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都无法长相厮守

    宣戍围场。虽已入了十月，邵城的天气并没有那么寒冷。唐绾虽是早早就到了，可一直没有下马车，远远地看着人都差不多到了，才向那边走去。

    “小姐，你说四皇子今天能赢吗？”花朝有些担心地问唐绾。

    “恐怕不能。”唐绾轻叹了一声。他…恐怕真像是麟王说的，从没摸过弓箭吧。

    “绾儿，你来了。”司荣晨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可唐绾一听到就忍不住想起那天他的那句“若是我三妻四妾…”。

    唐绾躲闪着司荣晨的目光，“比试快开始了，你…四皇子还是快去准备准备吧。”

    四皇子？自己那天的一句玩笑竟让她疏离到这种地步吗？司荣晨的眉头一皱，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而那边司遇看着俩人的势头不太对，喊道，“四皇子，赢了比试再和美人闲聊也不迟！”

    “那绾儿，我先去了。”

    “小姐…”花朝看唐绾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

    ※※※

    “小姐，你看，四皇子看起来并不是连弓箭都没摸过。”秋月的语气欣喜异常。而唐绾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没有显示出多么开心的样子。

    无论是谁娶了自己…都无法长相厮守吧。

    而那边，司荣晨已经开始准备射箭靶了。平日里刻意掩饰自己的王者气质的司荣晨此时已经无需掩饰，他只要唐绾！

    正中靶心。

    “四皇子好剑法！”周围大臣的赞叹声不绝如耳。

    司遇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脸上依旧是邪魅的笑容。今天司遇穿了一声红衣，一改往日的霸气，却平添了些妖孽的气质。

    唐绾看到这样的司遇也是眼前一亮，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面还是自己不知道的？

    只见司遇拉弓，动作连贯。那剑竟然从司荣晨的箭羽中间穿过，把箭劈成了两半，从箭靶上掉了下来？

    “怎么样，四皇子，这局是本王赢了吧？”司遇笑意更深了。

    “哦？本皇子倒是觉得，这局最多也就算是个平局。”

    “你的箭都不在靶上了，还何来平局之说？”

    “在场的各位可都是看见了，你的箭和我的箭明明射中的都是一处。”

    司遇正还要说什么来辩解，皇上开口了，“朕看，四皇子说的有道理，麟王和四皇子射中的是一处，这局算是平局。”

    平局就平局…反正自己是不会输的。司遇想着，下意识地看向唐绾的方向。唐绾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好像这边的事情和她无关。

    而唐绾看见司遇看向自己的双眸，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把目光移开。为什么他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唐绾定了定心神，自己喜欢的是荣晨哥哥，怎么能觉得别人对自己有吸引呢？

    第二局比试，是射活靶子。

    一串的平板车用麻绳连在一起，这边几个太监在卖力地拉着。每个平板车上都立着一个稻草人。

    “这局，请麟王先吧。”司荣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司遇也没推让。动作干净利落，射中了第一个稻草人的心脏位置。

    司荣晨也没犹豫，抬手射中了第二个。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九个，也就是最后一个靶子，只见司遇和司荣晨同时松开了拉着弓的手，两支箭在空中相遇，竟一起贴着前进！

    两支箭果然同时射中了稻草人的心脏。

    又是平局，司荣晨稍微松了一口气。这司遇的箭术实在是太好了，自己跟他打成平手已是十分不易。若是再来一局……

    而司遇的神情却很是得意，他的笑容中甚至多添了一丝张狂。本王的箭术，可远不止是如此！

    “啪、啪、啪”皇上此时也鼓起了掌。“又是平局，看来二位的箭术都是了不得的啊。活靶子也射完了，不如这次你们比试个难的。要不然比到天黑你们也比不完了！”

    这时，一个御史大夫走上前去，“依臣愚见，不如让二位比试射鸟吧。”

    “好！”皇上抬起头，天边有一只鸟的影子。显然很远很远。皇上顺着鸟的方向一指，“你们谁能先射下来这只鸟，谁便赢得这场比试！”

    司荣晨还是像前两局那样，毫不犹豫地便拉开了弓。而司遇却是在司荣晨之后才放出箭。这就意味着，若是司荣晨射中了那只鸟，司遇纵使射中了，也只能认输。

    众大臣又开始议论起来，而司荣晨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胜券在握的表情。司遇此时依旧是那副张狂的样子，仿佛并没有听见众人的议论。

    过了好久，一个太监提着一只鸟回来了。那鸟身上，赫然是司荣晨的箭。

    “你输了。”司荣晨得意地看着司遇。

    司遇没表示赞成也没表示反驳，还是那一副张狂的样子。

    就在皇上也以为这场比试就这么结束的时候，另一个太监也提着一只鸟过来了。而这只鸟上的箭，正是司遇的。

    “这…”皇上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判谁赢。

    “启禀皇上！”第一个拿回鸟的太监站了出来。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皇上，这只鸟身上有别的箭伤！”说着，那个太监指了指鸟的眼部，确实有箭的伤痕，而司荣晨射中的是鸟的尾部。

    “就算你射中了两只鸟，也不能更改本皇子先射下来的事实！”司荣晨有些着急了。

    “四皇子怎么知道是你先射下来的呢？”司遇一挑眉毛。

    “刚才是我先射的箭，自然是我先射下来的了。”这个事实司遇还想抵赖吗？

    “先射出的箭，并不代表先射下来。”话音刚落司遇拿起弓箭，抬手便射出了一支箭，直逼近处的一只鸟。箭射中了鸟，但鸟并没有掉下来。司遇又补一箭，这箭射中了鸟的眼睛，只见那鸟径直掉了下来。

    司遇挥一挥手，示意申成去捡。

    没一会，司遇就拎着那只鸟回来了。只见第一支箭射穿了那只鸟的尾部，很显然第二支箭才造成了致命伤。

    “四皇子的箭如此无力，又射在如此无关痛痒的地方，怎么会是四皇子先射下来的呢？”司遇愈发张狂起来。

    司荣晨仔细查看了两只鸟，司遇那厮果然厉害！这两只鸟的伤痕位置几乎一模一样！若是如此，自己输得也是心服口服了…

    “麟王箭术高超！果然是本皇子输了。”

    “既然四皇子都这么说了，那这第一局比试便是麟王赢了。”皇上说完之后顿了顿，“那今天的比试就到这，明日各位可以在这围场中狩猎！等到一日后，再举行第二场比试！”

    皇帝说完，在身边的公公耳边耳语了几句。公公点了点头，便向不选处走去……

    果然是司遇赢了么…唐绾想着，全然不觉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在心里直接叫司遇的名字了。

    “唐绾小姐，皇上有请。”刚才那公公走到唐绾面前。

    唐绾只得起身，跟着公公走了过去。

    ※※※

    “你们都退下吧。”皇上挥了挥手，他身边的公公和宫女都走开了。

    “唐绾丫头，陪朕走走。”皇上也起了身，唐绾跟在皇上身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丫头，你说这两个人，你更看好谁？”皇上的称呼更让唐绾有些摸不清了。

    “回皇上，四皇子和麟王都很优秀，唐绾实在是挑选不出一位更好的。”

    皇上笑了笑，“听说你和四皇子幼年的时候见过一面，是这样的吗？”

    “是的。”

    “那么小就私定终生了？”

    唐绾实在是没想到皇上怎么会问的这么…直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皇上见唐绾不说话，知道她是默认了。然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你跟麟王也有私情，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唐绾跟麟王之间清清白白并未有什么私情！”

    “丫头，若是你直说了朕也不会责罚你。毕竟要嫁人的人是你。”皇上的语气竟有些像安烨候对唐绾说话时的语气。

    “会皇上，唐绾跟麟王之间真的没有私情。唐绾愿以自己的清白保证！”

    “那朕就相信丫头的话。”

    “谢皇上。”唐绾总算松了一口气。

    又走了一段路。皇上没有说话，两个人竟然像是真的父女一起出来走走，场面隐隐约约的透出一丝温馨的气氛。

    “丫头，他们两个人，是一定要比试三次的。所以第三局的时候…”皇上说到这的时候，转头看向唐绾，“要问问你的心，到底希望谁赢。”

    说完之后，皇上便不管唐绾，一个人向前走去，留唐绾在原地发呆。

    荣晨…父皇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想到这，皇上的步伐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