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得遇贵人
冯子涵和陈胜男走到门口，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人，身着一袭长衫，儒雅正气，精神奕奕。两人见了忙见礼，迎进内室，来人也忙还礼，三人客先主后进了武馆。 主客就坐之后，徐泽仁开门见山地说：“陈馆主在县城设擂台一战成名，桃花镇的冯少爷也是早已盛名在外，我就不在两位智者面前兜圈子了。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邀请陈馆主协助我在学校办一个武术班，帮助孩子们强身健体，如果遇到一些对中国武术感兴趣又根基好的孩子还可以特别培养。” 徐泽仁刚讲完，陈胜男听了先手舞足蹈起来：“好好好，这个想法倒是新奇，不错不错。” 冯子涵看着陈胜男兴高采烈地样子，笑着嗔怪道：“胜男，徐校长是要聘你做武术老师，做老师就要做好学生的楷模，如你这般哪有为人师表的样子，还不快改改。” 陈胜男听了讪笑着在自己座位上坐好。 徐泽仁哈哈笑起来说：“陈馆主是性情女子，喜怒不藏于心，肯定会很受学生们欢迎的。”、 冯子涵神色郑重地说：“徐校长此举不但在怀城是第一人，在全中国怕是也没有几人能及，校长如此先知，能够大刀阔斧地改革教育。古往今来，学堂只念书，武馆只练武，您将武术引入学校，开了怀城教育的先河，怕是受的阻力也不小吧，怀县政府当局可有出来反对？” 徐泽仁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冯少爷，虽然这些年全国各路势力混战不断，怀城政府形同虚设，但城中的富贵遗老们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显示身份地位的机会的。任何新的改革性想法，只要他们觉得对自己并没有好处的，统统都会站出来反对。所以这次武术班的全部费用都是鄙人全部承担，并没有得到当局的任何支持。” 冯子涵忙朝徐泽仁抱拳一礼，说：“那我要替怀城的百姓多谢徐校长的慷慨。” 徐泽仁摆摆手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即使散尽千金也没什么可惜的，所幸徐某人还有些积蓄可以为怀城子弟做些事情。如今中国内忧外患，少年人更需自立自强。怀城内现在也是风气不佳，街上烟馆林立，更不断有人捣卖毒品，城中人只顾贪图眼前享乐，靡靡之音不绝于耳，这种习气若是让当代少年学了去，怀城可就没有未来可言了。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衰则国将不国。” 冯子涵听后不住地点头，徐冯二人越聊越投机，竟都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 那两人聊得尽兴，可害苦了一旁坐着的陈胜男，她即插不上话，又不方便离开，既不能乱动，坐着又无趣得很，只能捧着茶杯数茶叶，数了一遍又一遍。 徐泽仁与冯子涵畅谈许久，突然感叹道：“可惜冯少爷在桃花镇已有工作，否则徐某真想请了冯少爷来怀城教书。” 冯子涵说道：“如今也不瞒徐校长，我在桃花镇的家产已经变卖，现在已经客居县城，也正准备在县城谋个职位。” 徐泽仁听到，惊喜地说道：“那果真是天赐奇缘，冯少爷也不用再费力寻找，直接到书院来工作就好了，如今书院的先生太少，正在广纳贤才。冯少爷学识渊博，外语造诣更是堪称一流，书院若能得冯少爷相助，可真是莘莘学子之幸啊，只是不知冯家在桃花镇百年基业，怎会突然变卖了？冯少爷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有徐某可以效力之处还望冯少爷但讲无妨。” 冯子涵沉默了一会看着徐泽仁说道：“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与独山青龙寨有些关系。” “哦？”徐泽仁惊疑的一挑眉。 冯子涵又道：“其实陈胜男馆主与青龙寨也是关系甚深，乃是青龙寨如今当家寨主陈虎的独生女儿。” “哦？！”徐泽仁惊疑更甚。 陈胜男听到了冯子涵跟徐泽仁讲出了实情，也有些紧张地盯着徐泽仁。 徐泽仁沉默了一会，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冯少爷是担心我会因你二人的身份有所忌惮，不会再与二位相交？冯少爷请放心，徐某人别的没有，胆子还是有一副的。更有古语讲，英雄不问出处。青龙寨虽然人人传言其内均非良人，但在我看来，寨内百年来自给自足，更曾杀土豪惩恶霸，扶助一方百姓，倒是有水泊梁山遗风。桃花镇冯府更是不用多说，冯府人乐善好施的美名四方百姓谁人不知，我虽不知二位因何皆虎落平阳，但请放心在县城住下，在这怀城里，徐某人不才还有些薄面，凡事定会全力护二位周全。” 冯子涵起身拉过陈胜男，两人一起朝徐泽仁行了一礼，冯子涵说道：“我二人为校长这一番话谢过校长。” 徐泽仁忙拉起二人，说道：“能认识二位也是我徐泽仁的荣幸。我与冯少爷更是相见恨晚，以我愚见，我们不如去掉校长、少爷这些世俗称呼，做个忘年之交，徐某虚长子涵二十岁，斗胆以兄自居，称呼子涵一声小老弟，可好？” 冯子涵笑道：“徐大哥在上，受小弟冯子涵一拜。” 徐泽仁双手握住冯子涵的手两人相视大笑。 “徐大哥刚才说书院如今正广招人才，小弟倒有一人举荐，正是府里一位叔叔的女儿，名叫管桃，原来在镇里中学读书，今年就要毕业了，却因为冯府的事情带累她书也读不完了。如今她想谋个学校里的差事，不知道可否到书院一试。”冯子涵赶紧替管桃问道。 徐泽仁高兴地说道：“当然好啊，便让管小姐先到书院做一段时间助教磨练磨练，明日便让她去书院找书院里的韩副校长安排就好，就说是我推荐去的。”冯子涵听了，忙替管桃谢了徐泽仁。 “子涵明天如果有空的话不如也去学校报个到，把手续办了。本来我该亲自带你去的，不过明天我正好得空，想要烦请陈馆主跟我一起去一趟市集，将武术班需用的器材购买齐备。你们知道的，这个我可不懂，所以还得麻烦陈馆主。” 陈胜男摆着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校长客气了。明日我一定奉陪，子涵，不如明日你跟我一起去吧，也可以一起逛逛县城。” 冯子涵还没答话，就听到徐泽仁说：“甚好甚好，我明日愿意做向导，带两位逛逛怀城。” 冯子涵还想拒绝，见陈胜男两手抓着他的手臂，撒娇似地晃来晃去，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只好点头答应了。 此时时辰已经不早，徐泽仁告辞回去，冯子涵和陈胜男欢欢喜喜送了他出去，又去找管家父女，将事情说了，他父女自然也十分欢喜。 第二天，徐泽仁果然派了黄包车来接陈胜男与冯子涵，又亲自为管桃写了一封推荐信一并送了过来。三人各自启程，管桃由父亲管田顺陪着拿了徐泽仁的推荐信去到书院应聘。 到了书院，管桃让父亲在外等着，自己独自进去了，找到了副校长办公室，管桃轻扣了三下门，没有人应答，停了一会儿，又重重的敲了三下，这时才听到从里面传出来模模糊糊的声音：“谁呀？” 管桃赶紧立正站好，极为礼貌地说：“您好，我是来应聘助教的。”又没有了回音。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管桃看到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惺忪着睡眼上上下下不断打量她，管桃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忙问道：“请问是韩副校长吗？” 胖男人嗯了一声，转身往屋内走去，身后飘来一句：“进来吧，把门儿带上。” 管桃赶忙恭恭敬敬地照做了，进到屋里见到韩副校长已经坐在他的椅子上，把脚高高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手里拿了根牙签正专心致志地剔牙。管桃走到桌前站好，见韩副校长并没有让座，自己也不敢坐下，只有端端正正地站着。 韩副校长用牙签仔细剔了一会儿，又用舌头在牙齿上左左右右地清扫了一圈，嘴里发出呲呲地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问管桃：“今年多大了？哪个学校毕业的？” 管桃不会撒谎，如实回答：“16岁了。在桃花镇中学读书，还没读完，肄业。” 韩副校长听了冷哼了一声，说道：“如今的人啊真是虚伪，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地也出来骗人，告诉你，想骗我，你还嫩了点。什么肄业！小学没读完的也可以说自己是中学肄业的学生，没有毕业证，什么都是空口说白话。你以为这县城书院的助教是随便个人都能当的？知道我是什么文凭不知道？省城大学毕业的！我什么人没见过，你一张口我就能听出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 管桃一听自己被误认作骗子，急急争辩道：“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桃花镇中学的学生，不信你可以去学校问，要不，要不我背段课文给你听……”说着就要张口背诵。 韩副校长摆手道：“你也不用给我背什么课文，我也不会去什么桃花镇上问，我还有事，你快走吧。” 管桃一见应聘无望，又被人往外敢，急得要掉眼泪，手握着书包带子不停地摩挲，低下头看到自己的书包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带了徐泽仁的推荐信。 赶忙掏了出来，递上去说：“我有徐泽仁校长的推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