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北庭都护府和北军镇守府
从太后寝宫出来之后，布尔罕就开始着手准备扎都罗的婚事了，因为要考虑到喀尔喀六部万户新附，人心不稳，急需扎都罗镇守。所以一切从简，蒙古人的婚礼cao办起来还是很简洁的。期间，扎都罗这个酒葫芦喝个烂醉，以求躲过他的忽阑jiejie的戏耍，但终归还是没能逃过。忽阑也是的，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一点都不持重，对此布尔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扎都罗大婚后，布尔罕并没有给两人预留过多时间度蜜月。才仅仅三天后，他就不得不参加朝会，因为蒙力克逼得急，看来他们的小日子也只有到了鄂尔浑才能安稳了。 虽然扎都罗大婚过去已经三天了，但前来道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大家都想有事儿没事儿找个由头和这位“王爷”多亲近亲近。直到大汗布尔罕到来，围在扎都罗身边的人才散开，各自站班准备早朝。 布尔罕上朝，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直奔主题。 “今日朝会，主要是要向诸位爱卿通报三件事情。”大汗布尔罕以往朝会，议案都是需要大臣们讨论的，不似今天这般直白，看来大汗是想要有所改变了。 杜根听后眉头紧锁，以前他们还可以通过讨论来影响决议，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支持要么反对，这样很被动。 布尔罕时间有限，以前朝会你一言我一语，好好的朝会开成了菜市场，布尔罕可没时间和他们蘑菇一整天，他就是要利用自己的高压强推议案。 “这第一件事情。豹骑军统制扎都罗已经完成大婚，不日将前往鄂尔浑代本汗镇守喀尔喀，然而仅凭豹骑军一军恐怕难以担当。如今豹骑军麾下已经有了四个营的编制，若是再给予补充，恐怕其他三位将军也要活泛了吧？” 布尔罕说的不错，尤其是在虎骑军、狼骑军被裁撤两个营的前提下，给豹骑军再扩充编制，那让郭威、巴图拔根怎么想？噶丽也必然嚷嚷着要扩编。 “所以，本汗决定以豹骑军为母本，由折冲府军两个营，侍卫亲军骁骑营组建北军，用以镇守喀尔喀六部万户。” 对于组建北军，其实在扎都罗婚礼上，太后杨采妮就提出来了。太后老人家恨不得儿子能统领十万大军，这她才会放心。毕竟单凭豹骑军四个营虽然应对喀尔喀某一方势力都绰绰有余，可好虎架不住群狼，太后有这样的顾虑也在情理之中。 见没人反对，那就这样愉快的定了吧！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北军的组建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从中得益的，唯有虎骑军统制巴图拔根后悔异常，可谁让自己不争气呢？ “既然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折冲府军方面可有困难？” 扎都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遥领府军，这需要折冲中郎将蓝染的配合。 “启禀大汗！折冲府军汉军厉字营、庆字营已经准备就绪，不日即可开拔！” 对此布尔罕很是满意，毕竟刚刚经历了罢战休兵之事，整个合赤惕部内部反战呼声极高，若是折冲府军这两个营再出问题，那布尔罕可真要头大了。 “关于北军的事情就这样定了，接下来宣旨吧！” 布尔罕说完，身旁的文学侍从便拿出一道圣旨宣读道“大汗旨意！百官跪听！” “复设北庭都护府，二台吉蒙力克执掌大都护印，署理喀尔喀六部万户行政之权，执宣威、抚慰之责。 设北庭镇守府。绶三台吉豹骑军统制将军扎都罗为北军统制大将军。统御豹骑军、折冲府军、骁骑营、六部万户镇守北庭。掌抚慰诸藩，辑宁外寇之责。” 这是什么？太过意外了。群臣在猜想大汗是要干什么？布尔罕给他们解释道： “不明白？呵呵！喀尔喀六部万户地处偏远，蛮荒闭塞，人烟稀少，若是开府设县，大可不必。说不定百姓人口还没有官吏多嘞！” 说到这里群臣都笑了。确实，喀尔喀六部万户虽说有将近十二万帐部民，可当散布在草原上，也就当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虽然这样说，那毕竟是我们的领土，我们的子民，总要有人去管理不是？虽然设有六部万户，各万户也都有自个儿相应的长官，但还需要一个协调的机构统一管理。不然的话，岂不是各自为政？中央也不可能时时关注千里之外的各部长官，从时效上首先就不可能。 所以，设置都护府是很有必要的，诸位以为呢？” 其实“都护府”源自西汉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也并非合赤惕部独有，首次是设在乌垒的西域都护府，其统领大宛极其以东城郭诸国，兼督察乌孙、康居等游牧行国。魏、西晋设有西域长史府，唐朝统一西域，设立安西、北庭（金山）、昆陵、蒙池等都护府，疆域不仅包括今新疆在内的西域，更达里海之滨。都护府置都护、副都护、长史、司马等职，“掌统诸蕃，抚慰征讨，叙功罚过”。又置录事参军事、录事、诸曹参军事、参军事等，如州府之职。有大、上、中之分，大都护府由亲王遥领大都护，别置副大都护主府事。自贞观十四年（640）创设安西都护府起，终唐一代，建置时有改易。 那日蒙力克提出复设都护府的猜想，布尔罕就打算将这一恶趣味进行到底。一来都护府的建立确实很有必要，二来也是投桃报李吧！布尔罕一下子将杜根一系拍扁，总要给弟弟一个甜枣吃吧！不过，他依然还是老办法，“同音不同意”！别看是个大都护，可只掌管行政之权，真正的权利还在扎都罗手上，仅凭抚慰诸藩辑宁外寇！这八个字就可见一般。 布尔罕的两个弟弟都被安插在喀尔喀，一个是掌管行政之权，一个则掌管兵权，可见他对喀尔喀六部万户是何等重视？群臣都知道，如今的喀尔喀六部万户是相当于布尔罕的禁脔，任何人休想染指，也自然没人反对，反正那都是人家家事。 都护府和北军的决议全部通过，人们等待着大汗下一个议题。只见布尔罕脸色已经有些变化了，人们猜测，这可能与调兵堪合有关。无论是北庭都护府还是北军镇守府都是大汗对地方控制力的加强，以这位大汗的行事习惯而言，他若是要所有改变，不可能只朝着一个方向开刀。 果然…… “前一段时间的事情让本汗很是后怕，有人居然能够要挟朝廷命官私自签发调兵堪合。幸好他们只是用来走私，如果是用来里通外敌，我合赤惕部可还有安全可言？ 由此暴露了我们在军队的日常管理和调度方面的诸多漏洞。还有，草勒孟等人居然能够倒卖军队制式武器牟取暴利？此事若不是由内卫府稽查，恐怕没有大白于世的那天吧？” 一直以来，合赤惕部军队都被当作布尔罕的私兵，只要他需要，便可随手招来。军队虽然由各部将军管理，但说到底除去布尔罕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机构管理约束，军队的腐败也就不可避免。正规军还好，主官都是布尔罕亲近之人，但下面的千户布尔罕可就不敢保证了。 事实证明一个人的力量也着实有限，布尔罕不可能将重心都投注于军队，他需要一个机构来帮助他管理军队。 大头要来了！这是几乎所有大臣的内心所想。 “所以，本汗决定设立军机处，为组织军队建设，驻防调配，指挥作战的最高军事机构。军机处由军机处领班大臣统领，数位军机大臣辅助（军机处大臣额无定例，但至少五人，至多不超过十三人）。在京各大骑军统制、大营主将、折冲府中郎将、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兵器监大匠作自动填为军机大臣。再从前线军队、赤那思大营择选优秀将官填为军机参赞，参议军事。” “本届军机处领班大臣就由左相刘鼎臣兼任，龙骑军统制噶丽、虎骑军统制巴图拔根、狼骑军统制郭威、那兀鲁斯大营伊拉贡、健锐营校尉李统范、折冲中郎将蓝染、户部尚书乌力吉、礼部尚书哈萨齐、兵器监大匠作冯三槐为军机大臣。” 当第一届军机处大臣的名单出炉后，杜根差点就眼底出血喽！在十人的大名单中，除去礼部尚书哈萨齐之外，再无一人与他有交集。折冲中郎将蓝染、兵器监大匠作冯三槐更是被他看不起，但却是军机处大臣。杜根心道：大汗！您不用这么狠吧？军机处的成立让杜根等大贵族彻底失去了影响军队管理和决策的能力。 对于军机处，大臣们当然不会反对。无论布尔罕有没有打压杜根一系，布尔罕都占据绝对优势。如今杜根犹如光杆司令，二台吉蒙力克不说话，他也自然装聋作哑，爷俩就一个意思：蛰伏！一切等蒙力克接任大都护再说。 而对于被剥夺“军权”的右相阿迪亚而言，他可不认为，一个区区签发调兵堪合的权利就相当于获得兵权？大汗之所以要设立军机处，不过是要将兵权从相权手中分出来。别看左相刘鼎臣现在兼着军机处领班大臣，那是因为大汗布尔罕现在手里实在是无人可用。他可以确定，如果有了合适人选，刘鼎臣还得回到他左相的职位上来，恐怕一辈子都休想再沾染兵事。 阿迪亚的分析，刘鼎臣岂能不知？就在大汗布尔罕宣布完，俩人彼此对视，苦涩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