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per 59
“艺兴赶紧的！扶着钟仁，这次饭局他妈的喝太多了！我叔要是知道是我怂恿的非得给我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你知道还让他过来，你不知道他一旦喝酒就收不住吗，活该打死你！” “嘤嘤嘤～” “滚滚滚少来！” JSIN每年都会有一次指定的员工饭局，这事儿是在张艺兴接手之后所定下的。美曰其名是为了会所的荣誉跟未来，实际上只有参加的人儿才知道其中的苦不堪言。 因为这是一场典型的“批斗”大会。 任何员工的一举一动都收录在JSIN地下研究室里，是去是留是涨工资还是减分红，这是与一年的工作成正比的。 张艺兴是个好老板，自然是公私分明，只是符合他条件的员工在a市都寥寥无几，所以除了几位从JSIN开业就跟着的老员工外，几乎无一例外都被冷嘲热讽的暗骂了一顿。 本来金钟仁不愿意接手之际，这饭局就没他什么事，更没朴灿烈什么事。谁成想朴灿烈天生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主，自从上一次撞破这会所的饭局以后就觉得特有意思，说啥也得插上一脚才甘心。 这次又轮到饭局开始，朴灿烈没等点到就拽着金钟仁过来了，据说是想要让失恋的金钟仁找找乐子，张艺兴笑眯眯的抬脚，一脚踩在朴灿烈的皮鞋上，左右碾着。 朴灿烈疼的张大了嘴，双手乱动着都不知道放在何处，好不容易才把声音憋回嗓子眼里。 得，我这是狗拿耗子了呗。 朴灿烈一边抱着脚揉，一边如实想着。 “我哪知道钟仁心情能这么差…”朴灿烈扁着嘴小声嘀咕着，余光瞥见张艺兴没理他，直跟着走一步晃悠两下的金钟仁。朴灿烈收了声音也怕出事，立即是跟了上去。 “别…别拽着老子…老子没事！——” 一胳膊甩开张艺兴的手，还没等话说完就趴在路边垃圾桶里大吐特吐。张艺兴知道这喝醉了只有吐完了才舒服，也就靠在路杆上没管他。 朴灿烈从JSIN跟出来，张艺兴眼都没抬就开始说，“钟仁平时挺节制的一个人，做人做事也比我们都有分寸，今个是怎么了？” 朴灿烈耸耸肩摆出一个‘天知道’的表情。 今天他嫌烦，连推了几个通告去新开的俱乐部散心，刚好碰见金钟仁也在那里，一瞬间打的那叫一个火热，也没瞧见有什么不对，谁知道刚进饭局就开始变脸的喝了。 亏他当时还喜闻乐见的怂恿金钟仁连喝三杯，要真能预料到如今的情况，他宁可跪下唱征服。 张艺兴白了他一眼，“明天他还得开场要紧的会，照此情况是玄乎，咱们还是给我叔道个歉把人扔那儿走吧，不然钟仁要耍起酒疯来，我都害怕。” “成！”朴灿烈自然是拍手赞成。 吴世勋去了吴亦凡加拿大的分公司处理事宜，连通告都是卞白贤那小助理推的。倒不是担心对方经验不足，只是公司最近找事的几率实在是太大，怎么说他也得去公司意思意思。 两人对了个眼色，说办那就是办。一人架着一只胳膊把金钟仁拖在马路边上，顺手拦了个出租车。本来金钟仁还焉着，一看见车突然间来了力气，没等两人动作就钻了进去，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正懵逼的朴灿烈下意识的收回手这才没能让自己受伤。 眼看着金钟仁一脚揣上司机所坐的座椅上，朴灿烈看了眼张艺兴，两人皆对视几秒不知道如何作为。 “拦着？” “拦不住了。”张艺兴有点儿头疼，“随他去吧。” “那他能去哪？一个醉酒的一没意识二没力气。” “别这么想，或许他自个心里跟明镜似得呢。” 还没等讨论出结果来，出租车就一个加速冲离了两人的视线，看那方向估计目的地是有点偏僻，朴灿烈摸着下巴猜不出金钟仁能有什么好打盹的地。 “要不派两人跟着吧，别又出五年前那种事情，到时候被拉下水还得关禁闭。” 思虑了好久才想出这招来。 “钟仁能这样肯定是不想我们两个插手。” “那怎么办？” 张艺兴笑呵呵的拍了拍路杆子，顺带瞥了朴灿烈一眼，“傻啊你，钟仁手机不是有定位吗，我们让保镖盯着，等去的地方不对劲儿直接让人去拦着不就成了。” 朴灿烈“哦”了一声，一脸无所谓的将手揣进口袋里，把一白色手机拿给张艺兴看。 “你说的是这个？” “……” “不是…”张艺兴一副恨不得能弄死朴灿烈的模样，一手指着金钟仁离去的方向，一手捂着胸口没让自己气的心脏病发，“我刚才看见金钟仁身上那手机…是谁的？” 朴灿烈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刚不是喝醉了吗，钟仁非要用我电话打给别人，估计是没打成。你还记得吗那会。”从口袋里捏出一根香烟来在手上磕了磕，张艺兴顺势递了个打火机过去朴灿烈摇摇头没接，“他突然站起身说要出去劝都劝不住，就是在之前换的，他拿了我手机我也没在意，顺手就把他手机拿来了说是要保管，谁成想那家伙贼的啊…” 没想着朴灿烈的话，但是抓住了其中的一个重点，“打电话？打给谁？” “陆…”朴灿烈皱着眉很是艰难的想着，手在脑袋瓜子上敲了敲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是耸耸肩，一脚抬着转头往南走，“估计是姓陆或者是名字里有个陆字，反正照着金钟仁这秉性，大概是新来的床伴吧。” “他挺上心的。”张艺兴挑挑眉跟上去与朴灿烈并肩，对方习惯性的揽上他的身子，被张艺兴用胳膊肘装疼了才知道收手，一脸委屈的揉着腹部的位置。 “他对谁不上心啊！那个谁…哦对！金俊勉！特地是找人搜罗了金俊勉的喜好，赶在人生日前几个月就打了几百万进他账里。合着人家喜欢钱啊！” 张艺兴有点忍俊不禁，朴灿烈侧眸也是一笑，用食指刮了刮对方的鼻梁。 逐停下脚步。 对方步子也是一顿，两人就在这城市最繁华的正中心驻足。本来相视而对挺浪漫的一场景，安在两人身份上又是情人，正是值得接吻的好时机，朴灿烈却是煞风景的先开口。 “送到这吧，我今天有点累了。” “怎么？在俱乐部玩的热火朝天，到我这就喊累了？我可没让你做足够累的事情呢。” “不是，最近烦心事儿太多了艺兴，有时间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好吗？”认真的扳正对方的脸颊，眼睁睁看着那酒窝一直挂在脸上，也不知道是否带着伪装。 酒窝这东西不是弯弯嘴角就有的吗？ 朴灿烈笑着蹭着张艺兴的脸。对方也是咧着嘴，抬手抚上那只大手。仿佛本身就没有什么喜怒哀乐，在五人中只有他一人从来没有什么棘手的麻烦，凡是有了烦心事只要告诉张艺兴就一定会得到解决，从最初的感激到现如今的理所当然。 伤害你也理所当然，你的付出自然也应当是理所当然。 不止一次在几人面前质问，笑呵呵的说要扯开你伪装的嘴脸，这么多年未曾实现却是越陷越深，发自内心的心疼，心疼你这一生活的太倔强又过得太可悲。 本来一个老男人嘛，堂堂七尺男儿就没什么应该让人心疼的。累了自个儿擦擦眼泪，心痛了就抬手揉揉，反正在世人眼中，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只是不知不觉中对你改了观念。 进入你时忘记扩张，你疼的五官皱成一块，连嘴唇都是发白的，却是一声也没吭。因为你说你是男人，这点疼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疼，所以也忘了安慰你一句就开始横冲直撞。 事后睡醒也没瞧见你在床沿上躺着，曾经看见卞白贤那家伙疼的身体都在颤抖，所以我想你受的罪肯定不比他轻。 为了当时的粗鲁的道歉，也请你更好的照顾自己。 因为你以后会有我。哪怕是朋友身份的存在。 “我们…没有感情的对吧？” 一旁车快速碾过，坑坑洼洼里的水溅了朴灿烈一脚。朴灿烈低头想骂娘，再抬头时对方依旧是笑着的，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你说什么？” “我说最近出了点事。”低头用西装袖口蹭了蹭脚面，眼见这样补救也是无济于事，朴灿烈甩了甩袖子不经意的将胳膊搭在路边的跑车上。 “估计是哪个逼崽子打扰了老爷子，连夜从海南赶回a市来。听管家说是一天都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没动。我想怕是解约的事情让他老人家知道了，虽然不知道这事耽搁到他什么了…” 烦躁的用手撩了撩发丝，用手勾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上。张艺兴紧跟着靠近跑车，低着头胳膊肘搁在车窗上跟驾驶室上的管家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朴灿烈说道:“就没了？” 有，还有很多事。 比如吴世勋到了加拿大突然间就没了音讯，手机不通联系也就断了，虽说机场那头有专人接机，吴亦凡也再三保证不会出问题，但他还是心里慌得厉害。 又比如解约方面存在着很多问题与漏洞，如果强行离开公司不仅会被索赔一个亿，名声都会紧接着受损。为解决这个问题，金钟大特地找公司高层谈了一次。结果对方突然间改口，愿意将卞白贤踢出公司，只为换回一个朴灿烈。 所做原因，大概是上次演唱会后台的事情被传开了。 特地去练习室的窗口看一眼，不知情的卞白贤那时候正待在练习室里。可能练习时间超过了十个小时，嗓子除了基本的发音几乎是沙哑的让人听不下去。唱完一首接着一首，朴灿烈全程都是看着卞白贤一边用纸巾擦着眼睛，一边跟着音乐对口型的。 金钟大在一旁说，卞白贤为了赶一个solo，嗓子已经接近失声了，眼睛也因为几夜没合眼而不直觉的流出眼泪，当然不排除腰伤复发疼出眼泪的可能。 公司还是不愿意就此放过他，估计这一幕也是故意让他看见的，因为练习室的窗户从来不会轻易打开，尤其对于一线明星这种敏感身份后，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造就一个热门话题。 只可惜公司这次押错宝了，他以为卞白贤是重点，其实并非如此。或者可以解释为一半一半，但朴灿烈很乐意看见卞白贤因为个人solo练的开不了口，眼见马上就可以上架专辑后被公司一脚踢出去。 然后卞白贤的新专辑solo——是他朴灿烈唱的。 对于他的这种想法金钟大频频摇头，嘴里骂道你个禽兽，朴灿烈不以为然，别的不说，他就喜欢这个称呼。 只是解约合同已经模拟好，也准备找个时日退出娱乐圈，因为一己私欲而继续占着圈里前辈这位置，很有可能卞白贤在公司的现状就是他以后的下场。尤其公司上层说要签下死合同后才能踢走卞白贤以后，他就不好衡量了。 又举例说他刚得到消息，老爷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不与朴家搭上任何的关系，模样也像是个大家闺秀。朴灿烈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自家老爷子这是坐不住了。 曾经允诺答应待朴灿烈三十岁以后再考虑抱孙子的事情又没能实现，老爷子的秉性朴灿烈是再清楚不过。身为一家之主却没有秉承着言出必行，说出口的话跟牵出来遛遛一样的轻松，一般是这边说完那边就忘了。 倚老卖老，传统教育下出来的，思想也过于死板，听不得他在外面胡闹，一旦不好事进了耳朵，他非得把朴灿烈叫回宅子好好教育一通这才算完。虽然第二天事情依旧是绕回了起点。 琐事越来越多，朴灿烈死性不改，应该是习惯了就暂时性的放纵他几年，打从09年的时候就没再折腾，谁成想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朴灿烈往坟墓里整。 连续打了好几遍电话，要求朴灿烈今晚上必须回家，他能猜出来饭局肯定不单纯就干脆装作信号太差给挂了，这时候金钟仁要他手机打电话，照平时朴灿烈哪能乐他意，这次却是屁颠屁颠的塞到金钟仁手里的，还故意忘记拿回手机这一岔，至于能惹出另一桩子事，他确实不是故意的。 只要想到家里坐着个女人心里就不舒坦。朴灿烈靠在背椅上闷闷不乐的“恩”了一声，“这事就够我头大了…妈的！” 张艺兴喜闻乐见的勾勾唇，站直了身子左右看了眼。周围已经开始聚集不少的拿手机拍照的人，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朴灿烈的明星效应在作怪，懒得在镜头下多说些什么，挥挥手让朴灿烈先一步去了，这才转头往JSIN里钻。 吴亦凡因为公司原因略显窘迫，朴灿烈遭遇逼婚也算是狼狈，度庆洙虽说是懒散，昨天打电话拖他办事，人家难得请假去了加拿大玩乐，但听着声音虚弱估计是过的不太愉快。也只有他如今一人，落得轻松。 对，还有金钟仁。 一手按亮去地下一楼的电梯按钮，张艺兴靠在一旁神情有些疲惫。 身为家里独子，还未成年父亲母亲便相继去世，自己被叔父一手带大，谁料想对方心怀鬼胎，若不是他处事小心谨慎，那么被玷污是迟早的事儿。 算了，那些年的事情不提也罢。 疲惫的捏了捏鼻骨走进地下会所，左侧的拍卖会还能听到叫价的声音，还没等走几步就有人接二连三的涌过来与他攀谈。随手拿了杯酒便开始闲聊起来，无非是生意上的事宜，大多点到为止，若是有进一步的详谈也不会在这公用场合多透露一句。 所以很快就都哄散而去。手中的红酒还有那么一口，张艺兴笑眯眯的抿进嘴里，像是要把所有的孤独寂寥一阵吞进去。 “这红酒是有些烈了。” 张艺兴将空酒杯递给一旁的服务生，对方答到:“先生，是你早就醉了吧。” 背挺的直直的，张艺兴听闻笑着，就是眼角有点湿润。 低头嗤笑着用手背遮住眼睛，于是那长久伴随来的孤独欺身而来。 “抱紧我…” 服务生不明所以弯下腰，自己第一天上班，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话多得罪了客人。“我不敢…” “你不敢？呵呵。”张艺兴转头死死攥住对方的领带，眼睛通红神情也是狰狞，“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顶撞客人，不服从命令，言辞轻浮话语挑衅，JSIN就是这么招人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话还未说完，眼见模样清秀身着正装的男人低下头，将脑袋轻轻的搁在自己的肩膀上。抓着自己领带的手还是指骨分明——男人太瘦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作祟，鬼使神差的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等到摆正自己身份以后触电般的收回手，思绪还没缓回来就听见耳侧很小声的一句，“谢谢。” “恩…” ———— 胜者为王，淡看冷暖何欢，才得且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