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地汉人
汉族是中国的主体民族，是上古时期黄帝和炎帝部落的后裔，炎黄子孙。“汉”原指天河、宇宙银河，《诗经》云：“维天有汉，监亦有光。”汉族旧称汉人是因中国的汉王朝而得名，汉朝以前称“华夏”或“诸夏”。 无论是在政治、军事、哲学、文学、史学、艺术等诸多方面，还是在自然科学领域中，汉族都创造了许多辉煌的业绩。 汉族自古对各种宗教信仰采取兼容并蓄的态度。天命崇拜和祖先崇拜是汉族宗教的主要传统观念。几千年来，提倡以仁为中心，重视伦理教育，由孔子、孟子思想体系形成的儒家学说对汉族产生着深刻的影响 最近，全部安排妥当的布尔罕每天也就到赤那思大营和那些孩子们玩玩顶牛，好磨合一下，也没有什么其它事情。 一天，布尔罕喝完早茶，准备和扎都罗去赤那思大营转转，没想到被弟弟蒙力克撞倒了。二弟蒙力克身体比布尔罕强不少，冲力自然大了。 “二弟，你这么孟浪是要干什么去？” “嘿嘿！大哥，刚才真是对不起啊，我因为要急着去听费老先生的课所以跑得太快了，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蒙力克有点脸红了，不是羞得而是感觉犯了错误似的。布尔罕轻轻的拍了下蒙力克的肩膀宽慰他说道：“没关系的，你去吧！好好听讲啊，你将来是要成为我们合赤惕部薛禅的。”蒙力克仿佛受到鼓舞，给了大哥一个肯定就朝着费老先生的毡房飞奔过去。 经过蒙力克这么一闹，布尔罕也没有心思去赤那思大营了，反正有侍卫们指导训练，培养统属感下午也可以去，那就在大朵列延里转转吧！ 布尔罕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被远处传来的朗朗的读书声吸引。走近发现这正是费老先生的毡房，因为是大白天太阳也很和煦所以大家都在外面上课。整整齐齐坐着有40多个学生，绝大多数是汉人子嗣，也有回部的蒙古人最少只有6个。这倒不是因为他是汉人就对汉人偏心，实在是费老先生讲学很是严格，不符合他的条件你就再是贵族也不教你，老头很有原则当然也很固执。二弟蒙力克就在其中。为了能更加接近老师，他还时不时朝前抢一下，认真的态度、、渴望知识的表情是模仿不了的。布尔罕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二弟呀！自己兄弟三人一奶同胞，自己文不如二弟蒙力克（大概是指学习）武不如三弟扎都罗（这倒是真的）。二弟身体壮实可是偏偏喜欢学习，尤其是汉人的知识，他总说汉人文化博大精深还说未来无论是统治汉人还是被汉人统治必需要学习汉人的文化这个没错布尔罕也深以为然。作为蒙古人也算是个另类了。蒙古人不如汉人，一方面是文化积淀，另一方面是对知识的态度。汉人只要有条件都会让子女上学，这大概是他们出人头地仅有的方式了吧！蒙古人不一样，他们没有汉人那样的条件，当然首先还是要解决吃的问题，孩子们早早的就开始帮着父母干活为家庭分担，况且学习的机会也不多。好在这些年受到北地汉人的影响越来越多的蒙古人开始重视教育，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尤其是合赤惕部的贵人们。事实上，人类是世界上最善于学习的，不分种族。 再往里走，布尔罕又见着几拨露天课堂。他们的规模要比费老先生的大得多，可能是受到赤那思大营的影响，学生的数目比之从前少了些。边走，布尔罕还想是不是应该把先生请到赤那思大营授课？或许应该设一位随军书记官！ 反正闲来无事瞎转转呗！路人都频频向着布尔罕视以敬意。布尔罕看着远处围着许多牧民，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告诉布尔罕这是一家铁匠铺－－冯记铁匠铺。冯三槐是以前宁夏镇的匠户，也是被哱拜之乱牵连被迫北上合赤惕部，这些年他在合赤惕部受到人们的尊敬，原因无它，合赤惕部没有他这么好手艺的铁匠，牧民甚至是合赤惕部部族也向冯三槐订购大量马掌和弯刀。这些年冯三槐基本也不动手打铁了，他带了许多徒弟，有汉人也有蒙古人，打铁大多是蒙古人居多，学门手艺对于蒙古人来说比之学习文化更加实用！天生我才必有用，古人诚不我欺。没有好的头脑就有健康的体魄，人总能找到合适自己的地方，也有必然能够胜任的工作，后世人们总说没有好工作，生活不好，活不下去城市生活压力大，没钱。其实，钱到处都是只是看你想不想挣能不能挣，埋怨是无用功，只有适应才是王道，富了富活，穷了穷过。 沿路走来，还有许多像冯记铁匠铺的商铺。汉人对蒙古人的影响现在已经深入到方方面面。这种文化的大交融对未来合赤惕部的影响丝毫不亚于当年文成公主入藏的深远影响。 快到中午了，布尔罕肚子有些饿了。蒙古人吃饭没有固定的时间，虽然受到汉人的影响，一天基本上是三顿饭，可是也保留着原来的习惯，只要是饿了就会造饭，另亲朋来了也会端上丰盛的饭食以贡享用。布尔罕还是十分欣赏这种习俗，保留了原生态的习惯也突出了蒙古人的热情豪迈奔放的“乡土”气息。快到自家蒙古包了，布尔罕看到阿妈正在椿奶，一股酸楚用上鼻尖。阿妈汉名叫杨彩妮曾经也是明廷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因为是犯官家属被卖到教坊司几经转折被宁夏镇一位将军得到送给了当时的的土尔扈特部首领和鄂尔勒克因，汉人女子的柔弱不是和鄂尔勒克因喜欢的类型正逢父亲阿勒特和其侄子脱朵打了胜仗立了大功。在赏赐的过程中二人都看重了祸水级的母亲，最后两人对峙，和鄂尔勒克因因为要拉拢合赤惕部所以把母亲赐给了父亲阿勒特，也正因为如此，和鄂尔勒克因的侄子脱朵才与父亲一直做对。曾经的大户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也什么都会做，割草、剪羊毛、纺线、制衣......塞外的生活再加上生育了三个孩子也没有给阿妈带来太多的变化只是皮肤不似中原女人那般温润。 椿完奶子的阿妈又指挥着健妇纺毛线。合赤惕部现在几乎人人都有毛料衣服穿，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小马驹都能套上两件毛料用于保暖。妇女们把春天剪下的羊毛纺成毛线，再织成毛料做衣服。做成的成衣，保暖坚牢耐穿，长时间内不变形，因无极光而格外显得庄重，质地滑爽，外观高雅、挺括，触感丰满，风格经典，光泽自然柔和。曾经合赤惕部的毛料、马奶酒、盐巴并称三大宗，是往来西域和阿拉善部维族商人的首选。 一路走来布尔罕发觉，现在的合赤惕部似乎一切的荣耀都是围绕着汉人展开的。合赤惕部拥有其它部族无可匹敌的武器装备，在历次大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朴实坚固的铠甲，保护合赤惕部子弟不受伤害；锋利幽蓝的马刀，让合赤惕部士兵从容破开敌人的甲胄；精巧霸道的弩炮，保卫合赤惕部不被侵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得益于如冯记这样技艺超绝的匠人，他们为合赤惿部倾注心血。 都说合赤惕部富庶，烈性马奶酒、毛料、盐巴是合赤惕部富庶的根本。可是有谁知道其中包涵的故事？以前合赤惕人饮用的马奶酒和现世的啤酒差不多，度数低。自从经过汉人的改良，采用多重蒸馏之法，这马奶酒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一喝下肚，一股暖流回荡在血液中。这样神奇的饮品怎么能不让常年忍受寒冬折磨得蒙古人追捧？自然也就成为合赤惕部输出商品中的精贵之物，为合赤惕人带来丰厚回报。 再说羊毛尼。以前蒙古人利用羊毛最多的是编织绳索，擀制毛毡，这样的利用实在是低下，也是最原始的利用方法了。随着汉人逐渐融入到合赤惕部的生活之后，他们的聪明才智得到了释放。羊毛这种在合赤惕部再平常不过的东西，经过他们的经心梳理居然变幻了身份。它不再是那样粗糙扎人，而是变得柔润丰满。再经过精巧纺织，就制成了如今的羊毛尼，就像棉布一般便于塑形，却又显得更加高贵。这样的特性深得波斯商人的喜爱，慕名而来的回部商人往来于合赤惕部和西域，为合赤惕人带来了人们渴望的黄金和精铁。 合赤惕部虽然富庶了，牛羊满圈，骏马连山。可是，部族的大多数收益还要重新流入到那些商人手中，原因在于合赤惕部缺少畜牧生产的必须物资－盐巴！盐巴不仅是人类必须，就连牲畜也是一样。相比之下，牲畜的需求量还要更大。因此，一直以来困扰合赤惕人的事情就是盐巴。自从合赤惕部首领，父亲阿勒特攻取吉兰泰之后，有经验的汉人就开始在那里煮盐了，合赤惕部终于不用再因为盐巴而仰人鼻息，受制于人。可是，煮盐成本高昂，腾格里草原又缺少足够的木材，这又成为困扰合赤惕部的新问题所在。好在，汉人的优点就在于解决问题，不要试图怀疑这一天赋。很快，相比煮盐更加经济效率的晒盐法出现在吉兰泰盐池。如今，盐巴在合赤惕部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反而更多的用于与其他部族的贸易中。 正是因为这些北地汉人，合赤惕部的生产力翻了数番。布尔罕一直认为，草原部族不可能脱离中原王朝脱离汉人而独活。 草原生产资料稀薄，文化积弱，使得其生产力低下，连温饱都不能解决，何谈享受？所以，只有依靠双边互市才能互通有无达到共同繁荣。然而，这样的互市又常常因为政治因素中断，更多的时候草原要受制于中原王朝。这些北地汉人的投奔，让老汗及后来的阿勒特首领深深的感受到汉人带来的实际效益。虽然还不能完全摆脱对中原的依赖，但是至少合赤惕部如今开始转变，这就使得合赤惕部对于汉人的态度极度友善。从郭威能够担当合赤惕部重要将领，到阿勒特妻子杨采妮汉人身份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因此，合赤惕部也是名声在外，只要有机会，总会从其它部族那里淘来汉人奴隶珍若如宝。 其实，有这样的想法不只是合赤惕部一家。土默特部，这个中蒙古霸主，在阿勒坦汗执政期间，数次要求纳贡无果，与明廷爆发冲突。他的部队，不以掠夺食盐、铁器为主要目的，而是九边汉民。十数年间，被掠夺或者逃至敕勒川的汉人高达二十余万人。也正因为如此，阿勒坦汗才能够凭一己之力，构筑塞外雄城－库库和屯（呼和浩特）和其姊妹城－大板升城。若是没有那二十万汉民为他垦植万顷良田，他又如何能成就霸业，如何能养活十数万大军？可见汉人的作用非比寻常，难怪父亲如此急功近利讨要汉人，可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往回赶的布尔罕被侍卫叫住说是父亲阿勒特召集部族贵人们大帐议事，本来布尔罕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的，不过现在不同了，布尔罕如今是赤那思卫队的统领，这些狼崽子迟早是要成为部族的中坚力量的，所以布尔罕必须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