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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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进入秦岭腹地之前,我交代过老冯,叫他闲下来的时候翻翻野史和县志,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与纹刻有关的资料。老冯幸不辱命,当真找到了一些线索,并把它们以拓片的形式保存起来。我回来后,他还拿来给我看过。 而此刻,老冯却说秦双和黄三二人在我们不在的时候,也翻动了这些拓片,着实让我变得心绪不宁,我甚至不得不去怀疑、不得不去重新审视一下之前的想法。我心道:他二人到底是哪一个翻动的那拓片,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间翻出来的,他们见了那拓片之后的反应又是如何?如果是黄三去翻的,我可以理解那是他因好奇而无意识地翻出来的,也看不懂那拓片的内容,影响不大。可如果是秦双翻出来的,那就很难说了。 见我一阵沉默,老冯叫喊了我一声,“老板!” 我回过神,收起心中的那份惶恐不安,淡淡道:“额,你说到哪了,接着说。” 老冯点点头,道:“老板,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你说他们翻什么不好,怎么会翻到拓片上去了。”说着看向我,似是希望我能给个反应,可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我开口说话,复又说道:“这拓片记载的内容,于他二人来说,是秘密,可他们却要染指。这不是一个下属该有的行为,他们的忠心程度有待考究。所以我觉得,老板你以后用人什么的,还是核实清楚比较稳妥。 听他这么说,我便明白:原来老冯仅是想到他二人的忠心上,而非进入更深层次,若是那样,我当真不知该如何消除他的顾虑和担忧。眼下却不需要我多做解释什么的,只需随他心意这么一说,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这话题翻篇过去。 念及此,我微微点头,说道:“嗯,我记着了。” 老冯见我态度诚恳,颇是欣慰,果然不再多说,就此离开。我也没有送他,上了门闩,躺到床上,又想了一会儿老冯说的这件事,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又是一个明媚的艳阳天,我稍作收拾,便去了店里找老冯。 我跟他说了我的内心打算,我说我得去定州李延年的故乡一趟。他问我带谁去,我说就带黄三吧,把秦双留下来给他。 其实定州之行,在造访法门寺之后,便已确定。只是老冯一直坚持说那神秘三角锥是危险之物,不建议我再去追查。我原本打算是偷偷带上“秦黄”二人,谁知道这又出了一档子事,不得不调整之前的策略。 关于这个安排,我也是思虑了很久,才决定的。 我心说那黄三是从峡谷楼船回来之后跟的我,他之前只是一个靠耍狠吃饭的土匪而已,于盗墓之事知晓甚少,问题不可能出在他身上,故而仍是将他带上。至于秦双,尽管以前一直在王家做事,但是至始至终都未能得到炳叔的垂青,我虽不晓其中的缘由,但此刻想起老冯说的事,也稍微猜出了点情况。今番把他留下,一则是不希望他接触到更多的信息,二则是希望老冯能够盯紧他。 不过也正是因为我更改了原先的计划,所以不得不跟老冯透露一下。他虽极不愿意我继续追寻下去,但也知晓无法说服我,故而只是嘱咐我要小心一些。 我这一次,是为了打探消息,并没有计划要做些什么,所以也用不着做什么其他的准备,稍作吩咐之后,我便带着黄三坐车赶往定州。史书上记载说李延年祖籍定州,但到底是在定州何处,并未详尽说明。我的意思是先到定州,查访一下当地图书馆保存的资料,再做打算。 黄三见我只带了他一人同行,以为我极是看中他,满是兴奋与欢喜,一路上说个不停。我对此只摇头苦笑,也不好表态。 我们先是坐火车到石家庄,然后再转汽车去定州,到定州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就随便找了家旅馆过夜,也没咋睡好。第二天起来,便匆匆赶往当地的图书馆。 黄三以前从没有同我一起查找过资料什么的,对我去图书馆的行为很是不解,他问我这是做什么?我也不好跟他详细解释,只说是查点资料。他问我到底查什么,自己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我心说这事牵扯甚广,我暂时还没有告诉他实情的打算,于是随便给他安排了个任务,叫他查查当地的民俗,权当支开他的法子;而我自己,则开始四处收罗一切有关李延年的信息。 我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几乎是翻遍了当地所有的州志,也没有见到“李延年”这三个字出现过一次。我分明记得史书记载李延年祖籍定州,可定州州志上,竟没有半点与他相干的记载,当真是匪夷所思。 我心说出现这样的结果,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我追寻线索至此,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这下得到这样的结果,心中又怎能舒服,只是低垂着脑袋,一阵叹息。 黄三见我突然间情绪大落,也是一阵困惑,不知为何,又不好过来询问,只好当作没看见,继续默不作声地翻动着书。 我们回到宾馆,一夜无话。我休息了一宿,心情这才稍稍转好,不过也没打算立即回去。我心说好歹来了一趟,没找到线索不假,但也不能空手而归,不如去这里的古玩店转转,看能不能顺便采购点好玩意。 黄三听我说要带他去古玩店见识见识,昨天的阴霾一扫而过,又开始喳喳个不停。 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开车师傅送我们去这里的古玩一条街,司机人挺和气的,问我们是不是外地来的游客,是不是想买点东西留作纪念,给我们介绍他们这的古玩街大致分布,以及哪里的古玩真实可靠些,还说可以陪我们转转,顺便帮我们参谋参谋。出门在外,我对这种太过热情的陌生人有种本能的警惕,自然一笑置之,不愿劳他大驾。我们下车后,随意转了几家古玩店,结果发现这里的古玩店所藏极为稀疏平常,有些店铺的镇店之宝都算不得什么珍惜古玩,着实寒碜,连黄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硬是给我拉着又逛了好一会儿。 也幸亏我的耐心好,又转了几家古玩店,终于在一家专营字画等艺术品的古玩店中,让我发现了一幅很有意思的画,若不然,真要错过一次解开迷题的机会。 这幅画,既不是山水画,又不是人物素描画,也不是什么丛林走兽、花鸟虫鱼的特写,只是一幅用不规则线条勾勒出的抽象图案。但就是这几笔不规则的线条,构成了一个怪异而又熟悉的图纹。这个图纹,就是炳叔逝世前一直探究的那个图纹,也是那个被法门寺胖和尚主持列为“危险之物”的怪异三角锥型物体一面的纹刻。
便是这幅画的出现,让我意识到这次总算没有白来。我盯着眼前这幅画,视线久久不愿移开。店主见我炽热的眼神,走过来问我,是否特别中意眼前这幅画。我很想摇头,因为干我们这一行的,很有个眼力劲不说,有时候还故意喊高价宰人,可是当时却不知为何,点头如捣蒜。 店主见我爱画入痴,也是笑颜逐开,开始眉飞色舞地跟我讲解这幅画是何来历,笔墨画工如何细致云云,想必是希望能把它描绘成一幅稀世珍品,然后借机哄抬价格,好叫我买的时候不心疼。我当然知晓这其中的原委,故而任他舌灿莲花,我也是听如没听见一般,不为所动。 他见我不吃这一套,霎时间就变得心虚了,怕我就此离去,损失一个客户,就说价钱方面还可以商量的。我心说若是不花钱把这幅画买下来,他肯定是不愿意跟我讲这幅画的真实来历,为了探听消息,宰就被宰一次吧,于是同他讨价还价,最后敲定花了六千块买下这幅画。 其实我也知道,这幅画的真实价值,说不定连六十块都不到。但是没办法,为了能更好的打探消息,这个冤大头不做是不行的。果然,花了钱之后,我再向那店家问起这幅画来,就轻松许多。我问及这幅画的真实来历,店主告诉我说,这幅画是他在唐县走亲戚的时候,从一家便利店收到的,我向他问起这家便利店的实际地址,他却有些犹豫。我知道他是怕我去问了这幅画的实际价值,会反悔。于是跟他说我知道做古玩这一行的门道,这幅画我既然是已经买了,那就是我的了,至于是吃亏还是占便宜都是我自己的事,自然不会再来找他,好说歹说,他总算把具体地址告知了我。 知道地址后,我连忙去了唐县,找到了他说的那家便利店。我把这幅画铺开,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又给了一百块钱,便利店的老板便一五一十地把这副画的来历告知了我。 原来,这幅画,是邻村一个叫包大鹏的画家用作抵债的。他说那包大鹏怀才不遇,空有一手丹青笔,却没找到好出路,在家务农,经常食不果腹,落魄如斯,仍不愿放弃自己昔日梦想,为了生活,他不得不用自己的作品来跟四处的乡邻换些吃的用的,大家怜他清苦,即便看不懂他的那些画作,也都乐于同他交换,把它们挂到自个家中,这附近村子里差不多家家都有他的作品。 我听后心中钦佩之极,又问他那画家住在何处,说是极为欣赏他的画作,想去登门求见。他见我态度诚恳,犹豫了片刻,走到店门处,指着外面那条山路对我说:“你们沿着这条山路往东走,大概走个三四里路,过一条河,就能见到河对岸有个村子,到了村子,一说老画家,自然会有人领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