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The Knight Falls
作为一个曾经游历于无数世界之中，上过天堂下过地狱，吃过枪子挨过刀砍的人，泉怜侍的人生还缺什么吗？ 答案是，上天台被人告白。 （不过，似乎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泉怜侍高举起双手，尽可能地是自己的身体停止颤抖地面对眼前直指着自己眉心的，被非法改造过的自动手枪——种子岛，以及它的持有者，杂贺孙市。呃，不要误会，泉怜侍之所以会浑身发抖牙齿打战不是因为他在害怕，他只是单纯因为一天都没怎么吃饭身体热量不够再加上穿的太少站在11月份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有点冷罢了。在中餐馆门前与杂贺孙市相遇了的泉怜侍，在杂贺孙市手中种子岛的威胁之下跟着他来到了，位于中餐馆不远处的一幢小写字楼的天台，早早就起身了的西伯利亚寒流时不时吹出几口轻气，却也足够令泉怜侍瑟瑟发抖。夕阳西下，穿着白衣站在天台上，可对面居然是个穿的像个无业游民一样的胡茬大叔？！泉怜侍心中对于天台告白的幻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啥，为毛是个男……” “不要再与巴斯科维尔的人与交集了，这是最后通牒。” “啊不，说什么最后通牒，咱俩明明算上这次只见过两次面，上一次通牒是什么时候啊？” 手无寸铁，上半身只被一件白衬衫包裹着的泉怜侍在枪口之下露出了苦笑。之前与兰豹交战时用来破坏灯泡的双棍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应该还插在训练室天花板上呢吧，即便如此，依旧能够露出笑容的猎物，怎能不让猎人燃气怒火。 “说到底你到底是什么人？顶着早就在几百年前死了的人的名字大摇大摆拿着把小破枪出现在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社会好青年的面前，而且还是天台？饶了我吧啊，第一次天台二人游是和男人一起就已经够我受得了，这要是再被人来上一枪的话我真的会被刷新三观的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一枪爆掉你的头了。你能够一直哇啦哇啦地絮叨到现在，全都是因为有人吩咐过我不能对你动手，感谢你自己的好运气吧，泉怜侍，要知道大名众——！？” 一切全部都发生在一瞬间，以至于杂贺都来不及反应，太快了，快的令人难以置信。在杂贺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从刚才开始一直高举双手瑟瑟发抖的泉怜侍突然以快得离谱的动作行动了起来，将杂贺对准他眉心的枪口挪开，杂贺连自己在扣下扳机时因发现手中的种子岛在被泉怜侍偏开的瞬间连保险都拉上了而惊讶的时间都没有，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按在了地上了。 惊愕，紧接着是，愤怒。 “谢了啊，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再让你这么说下去的话，把后面有趣的事情都说出来会很对不起观众老爷们的吧？大名众？那是什么鬼？名气很大的一群人？”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咕啊！” 因为一时间无法接受眼前急转直下的情况而有些躁动的杂贺正打算挣扎，紧接着就因为泉怜侍更用力地将他的胳膊朝着很不得了的方向掰动而闭上了嘴。 “好好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为什么我会办得到这些事情，对吧？嘛嘛，别小看我啊，再怎么说我也是经历过某个翼手目哺乳动物组织长达一年的非人道训练，在无数个世界之间活下来的人啊？和你这种家伙单挑也是不会输的，话说你一个ADC为毛要离我这么近？如果咱俩之间再远个三五米的话你说不定就不用保持清醒听我说话了啊。顺带一提，我可是在受训一个礼拜之后就能够单手拆卸所有轻武器的好学生，外星科技我都见过，你那种‘自创’的小玩意，在我看来和乐高积木没什么区别了啦。” “什……！？” 虽然到了中间就听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了，杂贺的脑海中仍然被惊愕所占据，乐高积木？自己花费了多少年的精力才制作出来的爱枪，对于他来讲，居然只是一块积木！？ “你丫——！！！！” 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因此而再次开始躁动了的杂贺不顾泉怜侍对他手臂的控制开始拼命地挣扎，无法原谅，眼前的这个家伙，绝对不可原谅！自己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有人逃脱自己的枪口，而眼前的这名青年，不光令自己违背了誓言，而且还是两次！ “混帐东西！！！！！” “喂喂喂慢着啊再这么下去的话我就不得不弄断你的胳——” 啪嗒 砰！ 仿佛有什么人在很远的地方放了支炮仗一样的清脆声响从远处传来，在那之前传入杂贺孙市耳朵的，是直到前一秒还束缚着自己的名为泉怜侍的青年，倒在地上的声音。 【回来，杂贺。】 “明智……吗。” 从束缚之中解脱了的杂贺活动着自己真的差一点就要脱臼了的胳膊站起身，低头看向脸上已经没有先前笑容的，倒在血泊之中的青年。烂开了的白色的衬衫上炸开了红色的花朵，泉怜侍面朝地面倒了下去，从他的身下蔓延出来了大量的血液。杂贺孙市冷冷地看了一眼流到自己脚下的血液，像是新鞋踩到了泥巴一样撇了撇嘴。 “多此一举，明智，没有你的话我也能搞定。” 【随你怎么说，总之快点回来。这附近如果有其他的武侦的话，辨别出来我狙击的枪声也是迟早的事情。】 “……知道了。” 虽然语调已经平息了下来，但杂合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因此而消去。的确，如果刚才不是明智的狙击的话，自己恐怕不知道会沦落到怎样的下场。更何况，自己居然在大意之下透露出了组织的信息，假若就这么放任知道了这个信息的泉怜侍活下去的话，自己恐怕就算切腹也无法还清自己的罪孽了吧。 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与明智会合，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解决吧。杂贺转身走向通往地面的楼梯，在经过倒在地上的泉怜侍的旁边时，稍微停顿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的种子岛。 “呿。” 只是吐了口唾沫，就转身离开了。 —————————— 差不多该出发了啊，远山金次这么想着，系好了武侦高制服配套的防刃领带。马上就要到与贞德约定的前往空地岛的时间了，远山金次确认沙鹰和伯莱塔的弹药充足，走出了房门。 “金次，你在干什么啊，快点下来！做人不守时的话会被鄙视的哦！” “知道知道。” 用钥匙锁好宿舍的门，远山金次拍了拍放着钥匙的口袋，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话说，怜侍的测试怎么样了啊？自从早上分开时候就没有联系，倒是武侦高论坛上兰豹和麦当娜老师闹得沸沸扬扬……）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两个战斗力堪比哥斯拉的武侦高老师为了一个男学生而展开一场恶战，远山金次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对泉怜侍抱以同情还是什么的。总之先告诉他一声自己几天晚上会晚归，让他自己一个人先睡就好了。呃，怎么有点恶心？远山金次的嘴角微微抽动，犹豫了片刻，掏出手机给泉怜侍发了封邮件。 （【今天有事外出，抱歉留你看家了。】这个样子应该就差不多了吧？嗯嗯，应该可以。） “金次！你再不下来我就要自己走了！限你五秒钟之内从楼上跳下来见我！” “不可能的事情不要乱要求啊喂！” 被早就在楼下等的不耐烦了的亚里亚催促的金次反射性地有些紧张，匆匆忙忙地按下了发送键之后跑下楼梯。 如果，只是如果，他能够在稍微小心谨慎那么一点点的话，那么他就会发现。 【发送失败】 几秒钟后出现在他手机屏幕上的，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