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玉罗香
云凤心里一松,但随即又一惊,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事?如果这样的话,那往后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聆心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读心术。因为你是我的宿主,所以你想到跟我有关的事情时,我就能感应到。如果你不想让我感应到,只要把宿魂玉放得离心口远一点儿,比如说挂在腰间,我就感应不到了。” 云凤有点儿不悦,把宿魂玉挂在胸口,是因为jiejie待在里面,可现在聆心却能感应到她的心思,如果把宿魂玉换到腰间,jiejie会怎么想?又该如何向jiejie解释?为免麻烦,只能希望聆心没有说谎,除了跟她有关的事,她就感应不到。 九九八十一级台阶为一层,共九层台阶,几乎到了山顶。 进了大门,亭廊水榭,花草树木,不一而足,脚下踩得是玉石砌成,两人宽的曲径,曲径两旁,每九步各镶嵌一个金托儿,托儿上放着核桃大小的明珠。 连云凤都惊叹道:“建这个山庄,得花多少银子呀!” 怜玉微笑着答道:“不必花费,材料皆取自山中,至于人工……狐族众多,且不乏能工巧匠,能为庄主效劳,是他们的福分。” 云凤没有说话,异类的等级制度更严,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走到一座凤楼前,怜玉停住脚步,福身说道:“庄主在二楼恭迎两位道长,两位道长自行上去便是,奴婢去为两位道长备茶。” 季山泉应道:“多谢怜玉姑娘。” 怜玉嫣然一笑,转身走开。 云凤‘嗤’了一声,轻声说道:“是人不是人的,都喜欢对你笑。” 季山泉无奈道:“总比对我恼要好吧?” 应灵突然说道:“我有点儿害怕,里面的妖气很强大!” 季山泉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很强大,如果你要走,我不拦你。” 应灵跳出背包,说道:“我在山下等你们,一个对时你们还不下山,我就回飞云观报信儿。” 季山泉点头应道:“好。” 应灵嗖地不见了,季山泉拉住云凤的手,看着云凤。 云凤微笑道:“别说没用的,我是不会走的,我还怕这庄主是想抢亲呢。” 季山泉一笑,拉着她进了门。 上到二楼,看到玉罗香坐在条案后面,鲜红的长裙铺在地上,一抹香肩露在外面,肌肤胜雪,宛如凝脂,高挽发髻,插着玉珠步摇,貌若天仙,但眉宇之间暗藏着凌厉之气。 条案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泥人儿,不知是何用意,条案前面摆着两个包锦软凳。 见到两人,玉罗香轻启朱唇,说道:“坐吧。” 季山泉起手道:“藏龙山飞云观,了尘真人座下弟子季山泉、黑云凤,拜会庄主。” 玉罗香再一次淡淡地说道:“坐吧。” 云凤心里有点儿不痛快,就说对方是五尾妖狐,可她和季山泉毕竟是出世修炼的道门中人,这只妖狐一副长辈的做派,未免过于托大了。 不过看到季山泉没什么反应,云凤便跟着他坐在了条案前。 玉罗香看着季山泉,良久才问道:“你多大了?” 季山泉愣了一下,答道:“就算二十四吧。” 云凤微一蹙眉,但没有说话。 玉罗香依然看着季山泉,又过了好一会儿,问道:“出家了吗?” 季山泉说道:“庄主,我们此次来,是想问一问有关姚家村的事,不知庄主可否见告?” 玉罗香答道:“巧娘积怨成煞,吞噬了村人阴魂,我可怜她是个苦命的人,给她设了结界,助她以念力重现其夫姚老三生前最后做的一件事。直到你看破了我的结界,我才将她送去了地府。” 季山泉怔了一下,没想到事情已经了结了。 云凤却说道:“庄主,恕我直言,你嘴上说可怜她,却让她不停地重复那种痛苦,这分明是惩罚。” 玉罗香看着云凤,问道:“你多大了?” 云凤蹙眉,季山泉答道:“比我小两岁。” 云凤微恼道:“庄主莫要岔开话题。” 玉罗香浅笑了一下,说道:“我没有岔开话题,只是没有回答你的话。你既然觉得是惩罚,那就当作是惩罚好了,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怜玉端着茶盘走了上来,到条案边跪下,顺手便将泥人儿摆到了季山泉面前,然后将茶盘放在条案上,倒了三盅茶,分别端给三人。 云凤盯着那个泥人儿问道:“这个泥人儿是怎么回事?” 玉罗香答道:“就是个泥人儿,这是我弟弟小的时候,我亲手给他捏的。” 季山泉和云凤同时一愣,云凤扭脸瞪着季山泉,难道这玉罗香是他jiejie? 季山泉看着玉罗香,神情繁杂。 玉罗香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弟弟转世,我只是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妖气,而你又是人,所以我才引你来这里,想看看你对这里的景物和东西有没有印象。” 玉罗香叹了口气,又说道:“可是你才二十多岁,我弟弟死了一百多年了。地府的规矩我不清楚,但中间这几十年的间隔,我却也理不清……算了,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 说完,玉罗香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又是幽幽一声长叹。 季山泉和云凤各自喝了一盅茶,便起身告辞了。 两人走后,怜玉轻声问道:“庄主,是他吗?” 玉罗香没有回答,眼中亮起了晶莹。 半晌之后,玉罗香说道:“那个女孩子身上有魔狐的气味儿,你想个办法试探一下。不过切记,不论能否试探出来,都不能伤着他们。” 怜玉垂头应道:“是。” 季山泉两人下了山,应灵从石牌楼上跳下来,落在云凤的肩头,说道:“你们这么快就下来了。” 说完,凑到云凤嘴边嗅了嗅,问道:“jiejie,你喝了什么?好香啊!” 云凤答道:“就是一盅茶,也没什么特别的。” 季山泉说道:“走吧,姚家村的事了结了,到底还是云凰见多识广,猜得分毫不差。” 云凰嗔道:“师兄不许取笑我。” 回到客栈,又住了一天,次日离开桃县,向并州城而来。 一路上,云凤始终沉默着,将到并州城时,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觉得她是不是你jiejie?”
季山泉微笑着答道:“有什么关系,都是前世的事了。” 云凤蹙眉道:“什么话!那你下辈子碰到我,明知道是我,也不认我?” 季山泉失笑道:“你说的就不是一回事儿。” 云凤看着他问道:“怎么叫‘不是一回事儿’?” 季山泉叹了口气,答道:“不管是与不是,还是少牵扯的好。前世已成过往,今生人妖殊途,少一分挂念,多一分道心。” 云凤怔了一下,原来他说的‘不是一回事儿’,指的是人妖殊途。 进了城,打听了客栈的位置,两人向客栈行去,转过一条街,看到前方人头攒动,更有人哄笑呼哨,云凤在马背上站了起来,愕然看到人群中有一名女子,被两名妇人搀扶着,赤身露体,血迹斑斑,而周围的人对着女子推搡抓捏,毫无顾忌! 女子身边还有一名老妇,几度试着用衣衫给女子遮体,却都被周围的人扯下丢开。老妇只能哭喊着哀求,而女子垂着头,奄奄一息,几乎是被两名妇人拖行。 季山泉感觉到云凤的气息变化,问道:“何事?” 云凤咬牙答道:“应该是犯了***罪,去衣受杖,这些人不让那女子穿衣蔽体。” 季山泉微一皱眉,依律,罪犯合jian,有夫者弃市,无夫者去衣受杖八十,但并没有规定受杖后不许穿衣服。 云凤怒道:“这些人落井下石,心存yin邪,该杀!” 季山泉说道:“若无过错,亦无责难,咱们走吧。” 云凤沉着脸坐下,他这话也对,谁让那女子与人***呢,老话儿说脚上的泡自己踩的,她若不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又怎会受这般羞辱。 女子被拖回了家中,其父怒道:“还拖回来做什么!” 其母哭道:“老爷!自家的女儿我最清楚,她没有与人合jian呐!” 其父怒道:“人证物证俱清,还说没有!” 女子虚弱地说道:“爹……验身之时,那婆子用木杵捣入孩儿下体,这才定了女儿的罪。” “你胡说!”其父怒道:“你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人家为何单单诬陷于你?不知羞耻的东西!辱没家门,怎么就没打死你!” “我没有……”女子泣不成声。 其母哭道:“老爷,你就信了女儿吧!” “哼!”其父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其母连忙招呼丫鬟,扶起女子向后宅去了。 回到闺房之中,让女子伏在床上,其母连忙吩咐人去请大夫,又叫丫鬟去熬参汤。 女子说道:“娘……把我的嫁衣给我穿上。” 其母哭道:“儿啊……刘家已经退亲了。” 女子说道:“娘……给我穿上吧……我已经没脸活着了……” 其母抱着她哭道:“儿啊……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等你养好了伤,娘再劝你爹,咱们搬到别的地方去住。儿啊,人这一辈子长着呢,你可一定要想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