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愛莎/夜天
米德切爾達東南區的一間住宅，毫不花哨和旁邊排列的每棟兩層式獨立屋子都近乎一樣的這裡，任誰都想不到會是那位名聲遙播於眾多次元世界的當紅歌手IA的住所。 不過沒有人會猜到也很正常，畢竟這屋子出入的一直以來只有一個十八歲的少女艾菲爾。有些時候艾菲爾都在想不如直接把門前的名牌上的愛莎.貝爾特給改掉。 只是今天十分幸運地，這間屋子的主人竟然回來了。如果有幸福的鄰近走過的話，他們便能夠見識到世界第一歌姬的意外的一臉……沒錯，是世界第一歌姬懶洋洋毛髮亂七八糟的一面。 “老師你這個樣子萬一比狗仔隊見到可是會被大做文章的啊，或者被人偷拍到網上成為男人的發洩對象也不出奇呢。” 艾菲爾看著在沙發上衣衫不整地喘著大氣的愛莎說道，全身大汗淋漓的愛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衣裝，僅僅是將手放到額上讓冰冷的手背給自己的大腦降降溫。 “哈……哈……” 依然是說不出一句完整句子的愛莎沒法回應艾菲爾的責備，好像已經看慣了這景象的艾菲爾十分熟練地進到廚房，在冷箱中拿出了一早已經準備好的冰袋，從冰箱中冰袋的數量來看愛莎這症狀已經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了。 “老師好一點嗎” 回到沙發將冰袋放到愛莎的額頭上後艾菲爾問著眼前的人，愛莎輕輕地瞄了艾菲爾一眼點點頭。 見到了老師的回應後艾菲爾才松了一口氣，對於她來說這次是第三次見到老師的這個痛苦狀況。 “老師你這樣下去很不妙啊，老實告訴我你這狀態維持多久了啊” 見到自己的老師原來的臉因為高溫退卻臉色由泛紅變回略微虛弱的白色後艾菲爾不安地問道。 “哈……安心吧。沒你想得這麼嚴重，偶爾回憶太多才會嚴重到像剛剛那樣，這三年來大概就發生了7次左右。” “三年不會吧老師，你這三年都是這樣嗎，我怎麼會沒發現到的。” “都說了是偶發的，而且主要是我自作孽去深究「那個人」的記憶才會這樣的。不過就好像發燒的時候骨架會長那麼一丁點一樣，我每次這個狀態之後都能得到大量知識和情報，也算是很划算的。” “這才一點都不划算呢，老師明明可以不用受苦的，為什麼你就不能停一下你的好奇心啊。” “艾菲爾你是那種書看到一半就會半途而廢的人嗎” “如果時間容許肯定是把書看完啊。” “身體容許的話，我當然是會感興趣啊。這可是幾百年前的歷史……而且說不定還是我的前世的事。” 愛莎將最後的話壓到只有自己聽到的音量說，看到這個求知欲旺盛的笨蛋艾菲爾有點無奈。明明以往兩人的立場是相反的，可是當三年前幫了長瀨雨回來以後愛莎便再沒有大喝大罵過艾菲爾，變得開始珍惜她。 這樣的變動讓幾年前的自己有點受寵若驚，不過現在已經是比較習慣了。 “反正老師又會用殿下來當藉口對吧。” “這可不完全是為了他，當然想參考過去的戰鬥找出鴉的弱點也是其中之一的緣故。不過最主要還是想找到四神的復活條件或者頻率，但是現在說甚麼也太遲了。” 愛莎想到了昨天剛剛收到的通知，長瀨雨他們終於還是碰壁了，四神的第一人玄武復活了。 這消息一傳到眾多知情人士的耳中後都不禁著急起來，因為這一下他們又慢了一步了，因為失敗的原因就在於蒼天小隊不是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應付四神，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失敗。 “所以為什麼老師你今天突然又去探索了。” 艾菲爾扶起了全身濕透了的愛莎，睡衣因為汗水的關係緊貼著她的肌膚將她充滿曲線的身材顯露出來，看到自己老師這美妙的身材頓時一陣敗北感湧上來。 “我兩年後是不是也能長到老師你的程度呢……” “別想太多，這種是遺傳的後天努力彌補不了太多。” “嗚嗚……” “那麼你還想知道答案嗎” “胸變大、腰變幼和腿變長的秘訣嗎” “才不是，這些你好好做運動和吸受營養就好了。” 愛莎有點懷疑自己旁邊的這位學生是故意跑題的，不過她還是繼續將話題拉回到她本來提出的方向。 “艾菲爾你覺得一個人的人格、意志和個性是怎麼產生出來的。” 突然來了個和之前的對話不太在同一範疇的問題讓艾菲爾腦袋突然繞不過來，不過隔了三十秒左右後她便理解到老師想問的是甚麼。 “是由那個人的經歷累積而所形成的吧。小時候的成長環境、父母的教導、成長時所經歷過的事種種。” “是的，這些都是形成一個人的價值觀和自主個性人格的要素之一。並不是所謂的靈魂或者意志，最重要的還是記憶。知道了做甚麼事情會受到稱讚、做甚麼事情會受到責備、做甚麼事情會被排斥、做甚麼事會令自己感到喜悅的種種經驗會慢慢構成一個人的習慣和性格偏向。可是現在另一個問題來了。” “老師現在的腦裡有著兩份的記憶對吧。” “是的，最要命的是兩份的記憶都感到身受一樣，一開始的第一年我還能夠準確地分清兩種記憶。可是到了今天我已經慢慢分不清楚我到底是愛莎還是夜天了，一模一樣的外表、同樣的性格特徵、擁有同樣臉孔的朋友。還有那個對夜天的感情影響得最大的男人還一直在我面前出現，害我有點崩潰。” “老師以前曾經說過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穿梭時間來到這時代的，又或者是經由夜天之書的自動自生機制重生過來的。” “是啊……畢竟實在太有真實感，而且記憶中的人物還一個個地出現在現實之中。我想沒有比更真實的他人的記憶了，如果不是在兩年前忍不住告訴了你，怕是我現在已經沒有判別自己的基準點了。” 夜天絕對沒有想到她在悠久的過去自私的決定會令到現在的愛莎這麼痛苦，想要認清自己是愛莎.貝爾特的她一直在拒絕夜天的記憶不讓她令自己混淆。 【最困擾的是這一份感情……對於雨的那份感覺實在是分不到到底是自己的感覺還是夜天的感覺了。】 愛莎按住了胸口，她能夠感受到胸口之下那一顆心正在緩緩地跳動。一旦想到了長瀨雨的事情，她就會變得十分緊張、關心和擔心。可是她卻覺得這一份感情不是自己的，而是寄託了自己的感情到自己身上的夜天的。 虛假的感情令到她感到反胃，這樣的反感令到她為了在雨面前忍住暴露惡意花了許多的精神。終於在幾天前有了缺口，她對於雨產生了一小部分的惡意，讓雨知難而退。 從那天開始愛莎也知道了，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否則首先會瘋掉的是自己，消失的可能會是愛莎貝爾特。 “老師果然還是像夜天之書一樣製作一個管理人格將這份記憶移植過去，那樣你就可以擺脫苦海了。” “你說得倒是輕鬆，我試著順著記憶找出了夜天之書的製作方法。那根本不是我們現代的材料或者我的技術能夠做到的，光靠著智識沒有相應的技巧是沒辦法的。” “那麼就沒有辦法了啊，而且接下來的日子裡老師你肯定會不知不覺地為了幫殿下而去利用這一份記憶的，這和慢性自殺沒有分別啊。” 艾菲爾關切的眼神令到愛莎心裡感到一陣暖流，她很高興自己能夠有一個關心自己的學生在眼前為自己憂心。儘管這可能也包含了夜天對於沒有過世的艾菲爾能在自己面前出現而感到高興一份感情在內。 “唯一的果然還是只有自殺了啊……” 愛莎的雙瞳中的餘下的只有令人感到灰暗的絕望，對於她來說可能自己本身的存在已經要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