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雪
“嗡……嗡……” “什么啊。”睡梦中悄然苏醒的我拿过手机，是院长打来的，“喂，院长。” “宇泰啊，这个月底我们历史学院要组织对外国的交流与研讨，你留学德国，德语应该不成问题。德国组就由你带吧。” “真哒，我怕不能胜任。”我应道。 “没事，这样也省我们雇个翻译了就这么定了。”院长讲道，说罢便挂了电话。 我长舒一口气，心想这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要是办砸了就搞笑了。 不容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早餐给做好，不能把肚子填饱纯属无聊。纠结半天吃什么，最终还是下了两碗面条。 “对了，在做个荷包蛋。”我自言自语道，“诶？鸡蛋放在哪了？”找来找去，还是在柜储物柜最底下找到了鸡蛋。我只是很好奇，我把鸡蛋放在那儿干嘛，不管这事了！ 把蛋打碎后，小心翼翼地让它自行落入煎蛋机。可别小瞧了这个煎蛋机，这是从德国带回来的“神器”。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她缓缓的映入了我的眼眸，“你起来啦。”我边调着面条边说道。 “嗯。”她点了点头，很显然气色比昨晚好多了，不是那种苍白，但还是有些令人担心。 “都是你做的？”她问道。 我点了点头，走上前把距离她最近的椅子抽出来，“请坐吧。”随后颇有绅士风度的向她鞠了个躬。 “一定麻烦吧。”她说道。 我摇了摇头，指着煎蛋“神器”说道：“多亏那个东西帮助，要不然还得在忙一会。” 她笑了，笑得是那般的美，就像天使一样，不，确切地说是受了伤的天使。 “跟你讲个比较令人激动的事啊。”我说道，“这个月底我就得带队去德国进行学术交流与研讨了。” “真的挺好的。”她低着头说道，“真的，挺好的。” “抓紧吃哦，面泡的时间长就不好吃了。” “嗯。” 许久，我抬起头看着她，迟疑了一会说道：“那个，不介意的话，要不就住在我这儿吧，这次去恐怕得去个两三个月的。” “这……”她放下了筷子，沉默了一会，她也抬起头望着我，“这样多不好意思了，我不能这么做。” “就当是我拜托你吧，反正这边也没多少能指望的人。”我答道，然后故意向她笑了一下，却并没看到她的笑容，然后我又说道，“真的，阿宾他得忙着他的婚礼。哦，对哦，阿宾下个月就结婚了。” 我们沉默了，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讲，直到她吃好时才起身讲道：“其实，其实，真的不用，你去德国之后，我会帮你打扫这儿，但……但我不能住在这儿。” 突然间她转过身向二楼卧室跑去，跑得是那样迅速，仿佛是要躲开什么似的。 “好吧。”我叹口气道。 “嗡~” 掏出手机一看，有条短信“初雪快乐！” “什么！”我打开窗户，一瞬间寒风涌入，让我来不及躲闪，细小的雪花像闪烁的光芒般围绕着我，看着天空——真美，雪花在天地间肆意的飘洒，柔情也只是那万风中的一丝白皑罢了。 “泫雅！”我大喊道，“下雪了！快看！下雪了！” 她只是嗯了一声却并未出来，我看着楼梯，静静的关上窗户。 “她怎么好像有些不高兴啊？”我心想道。无奈只能去刷盘子了，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吧。 打开手机的电台，正好放的是一首班得瑞的《snowdream》，和这场雪真搭配。可是听得久了，心里也酸了，突然好像明白了她为什么闷闷不乐，可又好像并不明白。 洗好了盘子，我冲了一杯昨晚买的冲剂。 “咚咚咚。”我敲着卧室门。 只听见泫雅虚弱般的声音，“请进。”我端着冲好的冲剂递给了她。 “喝了它吧，会好得快些。”我讲道。只见泫雅很艰难的坐了起来，至此我不忍心看她这样，便用手扶着她，等她喝完了冲剂便帮她盖上被子。 “老师。”她弱弱的说道。 “叫我宇泰吧。” “宇泰，我……” 我回过头却看见她在流着泪，霎那间我的心也酸楚了。 “怎么了？被感动了？”我调侃着，顺手拿了张纸给她。这次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那儿闭着双眼，流着泪。 我什么也没说，静静的拿起杯子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后我倚在卧室门旁的墙上，看着天花板沉默不说。许久我也流泪了，也许是为了这场初雪吧，可是内心深处的痛谁有理解呢？ 这时一通电话打破了我原有的平静。 “宇泰，我是医学院的徐杰，快来我这儿，有事问你。” “不能电话里问吗？”我问道，“家里有人生病了，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 然而徐杰却表现的更加焦急般对我讲道：“你快点来，就是和你说的那个人有关，咱俩好哥们我能逗你玩啊，快来。” 听到这儿，我顾不上其他的了，在反复确认门锁好时便驱车赶往学校的医学院了。 医学院的楼是学校里最高的，不过它和主校区隔着一条路。 进了大楼的门左拐第五个办公室便是徐杰的，一见面他就把我拉了过去，像是审犯人般地问道：“是不是有个女生住在你们家？” “嗯。”我点了点头，“诶？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这个不重要。”徐杰拿过一份病理备案，“你自己看看吧。” 我一看姓名是卢泫雅，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我一边看着，徐杰便一边和我讲着情况。 “这个女生患有血液方面的疾病，但不知道是什么，肯定没有传染性这个你放心。我只知道这些。”徐杰讲道，“阿宾一说这事我立马就去查了。” “谁？”我说道，“我去，是阿宾告诉你的？” 只见徐杰低着头捂着脸讲：“说漏嘴了……” “他怎么知道姓名的？”我好奇地问。 只见徐杰指着手机讲：“有份外卖你总不会给忘记了吧，好像是人女生的号订的……” “哦。”我恍然大悟似地看着备案，“这对她身体没影响吧。” “我不清楚，入学时研究生给她做的检查，谁知道……”徐杰讲道，“不过那个女生长得确实挺漂亮的。” 看见我疑惑的表情时，徐杰急忙又说：“相信我，没影响。” “哦。”我长舒了一口气。 “话说你和她怎么到一起的？”徐杰问道。 “我怎么听着怪怪的？我又没和她谈恋爱。” “吹你牛皮去吧，你看刚刚你急的，不是恋爱也有些好感吧。” 这时我点了点头。 然后解释道：“你也知道，我是只教大三和大四的历史文化课，在学校里就工作过一年半，但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头一次见。” “哦？”徐杰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她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她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讲道，“但奇怪的是追求她的人好像没见着有几个。” “哈哈。”徐杰大笑了起来，“那是你没看见的，但这个女生真的挺好的。” “你打听过？” “不。”突然间徐杰表情严肃了起来，“每年她发病的时候都是送到我们这儿治的，她的事我们都清楚。” 突然间，看着窗纷飞的雪，我总隐隐觉得泫雅是那样的神秘，在这雪国之中闪动着寂静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