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族人的缄默（2）

    “一直以来，我一直欠渃姑娘一个道歉。我承认，石狐村的生活真的太过于安逸美好，我们因为害怕这种美好被打破，因而才一直非常排斥外族人员，所以当我知道渃姑娘身份的时候，我也向大家一样，排斥她、对她冷言冷语。可实际上大家想想，洛姑娘在的五百年里，她并没有为我们带来任何灾难……”

    当天晚上，阵阵晚风吹来，让燃着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影摇晃，在涂山的土地上摇曳如鬼魅的身姿。

    族内大会里，胡里果然又将那些像洛滢道歉的话，和他们以往如何如何做错的话又说了一遍。尽管白天已经说过一次，再次说起时，胡里依然能将这番演讲说的铿锵有力、发自肺腑。

    经过白天的战事之后，族内的大多数人都挂了伤，此刻他们正围成一个圈，抱膝坐在地上听着中间的胡里开族内大会。洛滢放眼望去，几乎每个人都低着头，神情恹恹，族内的景象是前所未有的萧条。

    所有人都缄默了，空气中安静的只剩下篝火的声音，和胡里断断续续的讲话声。

    或者，他们真的在反思自己。

    剧情依照猜想中的发展，组员们纷纷站出来道歉，说些深沉的句子，洛滢不自在的说着没关系，一次又一次地宽慰他们。

    青瑶一直不说话，默默地注视着事情的发展进程，胡里偶尔会俏俏打量她几眼，又立刻收回了眼神。白天的那种压迫感仿佛历历在目，他绝对不敢公然得罪女子。

    散会后，洛滢正朝屋里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口哨声，她一回头，就看到艾滨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上，嘴里叼着根杂草，吊儿郎当的就走过来了。

    见她回头，艾滨一口啐掉了口中叼的发苦的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怎么样？今天你开心了吗？终于能让大家正式接受你了，是不是等这一天好久了？”

    洛滢翻了一个白眼，无奈道：“所以说你还小，就应该跟奶奶我好好学学，我根本没把那些事放在心里，所以今天白白接受的那些道歉于我来说，最多是……多余的慰问。”

    “天大地大，我洛滢只为自己而活，终极目标是寻到墨华上仙，与其比翼双飞。其他的一概不会入我心。”

    “洛滢，你是说认真的？”艾滨喝断她的话。

    她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立刻回到：“当然认真的，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你怎么能这样？”艾滨又恢复了孩子般的无赖，“明着说是为了石狐族的安危存亡，带我是南玄门拜师学艺，实际上却是因为倾慕墨华上仙，为了和他……”

    “总之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这样怎么能对得起今天所有族人寄予在你身上的重任，和我祖母对你的希翼。最关键的是我，我对你的信任与好感。”

    “可是这些都不影响啊。”洛滢眼睁睁地看着有些焦急的艾滨，哗啦啦地说出一大长串话，“我带你去拜师这一点是我早就想好的，这一点我绝没有私心，天地可鉴，那你拜师学艺，我追我的墨华上仙，两个可以同时进行，又不影响？”

    “我不管…”艾滨吼道，不知怎地，只要每次见了洛滢说起墨华上仙时，他的心里都会涌起一阵无名火，尤其是刚才，听到她那么美好的说出要与别的男人比翼双飞时，他顿时差点暴走了，“洛滢，我的糖葫芦呢？”

    “你吼什么呢？你这样是对长辈的不尊重知道吗？”

    “没吼什么，我只想提醒你，墨华上仙是何等的身份，倾慕他的人六界里多得是，你只是沧海一粟，别多想了，快洗洗睡吧。”说完，他不给她任何回话的机会，转身就踏着月色的清辉而去。

    晚风阵阵，吹得人颇为心旷神怡。

    “喂。”

    听到她在身后叫住他，艾滨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妥协来哄他开心，连忙压制住了心底的喜悦，面子上却是一张苦瓜脸的转头，洛滢努努嘴，开口问道：“见到青瑶女侠了吗？”

    艾滨的脸简直是黑的不能再黑，没好气地一指，“那呢。”然后一路小跑消失在夜色里。

    洛滢顺着艾滨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刻桐树的树枝上看到了半倚半靠的青瑶，只见那根银色的蛇鳞鞭缠绕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双手抱胸，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边的一轮孤月。

    垂下来的衣角绣的是月白色云纹，在月光下忽隐忽现，从她那个角度看去，青瑶似坐在树枝上，又像是飘在云端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