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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下 献誓表西夏称藩篱

    第四十五回下献誓表西夏称藩篱

    当初击走张觉之际,张觉入于燕京。宗望遣人责备宋人招降纳叛,并征军粮。宋人迁延日久,并不作答。宗望又欲移书督促,遂请金太宗吴乞买赐以空名宣头千道,又增信牌,并安抚新降之民。金太宗吴乞买颁诏宗望道:“新附长吏职员仍如旧职,已命诸路转输军粮,勿督于宋。给银牌十,空名宣头五十道。及迁、润、来、隰四州之民徙于沈州者,各复其业。”并使咸州路运输粮草,以供应宗望之军。

    宗望有了粮草,士气倍增,又对平州城发动了更为猛烈的进攻。这一日,张敦固又集中了八千人马,分四队出战。宗望并击破之,杀伤甚众。宗望乘机招淪再三,敦促张敦固归附。张敦固说道:“屡尝拒战,不敢遽降。”宗望允许其望阙遥拜,张敦固乃开其一门。宗望遂派阇母入京见金太宗吴乞买,奏明其事。金太宗吴乞买遂颁诏书宽赦平州官民,大小之罪皆释之不问,官职如旧。别敕有司轻徭赋,劝稼穑。疆场之事,皆由宗望裁决。并诏宗望道:“选拔勋贤及有民望者为南京留守,及诸阙员,仍具姓名官阶以闻。”其时,迁、润、来、隰四州之民,因为不愿迁徙,多保山寨为自守之计者,人数甚众。宗望乞选良吏招抚,金太宗吴乞买答应其依计而行。

    眼看平州城破在即,宗望应召赴阙,朝见金太宗吴乞买。临行之际,他对阇母说道:“要说小小一个平州城,早就应该将其攻破了。如今,我将此城留于叔父,其中苦心,望叔父能够理解。”阇母说道:“贤侄之意,叔父那能不晓?贤侄欲以攻破

    平州之功让于叔父,使叔父有机会洗刷兔耳山之耻,弥补所谓败军之过。”宗望说道:“叔父之言,过重了,过重了。与叔父相别之后,我希望能在上京会宁府听到叔父的捷报。”

    宗望离开后的第二天,阇母集中兵力,将平州攻克,并将伪都统张敦固擒而杀之。至此,平、滦、营三州均为金军占领。

    且说金太祖阿古打于病重之际,既任粘罕为西北路都统之职,屯军云中,委之以方面之任。金太宗吴乞买继承大统,即时赐诏粘罕道:“寄尔以方面,当迁官资者,以便宜除授。”于是,以空各宣头百道赐与粘罕。

    其时,西夏人屯兵于可敦馆,有东伐之意。粘罕派遣娄室防守朔州,与之相抗。娄室巡视朔州地势,于霸德山西南二十里处筑城驻兵,占据了要冲之地。西夏大将赵公直率兵二万进入朔州之境,欲图击退金兵。娄室于朔州西山设伏待敌,又命部将以诈败之计,将西夏之兵诱入伏兵圈之内,歼敌甚众,赵公直也被擒获。粘罕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急赴朔州,与赵公直相见。亲缚其绑,待之甚厚,并将所获之物全部归还。送别之际,又再三相嘱,要他向西夏王乾顺转达金太宗吴乞买永结和好之意。赵公直甚为感激,拜谢而去。

    当初宗望奉金太祖阿骨打之命,经营西边之事,他一直在想方设法与西夏谋求和解之路。当他奔袭辽国天祚皇帝,抵达阴山之时,金太祖阿骨打曾经亲笔授于宗望一信,要他处理好同西夏的关系。信中写道:“奉诏与之夏王,辽之自出,不谕终始,危难相救,今兹已举辽国。若能为事辽之日以效职贡,当听其来,母致疑二。辽主至彼,可令执送。”天会二年,西夏王李乾顺看到辽国天祚皇帝已经是江河日下,再难有有什么作为可言,遂遣使者出使金国,奉誓表以事辽之礼称藩。并请赏以割赐之地,粘罕奉命,与西夏划分疆界。粘罕与西夏商定,以下寨以北,阴山以南,乙室耶剌部吐禄泊之西地区尽归西夏国所有。

    这年三月,西夏国王李乾顺遣使把里公亮等人入金奉上誓表。其誓表道:“臣乾顺言,今月十五日,西南、西北两路都统遣左监议大夫王介儒等持牒奉宣,若夏国追悔前非,捕送辽主,立盟上表,仍依辽国旧制,及赐誓诏。将来或有不虞,交相救援者。臣与辽国世通姻契,名系藩臣,辄为援以启端,曾犯威而结仇。既速违天之咎,果罹败绩之忧。蒙降德音,以宽前罪。仍赐土地,用广藩篱。载末含垢之恩。常切戴天之望。自今而后,凡遇岁时朝贺贡进表章使人往复等事,一切永依原事辽国旧例。其契丹昏主,今不在臣境。至如奔窜到此,不复存泊,即当执献。若大朝知其所在,以兵追捕,无敢为地及依前援助。其或征兵,即当依应。至如殊方异域,朝觐天阙,合当经国道路,亦不阻节。以上所述数事,臣誓固此诚,传嗣不变。苟或有逾,天地鉴查,神明殛之,祸及子孙,不克享国。”西夏王李乾顺在誓表中所指的西北、西南两路都统者,实际上是指粘罕。如果说宗望揭开了金与西夏通和的序幕,而割地议和之事却是粘罕一手策划和完成的。金太宗吴乞买接到西夏王李乾顺的誓书之后不久,即遣王阿海、杨天吉为使,前往西夏颁赐誓诏。誓诏道:“维天会二年岁次甲辰闰三月戊寅朔,皇帝赐誓诏与夏国王乾顺。先皇帝诞膺骏命。肇启宏图,而卿国据夏台,境连辽右。以效力于昏主,致结仇于王师。先皇帝以谓忠于所事,务施恩而释过。迨眇躬纂绍,仰遗训以遵行。卿乃深念前非,乐从内附。饬使轺而奉贡,效臣节以称藩。载锡充光,用影复好,所有割赐地土,使聘礼节,相为援助等事,一切恭依先朝制诏。其依应征兵,所请宜允。三辰在上,朕岂食言。苟或变渝,亦如卿誓。远垂戒论,毋替厥诚。”

    金国和西夏国的相互交换誓表,使两国之间的关系从敌对而走向了和解。西夏国向金国称藩,成为金国的附属国,金国的西部边陲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赐以良马十匹,作为嘉奖,并使粘罕自择其二,其余八匹分赐所部将帅。

    其时,粘罕部将捉获辽将耶律马哥,粘罕亲自将其押送京师。金太宗吴乞买诏赐七百匹战马,以充实粘罕之军。粘罕亲告金太宗吴乞买道:“西北、西南原属辽国诸部,降而复叛者居多。所部兵少难以剿除,请令宗望、挞懒、石古乃所部精兵,协助讨之。”金太宗吴乞买说道:“宗望之军不能轻动,更不能抽调。另外以五千精锐之卒给之,卿以为如何?”粘罕说道:“若能如此,臣愿以足。”粘罕朝罢金太祖之陵后,又入见金太宗吴乞买,奏道:“先皇帝之时,山西、南京诸部汉官,军帅皆得制除受,令南京皆循旧制,只有山西犹以朝命。”金太宗吴乞买听后,立即对他说道:“依卿所奏,一切沿用先皇帝燕京所降诏诏敕从事,卿可依其才能大小迁授之。”

    粘罕又复奏道:“先皇帝征辽之初,因宋竭力夹攻,故许以燕地。宋人既盟之后,请加币以求山西诸镇。先皇帝既不愿以山西诸镇相与,遂辞其加币。盟书中写道:‘无容匿逋逃,诱扰边民。’如今,宋朝数路招纳叛亡,厚以恩赏。累以叛人姓名,索之童贯,嘗期以月日,约以誓书,一无所致。盟未及年,今已为此。万世守约,其可有望。更何况西部边陲还未安静,割去山西诸郡,则诸军失去屯据之所。将有经略,或难持久,请姑置勿割。”金太宗吴乞买听其言之凿凿,是以为然,亦答应之。粘罕看到大计已定,也就放下了心。告别金太宗吴乞买,返回军中。

    粘罕前脚刚刚离开,宗望后脚亦到了上京会宁府,来见金太宗吴乞买。金太宗吴乞买和宗望见面之后,对其勉励有加,说道:“卿逼走张觉,扭转了燕山的局势,实为可嘉。”宗望奏道:“陛下,原来传闻阇母兵溃兔儿山之说,其实那是误传。阇母因为众寡悬殊,审时度势,主动撤离,并未曾败于张觉。如今平州依然为张觉之将张敦固所占据,若阇母能够攻克平州,愿陛下赦其无罪。”金太宗吴乞买听了,说道:“既无败兵折将之事,何罪之有?若克平州,不但无罪,反要论功行赏。”宗望说道:“臣这次来到京城,还有两件事情禀奏陛下。一为索取张觉及逋亡户口之事,二为索粮之事,请陛下明示。”金太宗吴乞买说道:“索取张觉及逋亡户口于宋,可请军帅自作决定。至于征粮之事,闻听此岁不登,若是如旧征敛,恐民匮乏,度其粮数赋之。射粮军愿为民者,使复田里。小大之事关白军帅,无得专达朝廷。”同时,又对宗望道:“选用勋贤及有民望者为南京留守,及诸缺员,乃具姓名官阶以闻。”宗望听了,告退而出。

    宗望在会宁府停留两日,果然接到了阇母攻克平州的捷报。他不由得欣喜异常,马上去见金太宗吴乞买。金太宗吴乞买听后,不禁感慨万端,说道:“阇母乃国家元勋,面对不实之责,犹能积励奋发,歼灭强敌,古之良将也不过如此。”即派特使持诏书前往平州慰劳之。诏书道:“闻下南京,抚定兵民,甚善。诸军之赏,卿差等以给之。”又以亲笔书扎付阇母道:“南京(指平州)疆场如旧,屯兵以镇之,命有司运米五万石于广宁,给南京、润州戌卒。”至此,平、滦、营三州已正式归属于金国。

    宗望返至平州,与阇母就张觉投宋之事商量一番。阇母说道:“宋人招降张觉,是有败盟之意。如今,张觉往投燕京,我若不索之,是示之以弱。”宗望说道:“我也是如此之想,即使索不来张觉本人,也要索回张觉的脑袋。”二人计议已定,当即派人前往燕京,见了知府王安中,向他索要张觉。初时,王安中还想遮遮掩掩,打算应付一下了事。可是,金人态度坚决,非要索到张觉不可。王安中无奈,便于众人之中选取一个与张觉容貌极为相象的人,将其斩首,把头交于宗望使者带回。几天之后,宗望又遣使者来到燕京,见了王安中,怒气冲冲地说道:“世间有假神仙,岂能也有假张觉不成!王知府欺骗你家皇帝也许可以,但岂能欺骗得了我家都统?我家都统是什么样的人物,大概王知府应该比我更加了解。”王安中听了,把脸皮涨的通红,言语不得。宗望使者又说道:“王知府有所不知,你们燕京城里的一举一动,我家都统都了如指掌。我家都统还知道张觉藏身于甲仗库中,他要我转告王知府,王知府若是匿而不给,他就要亲自率兵来取了。”

    王安中迫于无奈,只得派了几名武士,将张觉押解而出,历数其过,待要行刑。张觉看到事已至此,料想难以求活,便破口大骂道:“宋朝君臣误我张觉,我死之后,要睁着眼睛看看你们君主能够得到什么报应。”王安中听了,急令将其缢杀之。斩了首级,将其装入木匣之中,送与金国使者。燕之降将及常胜军兵卒见了,不由得痛哭失声,泣下如雨。郭药师说道:“金人欲得张觉,即付之。若求药师,也将给之吗?”王安中闻之此言,心中十分不安。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