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一千年前
象雄森原吁了口气，说道：“多亏你拉了我一把。被那银光照中，我的脚根本无法移动。” “能拉出你这么个巨人，可真不容易。”漠飞扬笑道，“不过，该说声谢谢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推我，我早就灰飞烟灭了。” 象雄森原道：“其实刚才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漠飞扬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象雄森原看他笑了，也展颜笑起来。 漠飞扬向外面看去，见漠时绝等人还是一脸焦虑地看着这边，甚觉怪异；伸手挥了挥，又喊了几句，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倒奇了，难道他们看不见我们？站在那边，明明是可以看到石台的。”漠飞扬说道。 象雄森原也冲自己族人喊话，他们同样没有任何表示。 漠飞扬道：“先不管这些。咱们拿了酒神鼎，破了这阵法出去再说。” 象雄森原点点头，走到石台边上。为防意外，先左右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危险了，他才伸手去拿那只玉鼎。 而漠飞扬则专注于破解结界。他又将这阵法从头至尾好好端详一遍，确定其结构无误了，才从源头开始，慢慢输入灵力，解除里面的攻击阵势。 “奇怪！”象雄森原忽然说了一句。 漠飞扬回头看去，只见象雄森原用手在石台上捞了捞，却每次都穿过了那只玉鼎。 “怎么回事？难道这只玉鼎是个虚像？”漠飞扬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他过去试了试，果然也拿不住玉鼎，但看上去它完全不像是个幻影。 “难道这里也有什么阵法？”象雄森原说道。 如果真有什么阵法，漠飞扬应该能感知到，这一点他对自己有信心，但事实是他完全没有察觉到！ 他跳上石台，仔细看那玉鼎，大小跟寻常人家摆的香炉差不多。玉鼎里面，盛着一泓绿水，闻着有淡淡的酒味。 看着那绿水，漠飞扬觉得头有些晕晕的，慢慢有了困意，就像喝醉了酒一般。难道光看也能醉酒吗？ 他的眼皮子越来越重，身体不自觉地往下面滑去。他猛然一惊，努力睁开眼，想要站起来，却终于撑不住，昏沉沉地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只听到有人在呼喊…… 再醒来时，他发现周围一片光亮，耳边传来鸟雀清脆的鸣唱声，还有一阵阵淡淡的花香，在空中肆意游荡。 他身边还是那张石台，石台上也还是那只玉鼎，但已不在湖底的宫殿中。抬头是明畅的青天，白云悠悠，阳光浓烈；身边是扶疏的花木，这里分明是一座美丽的花园！ “这是在哪里？象雄森原呢？四叔公他们呢？”漠飞扬迷糊了，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更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时，边上响起几个人的脚步声，只听一人说道：“今天可是大日子，你们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 “是！”有几人忙应道。 “你去看看那只玉鼎！” 漠飞扬听有人往这边来，便躲进附近草丛中。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人，在石台边上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何异常，便又离开了。 “这到底是什么大日子？‘今天’又是哪一天？”漠飞扬从藏身处出来，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去看看，但要尽可能地躲着人。 从石台这边出来，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花径，前方出现了一座高耸的楼馆。那楼馆装饰得富丽堂皇，俨然皇家气象。 楼馆内外，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但看衣饰，多半还是仆从杂役，只是穿着锦罗玉衣，不是寻常人家。 “什么人？”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断喝。漠飞扬吃了一惊，原来自己一时大意，没有藏好形迹，被后面一群巡逻的兵士逮了个正着。 漠飞扬想着该如何遮掩过去，忽听有人说道：“不必惊扰，他是我刚收的小徒弟，名叫漠飞扬！” 那声音温柔细腻，就像春风一般美好。但漠飞扬听着却更是惊骇无比，这地方怎会有人认识我？ 他转身看去，却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身着一袭青衣，又有些落拓，又有些潇洒。 那男子冲漠飞扬微微一笑，嘴角轻轻勾起。 漠飞扬瞪大了双眼，此人竟是他在酒神之殿中见过的琴神律邪！ “你……你是……” “什么你你你的，真没礼貌！我是你师父，你应该称我一声师尊大人吧！”律邪笑道。 那些巡逻兵士见有琴神律邪出面，便不再追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退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漠飞扬不管他是谁，劈头就问。他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了。 律邪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跟你爹，完全是不同的性子。你真的是他亲生的么？” “我爹？” “漠梦远不是你爹么？” “当然，但是……” “但是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律邪笑了，“你玲珑宫中那把古琴，还是我送你爹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又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漠飞扬连珠炮般问道。 律邪笑道：“我怎会在这里？还不是你召我来的！” “我召你来？……什么时候？”漠飞扬更加懵了。 “刚才在持觞的宫殿里，是谁弹了我的琴？”律邪笑着反问道。 “这……”漠飞扬终于想起来了，在经过琴神雕像的时候，他的确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那根本不存在的琴弦，当时他确实听到了琴音，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呢。 律邪又说道：“我知你心意，所以便将你送来这里了。” “我的心意？” “你不是想知道那四大家族如何中了神的诅咒么？”律邪看着漠飞扬，他的目光清澈透明，似藏了整片天地！ “那么，这里是……”漠飞扬忽然明白过来，难道是一千多年前？ 律邪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帝象无界宴请人类六大家族，就是在这个地方！另外，他还请了我和持觞，以琴酒助兴为乐！” “这到底是真的一千年前，还是幻境？”漠飞扬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一千年前，我爹还没出生呢，眼前这个琴神又如何认识他？ “真的还是假的，重要么？”律邪淡淡一笑。 听他这意思，莫非他是用绝大法力再现了当年的场景，而且几乎能以假乱真？不然自己怎么会被巡逻兵士发现？ 或许真如他所说的，真的假的都不重要吧！ 漠飞扬跟着琴神律邪，进入那楼馆之中。楼馆里面，一般的繁花似锦，光辉灿烂。大厅中间，已摆好一张长桌，边上站着六个人。 律邪一进去，那六人便齐迎上来，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行礼道：“下界凡人拜见琴神大人！” 律邪微笑示意，让他们不必拘礼。漠飞扬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律邪笑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妄为，连神族也要藐视么？” “难道神族就该尊敬？那也要看他配不配！”漠飞扬道。 “哦，我们神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难道不值得被尊重？”律邪问道。 “那又如何？我们人类当中也有强弱之分，难道每一个强者，都是好的？要是他为非作歹，伤天害理，就算他比我厉害一万倍，我也绝不会跪服！”漠飞扬道。 “难道强者不值得尊重？” “在我看来，实力的强弱，从来就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漠飞扬道。 “不是实力，那么是什么？” 漠飞扬想了想，说出两个字：“是爱！” “爱？”律邪微微一笑，也不说赞同，也不说反驳。 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喊道：“皇上驾到！”漠飞扬吃了一惊，怎么玉帝玉天穆也来了？忽想起这是一千年前，那就不是玉天穆了。 过了片刻，便见一位中年男子进来。在他身后，有一群紫袍卫士，在大门外停住了。 那中年男子穿得极为朴素，完全看不出是帝皇身份。但他一进来，刚才那六人便又神情肃穆地行礼迎接。 那中年男子微笑挥手，走到琴神律邪身前，也作了个揖，说道：“琴神大人能光临敝宫，实乃小王之大幸也。” 敢情这地方还是他皇族的宫殿啊。 玉帝走到长桌边，也只是站着。神王帝象无界还没来，谁都不敢先落座。 “神王帝象无界大人驾到！” 这时，空中传来一阵阵浓郁的芳香，接着便见祥光闪耀，大厅中闪现出了两位体态妖娆的绝色女子。 她们是来自神域、服侍神王帝象无界的神女！ 除了琴神律邪与漠飞扬，其他人——包括玉帝，都已跪拜下去，静候神王的来临！ 不久，便见整座厅堂遍生彩光，几乎夺人魂魄。待彩光敛尽，在那长桌上头的位置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光彩夺目、不可逼视的英武青年。 神君帝象天之子，神王帝象无界！ 帝象无界扫视一圈，微笑道：“佛衣家的佛衣笑焉，丹家的丹云见，夜家的夜寻仙，湿罗家的湿罗寒不，花翎家的花翎惊鸿，象雄家的象雄巍巍，你们果然都来了！” 他每点到一个人，那人就行礼致意。漠飞扬看那象雄巍巍，身形与常人无异，不禁想到：果然象雄家身材魁梧，也不是天生的！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宴会就开始了。”帝象无界说道，“律邪先生，请你为大家演奏一曲吧。” 琴神律邪点点头，变出一张古琴，先坐下弹了起来。 那琴音在空中回旋，好像有无数精灵在飞舞，钻进每个人的耳中，直抵灵魂深处。 众人不禁赞道：“今日有幸聆听琴神大人的琴音，已经不虚此生了！” 帝象无界又道：“有律邪先生伴奏，今日当真美妙至极！” 顿了顿，又道：“你们六家多年侍奉我帝象一族，忠心耿耿，从无二意！我父王大人常说要好好感谢你们，所以我设下这场宴席，只为了却我父王一桩心事！” 那六家人忙道：“不敢，不敢！” 帝象无界轻轻一笑，说道：“要说最为虔诚，当属象雄一族！象雄巍巍，来，坐我边上来！” 象雄巍巍谦虚地辞谢，帝象无界却不由分说，硬要他过去坐。那两位神女也来邀请，象雄巍巍让不过，只得挨近帝象无界坐了。 琴神律邪用意念告知漠飞扬，说道：“小朋友，看清楚了！” 漠飞扬一开始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就是关键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