。” “哦，你说胡总啊。” 恋恋不舍从设备上抬起头的吴大观吴老，有些遗憾的摇头道：“你们来的可是不巧，胡总现在可能已经不在帝都了。要想见他，不如你们先在中国过个年吧？正好，关于TF-41的技术，我们还有一些需要交流的地方。” “既然这样——”罗尔斯罗伊斯的代表无奈的点头：“那我就先住下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