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小滨见肖晨脸色不对，轻笑了一声说：“这些全都是我的猜测，可能他们确实有他们的理由。我只是想说，现在世界变了，我们不能再用以前的处事原则来看待一切事情。我不是说救世军他们的做法不对，但是他们太绝对了，他们的教义本身没有错，在灾难面前是应该相互救助人们才会有希望，但有些人注定是要被淘汰的！崔赫杀死的那个人如果还活着，对别人只会是个威胁。在这一点上，救世军错了！现在的生存法则是丛林法则，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是自然界永远不会改变的规律！他们的善良迟早会害了他们。肖哥，我们跟着你并不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我从一开始就很佩服你，你为大家做了这么多，而且毫无怨言。可是在我看来，我们还不够狠！在这个末世想要活下去，必须要狠！在江陵城的时候，我们跟乐园组织的冲突一直处于被动，如果我们够狠，结局可能不会是这样！” 肖晨紧皱着眉头，小滨的话冲击着肖晨的善恶观，他说的没错，一直以来肖晨都抱着原来的处世之道，用道德和人性约束自己的行为，可是这些观念在经历这么多后越来越模糊了，为了生存他不止一次地杀人，拼命，救世军竭尽全力地救人和安置幸存者，他们却在市民的居住区里开枪！两种观念在肖晨体内激烈地冲突着，肖晨头脑发涨，理不清头绪。 “想要活着，就必须要狠？”他喃喃自语道。 “是的！这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世界了！死真是太简单了，活着却越来越难。我们现在连个能安心住下来的地方都没有，我们是该好好计划一下了！” 小滨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灭。 肖晨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按住小滨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谢谢你，小滨！我会认真考虑的！你放心，我坚信我们能够一直活下去！” 小滨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伸出右手的拳头，肖晨同样伸拳跟他碰在一起。 “肖哥，你去休息吧！我来看一会。” “没事，反正也睡不着，我们……嗯？什么声音？” 肖晨隐约听到身后有什么声响，连忙转过头，小滨也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看去。隧道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两人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不好的预感涌上肖晨的心头，他情不自禁地腰间的武器摸去。 小滨将唐刀握在右手，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去，黑暗中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打鼓一般的心跳声。小滨摸出战术手电平放在脸前，深吸一口气，尔后打开了开关。 原本空无一人的隧道里出现了一群恶心的脸，那些饿疯了的丧尸正拼命地往前移动着脚步，像是在赴一场胜宴。闻到人的气味后，丧尸们更疯狂了，最前面的几只往他们露营的方向越走越快，嘴里发出进食前的呜呜声。受到他们的感染，后面紧跟着的丧尸也开始吼叫起来，隧道不远处传来闷雷一样的叫声，足见数量之多。 “快！叫醒他们！”肖晨感觉背后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紧贴在自己身上，他右手握枪，架在握着刀的左手上，警惕地看着丧尸扑来的方向，脑子里把能骂的脏话全都骂了个遍。 小滨飞快地跑向露营的地方，不一会儿，其他人全都钻出了帐篷。眼前的情景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崔赫学着救世军的腔调说了句：“我的圣母玛莉亚！”可是谁也没有心情笑。 “把东西都收拾好！丧尸太多了！”肖晨大声叫着。他举着枪却犹豫要不要开，怕引来更多的丧尸。这些丧尸出现在他们身后，把他们撤退的路线挡住了，他们虽然疑惑为什么原本安全的退路上为什么会出现丧尸，但却没时间细想。 “往哪走？”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看着黑洞洞的隧道，石佛问了句。 “从地铁口出去，到地面上去再说！”小滨率先跑向出口，这时追过来的丧尸已经扑上了月台。 “你们先走，我断后！”肖晨咬着牙，将枪口对准了第一只丧尸。 一声轻响后，那只丧尸的脑袋突然炸成了一团血球，脖子以上的整个头部消失了，那只丧尸挥舞着手臂往后跌去，将后面的丧尸压在身下。 肖晨回头，看见雯菁半蹲在地上，他的狙击枪管上套着崔赫给她的黑色消音器。 “这里交给我吧，你们先撤！”雯菁不紧不慢地说了句，重新将眼睛瞄准丧尸群。 “你，行不行？” “少废话！走吧！”雯菁又扣动扳机，子弹穿过两只丧尸的身体，将它们打成四截。 肖晨不再说话，向石佛他们跑去。 “她一个人没事吗？”唐静担忧地看着雯菁纹丝不动的背影。 “我们先把撤退的路清了，到时再通知她上来，快，争取时间！不能再拖了！”崔赫在一边解释道，顺手将装备扛在肩上。 他们几个人相互掩护着往出口跑，不料却迎上了折回来的小滨。 “不行，上面全是丧尸，出不去！”小滨气喘吁吁地叫道。 “糟了！这TMD到底是怎么回事！？”肖晨气愤地一拳打在墙壁上。 “别急，这里不是中转站吗？地下还有二层！”石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这能行吗？”小滨问。 “哪管得了这么多！总比在这里喂丧尸强吧！”石佛怒吼道。 “没办法了，就按石佛说的办！”肖晨猛地一挥拳头。 “走吧！雯菁快顶不住了！” 六个人又重新回头往地下二层跑去。跑下几层楼梯后，没有碰到什么丧尸，他们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几个人四下看了看，分别守着几个路口，然后呼叫雯菁。过了一会，雯菁背着狙击枪匆匆赶来，到齐后，他们几个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喘气，不太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会有丧尸从后面追来？我们不是刚刚走过那条路吗？”唐静轻声地问了句。 “应该是前一站有丧尸发现了我们，从地铁入口追过来了！”肖晨想了很久，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地通。 “或许吧！谁知道呢！问题是现在怎么办？我们回不去了！”石佛一脸的不高兴。 “崔赫，看下地图，这条线通向哪里？”肖晨问。 崔赫取出地图仔细地看了看：“这条线跟我们走的线路是垂直的，如果想要绕回去的话，起码要再走八站的路，换两条线。” 肖晨摇了摇头：“这样回去太冒险了，谁也说不清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我们还有多少补给？” “差不多还够三天的。”唐静回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留在这里，或许救世军会来找我们的！你们看怎么样？”肖晨转向大伙。 “问题是我们带的弹药不多！”雯菁提醒道。 “像刚才那样肯定坚持不了几天的，我们必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在这里？这里连个叫做房间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守？”雯菁没好声气道。 “你刚才说什么？”小滨突然插嘴道。 雯菁懒得理他。 “对了，房间！地铁里不是有服务站吗？！” 其他人都看向小滨。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被困住的话谁也出不来了。”夏凉音在旁边说了一句。 “可是总比待在这里强吧？而且可能有食物和水的补给。现在只有两条路了，一条就是绕隧道回去，一条就是守在这里等支援。要怎么走你们说吧！” 其他人都陷入了思考。 “不用再吵了，先去那边看看吧！行就行，不行拉倒，趁早回去。” 石佛的话没有任何人反对。 他们全都拿出武器，排成尖刀队列往服务站方向前进。服务站就在前面拐角处，接近那里的时候，空气中传来腐臭味，几个人连忙屏住呼吸，放慢了脚步。 “等等，你们看！有尸体！” 崔赫举起手臂示意他们停步，手电打向前面的地上。 靠近服务站的门口处，倒着十几具尸体，额头上都有一个暗红色的洞，看样子是被铁棍之类的东西刺穿的。从伤口的情况和尸体的摆放来看，有人在很早以前就将这些尸体清理出来了。 “里面情况怎么样？” 崔赫轻轻地靠近门口，往里张望，里面传来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响动声。 “看不见，听声音动静不大。” “那就闯进去吧！”肖晨抽出匕首，慢慢向崔赫靠拢。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拉住了他。 “看看这个！” 石佛背对着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肖晨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被石佛翻开的尸体堆里面，有不少尸体的衣袖上，别着救世军暗红色的TSA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