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惩罚世界 （十四）
“果果，是你吗？”程果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袁泽面前，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过一米左右，双目之间的交汇，其间的复杂情感也只有袁泽知晓，“果果。”袁泽猛然上前，将程果搂在怀里，却直接穿透了程果，“怎么会？难道，难道......” 这不正是证明了李青鸢所说的正确性，“可是，你现在不是正躺在医院。” “没错，医院的是我，现在站在你眼前的也是我，作为了灵魂的媒介。”程果苦笑，自己现在的模样，袁泽的反应程果看在眼里，唯独没有程果以为的惧怕与惊慌。 “她说的，都是真的？”看向程果的身影，袁泽很是心疼，她如今的情况该有多无奈，没有人知道，所有的却都看在眼里，还有当时的状况是有多糟糕，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作为当事人的程果可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毕竟，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好久好久，白色的短裙子，上面血迹斑斑，鲜红早已变成不易分辨出来的黑紫。 “是真的，那么你看到我如今的模样，没有一点退却之心？我不再是你记忆里的女孩。” “没有，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程果。”袁泽想要将眼前的人儿拥入怀中，抬起的双手却只能无力的放下，方才的试验是最好的证明，“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都不重要了，程程的事情已经听说了，第一次，我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失败。”不同于正常的泪滴，脸上滑落的红痕，可以显示现在的程果是出于崩溃的边缘。 本来在看见袁泽的瞬间，已经隐隐有点忘记，但是，在下一刻所有的全部显现出来。 “没有，果果，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怪我，如果，如果当初我能早点认识到，这些都不会发生。”眼前的人儿情绪有点激动，本想平复下来，没想到自己所说的话，反倒更加刺激了程果。 “阿泽，我好累，我真的累了，如果，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回来京都，只是静静的待在镇上，那么这些，我都不会知道，病弱的meimei，我最爱的男人，若是当初知晓，回来需要承受这么大的苦难，那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空荡荡的生活，毕竟，成为一个单纯的鬼魂，也比痛苦的活着好上千倍万倍。”程果的话，其中透露出的信息，让袁泽猛地一惊，原来在自己不知晓的时候，自己心爱的果果在以前有了自己所不曾参与的人生，“阿泽，这辈子，我最爱的人，是你，唯独你，给了我最想要的温暖，只是，挡在我们中间的，是我所不能抛弃的，那是我唯一的meimei，一条命，已经足够偿还，所以，对不起，阿泽，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有下辈子，就让让我们简单的相遇。” 渐渐的，程果身上带着淡黄色的晕圈，袁泽有种感觉，若是自己不阻止，在下一秒钟，眼前的人儿会直接消失在自己眼前，“果果，你不能这么自私，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傻瓜。” “对不起，阿泽。”这一切，都怨我，如果，当初，我们不曾相遇...... 十指相扣的小手，程果迎着灿烂的阳光，微笑的看着温柔对待自己的只属于自己的袁泽。 程果的身子，从下方开始，被白色的晕圈挡住，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程果，不可以。”钻心的痛楚，狠狠的插在心脏处，眼睁睁的看着程果消失在自己眼前，直至下一秒，袁泽这才恢复过来，疯了般的朝医院跑去。 零点，床上的人儿睡得正香，白皙的脚掌落在凉凉的空气中，时不时缩缩身子。 在窗台的位置，程果的身影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空气中，漂浮的身子，渐渐的靠近苏子琴，近似贪婪的望着苏子琴，泪水无声的滑落。 青鸢，谢谢你。 谢谢你允许任性的我占据你身旁的位置，程果摸着眼眶的位置，心中隐隐的怀念，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后面渐渐的习惯，怎么办，青鸢，我好想念你的厨艺，只是，自己好像没有机会了。 医院 袁泽到达医院时，白色的衬衫留下了黑色的污迹，一只鞋子已经消失不见，赤脚踩在地上，洁白的地板上，带着鲜红的痕迹。 “滴滴滴......”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女，忽然之间，设备传来的尖锐的声响。 “医生，医生，不好了，2905病房病人病危。” “100焦耳，200焦耳......”因为电力，程果的身子猛地向上抬起，停留的呼吸早已经消失。 “病人程果，死亡时间，2016.9.26.00.01.23。” 袁泽到达的瞬间，看见的就是程果整个身子被盖上白布的瞬间。 程果，你真的，做的出来，心里最后的侥幸被无情的摧毁，在这一瞬间，袁泽内心所有的希望被践踏的了无痕迹，所有的坚持化为乌有，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发红的眼眶被泪水掩盖，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 “医生，这里有病人忽然昏倒了。” “啊。”苏子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中的恐惧还未消散，心里的惊慌不断的透露出来，脸上全是冷汗，直到冷风吹在脸上，寒意让苏子琴恢复一点清明，苏子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关窗。 心里隐隐的不安，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程果的身影，这丫头，肯定又去找程家人了，不知道她是知道什么，这些天一直是神出鬼没的。 “青鸢，帮帮我。”搭在手背的手掌，“青鸢，我不想，不想自己唯一拥有的情感再次被她抢夺，那是唯一一个，属于我自己的。” 直至现在，程果那双盛满悲伤的眼神如今还历历在目。 心脏不停的跳动，内心深处的不安愈加严重，自从刚刚被惊醒，后面怎么也睡不着，大开的窗户，外面已经隐隐透露出光亮，天际发白，隐隐带着淡淡的艳红，渐渐的，红霞掩盖了整个天际，那片红霞，竟是如同血液般艳红，隐隐还带着超脱的痕迹。 程宅 程潇已经早早离去，程程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去学校，却被推门而入的袁泽吓了一跳，不过是一夜的时间，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袁泽，如今却是满脸青渣，头发隐隐带着浅白。 “果果走了。”颓废的袁泽，对于程程来说，是陌生的，就算在jiejie出事的时候，自己的袁泽哥哥都会保持着最基本的礼仪。 “什么，jiejie醒来了，她离开了？”一开始，程程并没有听懂袁泽的意思，只是单纯的理解为程果私自离开。 “她，死了，你jiejie，死了，现在，你满意了吧，从小对你处处忍让，把你当成眼珠子的程果，走了。”第一次，袁泽在程程面前发了脾气，程程是意料不到的，只是，现在的程程已经在乎不了那么多，而是被袁泽带来的消息震惊住了，“死了，怎么可能，程果怎么会死，她不是好好的躺在医院吗？昨天晚上我还去看她了，怎么可能，你骗我的是不是，袁泽，你的谎言太过假装，我不信。” 话语是不停地抗拒，手掌却隐隐颤抖，拿在手里的书包猛地掉落在地，传达出沉重的声响。 宽大的程宅，袁泽已经离去，遗留下来的抱着脑袋的程程，“这不是真的，一定是袁泽哥哥骗我的，只是为了加重我的愧疚，是的，一定是这样。” 程程慢慢的拿起书包，想要继续前进，只是，虚软无力的身子，却根本不听从程程的使唤，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腕的位置被擦出的红色痕迹，程程终于忍不住，心中的酸涩猛地传达在一处，鼻头一酸，心中的委屈与伤心传达在一起全部爆发出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肩膀无声的抖动着。 程果，你真狠。 就连我想弥补给你的机会，都不给我，你以为我真的会上当吗？这都是你的错，不是我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换个方式，让我能够好好的偿还，我答应你，我不会再那么任性，难道现在这么小的要求都不行了嘛？ “呜呜呜..”微微抬起的脑袋，滑落的苦涩泪珠，“啊，啊。”心脏的位置，就像是被紧紧攥住，痛的不能呼吸，是不是，需要我同样的还给你。 脑袋渐渐发重，胸口的沉重窒息，程程倒在地上，药瓶就放在不远处的桌上，程程微微睁开的双眼，只是稍微抬手就能抓住的距离。 程果，你还给我的，现在，我同样也还给你。 程果几天未曾出现，苏子琴心中的不安转化为实质的沉重，本想明天前往医院看看，却在回到李宅之时，猛地停住脚步。 “听说程家的大女儿前几天去世了。”这是白迪的声音。 “你说的是相隔不远的程家？meimei患有心脏病的那个。”另一个声音很是陌生，苏子琴不知道是谁，只当是白迪的朋友。 心脏病，程家？这不是程果，还能是谁？ “嗯，多好的姑娘，本来还想给我儿子娶媳妇的，唉，可惜了。” “啪。”书包掉落在地的声音，苏子琴打开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