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吉他的灰尘
“嗯嗯嗯嗯嗯，滋滋滋滋滋……” “叮铃铃铃铃……” “小张啊，下班了，走吃饭去！” “恩，好的，等一下。我这最后一个件了。” 这是一间破旧的厂房，排列这几十台‘华中’牌的数控机床，只见其中的一台机床后露出一个脑袋来，向那人应道。 沉重的大机床里正在加工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零件，‘滋滋’的声音不断的在厂房中回荡，很是难听，但对于这些工人来说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脑海里，也只有这种声音，机械、单调、无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声音会伴随他们一辈子。 没过多久，这种令人作呕的金属摩擦声终于停了下来，那个叫做小张的男子戴上一副嘀嗒着白色‘切削液’的破旧手套，在机床里拿出了一个刚加工出来的零件来，放在手中拿尺子量了量，由于靠近鼻子，手套上散发出的味道不禁让他皱眉。 确认无误后，把手中的零件随意丢到了后面，‘乒’的落地声在仓房中久久回荡，只见那里，已经堆积了一堆一模一样的零件了。 “你看你，快去洗洗吧！” 刚才叫他去吃饭的中年男人指着他脸上的一处地方说到。 张天怔了怔，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搞了些机油，滑滑的，很难闻。 洗了洗，却是洗不干净，脸上留下一块印记来，看来要洗上几天才能干净了。 一张清秀的脸颊上多出了这么一块脏东西，明确的显示出他是一个工人的身份，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工人。 把工作服换下，张天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戴上耳机，和中年男人走向食堂，从远处看，他他整个人身高一米八左右，有一股随意的感觉，还是蛮帅的。 “小张啊，听说你还是音乐学院的大学生呢，怎么退学来这里了啊？” 那个中年男人边走边说，无意中提到了这一点，好奇的问着张天。 张天听到这里，正按着耳机的手微微一颤，随后有恢复了正常，笑道：“哦，家里出了点事，在说音乐学了除非出名，否则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就出来做事了。” “哦，是这样啊！也对，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当明星冲动啊，但那毕竟是少数人，还是踏踏实实的挣点钱，先买个房子，再娶个老婆重要啊！” 中年男子老气横秋的对张天说道，似乎懂得了生活的真理。 “恩，对。”张天浅浅微笑，附和着说，只是那笑容里却有丝不甘，难过。 中年男人见张天赞同他的想法，有些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不说了，吃饭去！” “恩，好。” …… “咯吱！” 张天推门回到了房间，房间不大，是他的职工宿舍，东西也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视机、还有一把吉他。 舒展了一下发酸的腰，张掠打开电视，播放着芒果台的电视剧。 “恩？好久都没弹琴了，都有灰尘了。” 张天余光扫过放在角落的吉他，上前把吉他拿了过来，拿干燥的毛巾轻轻擦试，像对待老朋友一般，自从退学后在这已经干了四五年的时间了，但他从没忘记弹琴，时不时的会弹上一曲。 这又有什么用呢？想起自己已经被娱乐圈封杀，张掠只能无奈苦笑，但他没有后悔，要是让人生再来一次他还会毫不犹豫的那样做！ “咯吱！” 还没擦试完吉他，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我来了。” 说话的时门口站的一位女士，穿着一件蓝色上衣，下身配着黑色丝袜，姿色很好。正是张天现在的女朋友。 直接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看起电视来。 张掠不在擦试吉他，去桌子下拿暖壶到了一杯水，给女子。 女子接过，依旧看着电视。 “我妈说要结婚你要先买房子。” 这是女子突然说道，不看张天，似乎知道张天回说什么。 “在等上两年，我就可以付首付了。”张掠平静的说道。 “得了吧！在等几年，房价早涨上天了，你那点钱够干什么！” 女子把水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生气的对张掠说道。 今天怎么这么生气，张掠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行！今年必须买！” 女子不依不饶，说道。 “好吧，我想想办法。” 女子的是父母自己父母朋友，关系特别好，张天和女子也是从小认识，是父母特意撮合的，但自己真的喜欢她吗？张天真的不知道。 张天轻轻的抱住了女子，对她说。 “哼！” 女子见张天这样说，也没有什么理由生气了，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不理他，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玩起手机来。 手机是最新的苹果6，张天看到这个手机，心中的不安跟深了。 “苹果哪来的啊。”张天不经意的问道。 女子似乎有些异样，但还是生气的说道：“当然是客户送的啦，你能给我买起啊！” 说完就扭头继续玩起来。 …… 芒果台继续播着电视，只不过从电视剧换成了娱乐新闻。 房间的主持人传出的声音混合着‘咯吱’声和一些奇怪的声音在房间回荡不止。 “嗯嗯嗯，在快一点，嗯嗯，啊……” 黑暗中床影晃动，‘咯吱’声不绝于耳，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这时芒果台的娱乐新闻开始了下一条的播报。 “据悉，网上今日又流传出疑似当前著名歌星李心冰的艳照，传言李心冰已经被其公司某位高层潜规则，对此，该公司目前否认这件事情，并发布公告倡导大家不要相信谣言。” 只见电视中有一张女子妖娆的大尺度图片，但凌乱的头发遮住的脸颊，看不清楚。 听到这里，铁床的晃动不禁慢了下来。 “你干什么呀！难道你和她是一个班的啊！快动！” 这时有一个女子气急败坏的说道，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喘息。 直到这个新闻过后，铁床的晃动骤然加快，黑暗中铁床的‘咯吱’声又急又快。 “太快了，我收不了了，啊啊，慢点！啊……” 但回应的只有隆吼的喘息声，铁床晃动一点也没放缓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快。 一会过后，一声娇叫和一声喘息几乎同时响起，随后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和宁静。 芒果台此刻已经开始播放最热门的‘快乐大本营’了。 “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怎么爱你都……”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喂，您好啊，王老板。” “咯咯，您真会说笑。” “恩，好的，我马上过去。” 一阵穿衣服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啪！” 黑暗的房间突然恢复的光亮，突然间的灯光让人很不适应，张天下意识的捂住了双眼。 女子坐在床上，脸额有些潮红，眉宇间有点滴汗珠流下，正在给洁白的左腿穿上丝袜，上衣是一件淡蓝的T桖，由于穿的比较匆忙，有些凌乱，展现出骆大的胸部隆扩来。 “这么晚了还要去公司？”张天询问到。 “恩，这是个大客户，比较重要。”女子说道，话语间含含糊糊有所回避。 “那我送你去吧！”张天也准备起来，却被女子按住了。 “你去什么啊，公司比较远，还要回来，多麻烦。”女子这时已经穿戴好了，拿上包包，亲了一下张天的嘴巴，就打开门，不等张天说着什么，就向他说道：“拜拜！” 然后关上了门，只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 张天又是那种不详的预感，有想到了什么。 摇摇头，努力清除自己刚才的想法，女人的性格他是很熟悉的，不会做那种事的。 有忽然想到了新闻中的那个女人，又是一阵莫名的烦躁。 感觉这个世界似乎要抛弃自己，久久睡不着，只好起来继续擦试没有擦完的吉他，细微灰尘在空中漂浮，让燥热的房间里又多了几分压抑。 终于擦试干净了，看着吉他，张天心中的烦躁才似乎少了一分。 静静的夜晚里，响起了悦耳的吉他声，月光摇晃，让人心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天抱着吉他睡着了，淡淡的月光撒透过窗户洒在张天身上，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今夜注定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