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私心作祟

    曹玉娥感觉自己象是被雷劈了一样，大受打击。她早就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女人，只是装不知道而已，但没想到丈夫早跟外面的女人有了儿子，还想要抛弃自己。

    她是个思想传统的女人，丈夫重男轻女，一心想要个儿子继承香火，可她却生不出来，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还是个女儿，又伤了身体不能再生，她觉得对不起丈夫，见丈夫没说要跟她离婚，对她和几个孩子也不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丈夫不是不跟她离婚，只不过是晚点提而已。她也清楚，如果丈夫在外面真的有了个亲生儿子，还长到十岁了，那么他肯定会提出离婚。可他要离婚，完全可以直接开口，用不着耍心计，算计夫妻两人的共有财产吧？二十多年的感情，难道他不光是要抛弃她，还一分钱都不肯留给她？她的心都凉了。

    曹玉娥难过地坐在那里掉眼泪，赵宝珠连忙抱着她的手臂安慰，赵宝利的注意力则全都被赵建军吸引过去了，赵建军和李春花好象看不到曹玉娥在伤心似的，自顾自地说着他们去H市找赵建国和打听王秀芳的事时，打探到的消息。

    赵建军起初去了他所知道的几处赵建国的房产，其中还有一处是连曹玉娥都不知道的，他也是偶然得知。但赵建国并不在那里，他只好去他公司打听。本来他也没抱多少希望，赵建国如果是出去躲债了，连家里人都不打招呼，又怎么会对公司的员工提？而赵建国如果是遇到了危险，那公司的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但他没想到，公司的人还真的有线索。

    前些时候赵建国接了一个大单，赚了不少钱，这几天差不多就是结账的日子了。他担心公司的人会忘了，所以特地打了信电话给心腹，提醒他去收钱。那个心腹听到赵建军到公司里来说，老板失踪了，可能被绑架，还叫出纳把公司保险箱里的钱交给他，预备绑匪要赎金，立刻就起了疑心。他以为老板赵建国只是去了外地谈生意而已，就算赵建军是老板的弟弟，还管着分公司，也不能趁着老板不在，就编造借口来要钱，所以他当着公司其他员工的面顶了回去，说：“赵经理，你别乱说，老板怎么可能失踪了呢？他今天早上才给我打过电话，说在外地谈生意。你说他失踪几天了？我看你是搞错了吧？”

    赵建军当时脸色就变了：“他今早给你打过电话？真的假的？你确定是他本人？”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认不出老板的声音？”心腹见他变了脸色，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拆穿了他的诡计，冷笑着说：“赵经理，我劝你还是别在这里闹了，如果手头钱不凑手，就好好跟老板说。你们毕竟是两兄弟，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呢？用这么可笑的借口，不太好吧？”

    赵建军这才明白，对方是把他当成是骗子了，气得不行。他大骂了那个心腹一顿，人家只当他在发疯。他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公司，但想到赵建国既然不是遇到了危险，那他这么多天不回家，也不跟家里联系，就一定是故意的。他为什么要故意不联系家人，却让家人去变卖房产，筹钱替他还债呢？赵建军私下找了个比较熟悉的公司员工，下班后请对方吃了顿饭，把家里的事告诉对方，又提到了那个叫王秀芳的女人。

    那个员工一听就说了：“王秀芳吗？是不是三十多岁，长得挺漂亮的？皮肤很白，她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儿子，小胖子一个。”

    赵建军忙问：“你认识她？”

    那个员工却嗤笑：“公司里好些人都见过她，赵经理要是刚才没提老板被绑架的事，直接问这个女人，估计大家都会回答你。”他告诉赵建军，这个女人是赵建国的情妇，关系已经很多年了，还生了孩子。赵建军在H市，都是在跟这个女人同居，原本是住在公司附近买的公寓，后来嫌房子旧了，地段也不好，就在市区买了套新房子，听说花了八十多万呢，相当于原来老房子的两倍。

    这个女人平时也不工作，专心在家带孩子，照顾赵建国的饮食起居，经常会跟赵建国在公司附近的餐厅里吃饭，有时还会把孩子也叫上。公司的人遇过好几次了，每次赵建国都说那是他的朋友，还有朋友的小孩子。其实公司里的员工都看见孩子那张跟赵建国相似的脸了，心知肚明他们是什么关系。有的人有心巴结，还会冲王秀芳叫一声老板娘，王秀芳听了总是笑得象朵花儿一样，赵建国也没阻止。

    公司的员工大部分是H市本地人，也有附近乡镇来的，N县人只有两个，都是赵建国的心腹，没有人跟赵建国的妻儿提起这种事，就连赵建国在H市一中读书的大女儿赵媛媛，也不知情。听说她没去过赵建国在H市的住所，周末父女见面，都是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一顿饭就算了。

    赵建军听了大惊失色，他之前曾经偷拍过一张王秀芳的照片，存在手机里，他拿出来给那个员工看了，对方确定那就是赵建国的情妇，并且很肯定，这个情妇没有收入来源，听说父母家境也就一般，完全是靠赵建国养的。她也许有些私房钱，但不会太多，一百八十万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送走了那个员工，赵建军有些失魂落魄了，他跟赵建国是亲兄弟，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对他的了解比曹玉娥更深，很快就猜到那份一百八十万的欠条一定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家里的钱转给王秀芳。而王秀芳当初第一次上赵家门的时候，提过直接以房产抵债，是赵建军自己有心沾点好处，才拒绝了，改为自己卖房套现。现在赵建军也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做了，肯定是赵建国打算把房子直接转走。等把他名下那几套房子和存款原封不动地转给王秀芳，家里也不剩什么钱了，顶多就是曹玉娥陪嫁的房子和店面。

    到时候赵建国再提离婚，就不用再分给曹玉娥什么。而他离婚后，不但可以跟小蜜和儿子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手里存款、房子、车和公司还一样没少，算盘打得真精。

    赵建军一想明白，整个人都快要炸了。这样怎么可以？赵建国要是有了儿子，那赵宝利怎么办？哥哥那副丰厚的身家，还能归他赵建军的儿子所有吗？

    他把所有打听到的事都告诉了曹玉娥母子，就抓过赵宝利：“宝利，你听懂叔叔的话了吗？你一定不能让你爸得逞！你爸现在就是想把所有家产都留给外面的野种，完全没想过你以后要怎么办。你要是退让了，将来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赵宝利还在发愣，赵媛媛已经伸手挡在了他面前：“二叔，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爸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一向重视儿子的，不是吗？外面那个是他儿子，难道宝利不是？为什么爸要对宝利这么绝情？”

    赵建军愣住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