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诺言它是个绳索

    “你们怎么知道今天会出事呢？”

    艾滨和青瑶似是十足默契般地抬头望了望，洛滢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片浩瀚无垠的苍空中挂着一轮浑圆的孤月，周围星星点点。

    这个非常平常的一天。

    他们踏着月色的清辉走在城镇的街上，刚过午时，四周寂静的只能听到自己轻微的脚步声，洛滢把几个包裹往肩上提了提，小跑几步跟着他们的脚步。

    “艾滨，我们这算是做好事了，为什么不留名呢？”她看了看两边街道上家家紧闭的门户，开口道：“哎，你说，从明天开始这里的百姓发现不会再有妖兽来侵袭了，每天也不用太阳一落山就要回家，也不用每天夜晚都提心吊胆的了，他们会不会想，是谁帮他们解决这些麻烦的呢？他们会想到我们吗？”

    艾滨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听到她的话之后扫了她一眼，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你事没做多少，话倒是不少。”

    洛滢的欣喜被艾滨兜头一盆凉水浇灭，心里甚是不爽，正欲发作的时候听见他又说：“我们只是这个城镇每天成千上百个路人之一，没有那么大的存在感，让别人记住我们。”

    “啊？”洛滢的情绪有点低落。

    “对于这六界苍生来说，我们实在是太微不足道。”连平时几乎不开口的青瑶，都默默地在一旁补了一句，真是神奇了，她居然对这种话题感兴趣，这令不知道她来历的两人更加好奇了，他们齐齐将头转过去，却只看到一张绝美而平静的侧脸。

    “是。”艾滨点点头，再次望向了星空，声音变得坚定而认真起来，“直到有一天我们站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高到我们足以睥睨苍生了，才能被人们记起。”

    洛滢突然转头望向按照人类年龄算只有十二三岁的艾滨，他仍然是个青涩少年模样，望向天空的侧脸依然有着少年的稚嫩，可他倒映着整片星空的漆黑瞳孔里深不见底，仔细看去似乎能看到它透着的可怕的坚定。

    洛滢一时慌了神，没发现挂在肩膀上包裹滑了下来，被一旁的艾滨顺手接过，他一扬手将包裹挂到自己的肩上，“洛滢，是我祖母和高祖父对你太好了，才导致你现在这么单纯的心思。一旦走出了石狐族，不强大，怎么足以在这个世间立足？怎么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诺言它是个绳索，我发誓，只要有我在一天，我便将自己的生死与你的生死系于一体，你在，我在；你亡，我亡。可有一天我先不在了，请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艾滨的这番誓言说的太过于仓促，让洛滢一点准备都没有。其实她怎么又不明白艾滨对她的特殊的感情，只是承受不起，便不想去招惹。

    洛滢悄悄把话题转移，“我这次真没怪你啦，你不用发这种誓，不过还好受伤的是我，如果是你的话，我才不知道该怎么跟艾艾和族内的长老们交待。”

    “洛……”

    她很害怕艾滨认真地对她说那些深情的话，既然不能给他回馈，不如浇灭他的希望，她连忙打断他，“等到了墨华上仙那里，我也一定要好好修炼功夫，等有一天我们一起变的强大，这样就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艾滨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走吧。”

    之后的小半个月里，他们走过了许多个集镇，翻过了两座大山，路过了四个树林，过了一条河，身上的银两已经花去大半，鞋子也都被磨得破败不堪，就连一直英姿神武的青瑶脸上，也能看到些许的疲态，更别说是修行浅显的他们了。

    此时烈日当头，一行人连夜赶了几天的路，此时已是口干舌燥人疲马乏，方圆几十里又都没有村落，而他们的身体也要到了极限。

    洛滢把手放在额前去挡刺眼的阳光，她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险峻无比的高山，山峰陡峭，岩石光滑，远远看去根本没有下手攀爬的地方，而且崖壁上好几处水流湍急的瀑布，估计是一碰到就会被卷进去。

    地图上现实，他们必须要爬过这座山，再走一段路才能到达南玄门。

    洛滢的脸上露出几分失望，转身指着身后的险峰对艾滨和青瑶说道：“我就说想去南玄门不会那么简单吧，看看这座山，怎么可能翻的过去。我们上去了不是要累死在半路上，也是掉落悬崖而死，或者是被激流冲走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