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陆秀夫的好心
人类历史上因“弑君”而享忠臣之名的只有一个人,他就陆秀夫,如果历史不改变的话。 陆秀夫如同鞑靼人伯颜一样,现在正好也是三十七岁,正是人生走向成功立业的好时候。 他为人沉静寡言,治事果敏,当李庭芝幕僚时,深得器重。 如果历史不改变的话,在1269年,京湖制置使吕文德在襄阳病死后,李庭芝接任,携幕僚陆秀夫、钱真孙等赴江陵,督师解襄阳之围。 但是结果失败,那时,李庭芝的幕僚多有弃职逃逸者,惟陆秀夫数人不肯离去。 于是,李庭芝上表推荐他为制置大使参议官兼淮东提点刑狱公事,此后一路擢拔,短短两年之内,累迁宗正少卿兼权起居舍人、礼部侍郎。 直到1279年崖山破,秀夫走卫王舟,而世杰、刘义各断维去,秀夫度不可脱,乃仗剑驱妻子入海,即负王赴海死,年四十四------ 人生就是一个充满线性反应的过程,一但改变一点,以后的什么都变了。 人类创造了历史,历史又左右了人类的命运。 陆秀夫现在一直在为两淮置制使李庭芝出谋划策,恢复和发展扬州城地区的繁荣。 他们主动引进良种,严加整顿吏治,惩罚敲诈勒索商民的小吏------陆秀夫时常深入民间考察,不时给两淮置制使李庭芝献计献策。 如果没有比较,两人都会认为自己的治民有方,毕竟现在生活要比过去好了很多。 但是,他们期期都看,而且凭借官职,他们还能看到,他们从一些琐碎小事的记录上,发现扬州城周边的百姓似乎也不过是能吃上饭的水平,和其它地方比起来还远远不够富裕。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对此不太在意,他更关心军事方面的情况。 他针对和关于鞑靼人整合军力的情况,询问陆秀夫的看法。 陆秀夫当时就指出两点,第一,此事绝不是空xue来风!大头目忽必烈这是一石数鸟的计谋,非常人能够想出------必会对我大宋不利! 第二,整军,整民,备战!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马上问道:“如何整军?” 陆秀夫一拱手说:“莫不如问我如何整民------” 好吧,整军是自己的事情,那么如何整民呢?! 陆秀夫又一拱手说: “训导农民演习军事,选举精壮之士,一齐训练。一年半载之后,使百姓皆知战守,善为我驱逐,无事则植戈而耕,兵至则悉出而战。 如此,百姓一心,天下无敌!”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想了想说:“------吕文德在襄阳所为,却并非如此,他们迁徒百姓于流求,使城中十之七八皆为军人,结果,军备自然更加充足,鞑靼军队猛攻数年,不见成效,不得已才言和而去!” 陆秀夫一愣,想起京湖置制使吕文德的所作所为,心里感觉什么东西破碎了,是的,好像是和自己所言大不相同! 他一时间默默无语。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走上前拊其后背说:“君实,整民,莫不如整民生,看那吕氏家族,资产亿万,虽投入军备众多,但不占其百分之一。 听闻竟然建起了亲兵五百骑,皆铁甲骑兵,实在令人羡慕。” 这个时候,大宋政府采购的铁甲和索子甲也并非放入军库而不用,随到,随时分发下去。 但是,由于价钱的原因,目前,只能是发到副将级别以上。 而京湖置制使吕文德一人便有铁甲骑兵五百,能不让别人眼红嘛! 大宋从天竺,埃及换回的战马,现在都在军马营中照管和繁殖,还不知道何时能筹建起真正的大宋骑兵。 现在,只有统领以上级别的人员才分发到一匹高头大马当坐骑。 据说,吕家的是自己家族的商人从遥远的西方换回来的,代价不甚高昂! 所以,君实啊,打仗就是打钱钞,我大扬州只有重新繁荣起来才是关键之处,好生助我。 陆秀夫默默点头认可,也许时代不同了,总会有了一些变化。 陆秀夫说:“我不如去一趟流求,看看他们如何能在一个荒岛上建起一个大城,听闻一年的产出竟然能比我扬州城多几十倍!”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想了想,说:“吕氏家族与那里的什么张岛主交情尚好,不如,你带上我的帖子,带上几色礼物,算是拜访一下如何?” 陆秀夫认为这样可行。 随后,他带着礼物,身着便装,带上两个小厮,搭上了一条据说是从流求岛来做生意的两桅船。 那船主是个明眼人,一看这位客官气势不凡,虽然身着普通,但是依然好生招呼他,给安排了最好的船舱。 开船后,陆秀夫开始感觉不对劲儿了,这船上除他们三个之外,其余尽为女客,看样子年纪都不年轻了------其中还有郁郁不乐之人。 莫非是贩卖女子之船?! 他连忙让一个小厮去找来船主,心想,我上船时,很多人都看见,我身上还有李公的帖子,还有一把钢刀,若是发生不测之事,谅他也不敢------下死手! 船主来了后,听到陆秀夫的旁敲侧击式的拷问,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笑嘻嘻地说:“客官有所不知,这些妇人,还是求我带去流求的!” 陆秀夫冷冷一笑,说:“此话怎讲?!” 如果受了他们的要挟,那么也许会说违心话------不过,我定能看出来! 船主说:“在流求岛纺纱织绸,工钱是在扬州的三倍,若是能当上工长,工钱又是上涨一倍!若是过了季节,歇工期间,还能拿上一笔钱,也如扬州的工钱一般了,还可以回家乡探亲,等待再开工------客官,这样的活儿,她们能不抢着做嘛?!” “------” 陆秀夫等那个船主告辞后,急忙让两个小厮装作串门的样子去打探,特别是找到那个郁郁不乐的妇人,好好打探一番,回来有赏! 结果等了一会,一个小厮先回来了,说确实如此,她们都是新成立的流求丝绸厂的女工,再过几日就开工了。 但是另一个小厮哭着回来了,脸上竟有红印! 谁敢打我家小厮?! 小厮哭了一会儿说:“我好容易找到那个郁郁不乐的妇人,问她为何不高兴,她,她不理我,我又问,她还不理我------” 陆秀夫说:“她旁边可有男人威吓?!” 小厮摇着头说:“就她一人在船舷边------我再问时,那妇人用极小声说是月痛------我再问为何会月痛时,她火了,抽了我一巴掌,让我回家问我娘!” 这一巴掌倒像是抽在了陆秀夫的脸上------但是,何必打孩子呢,何必呢? 这不也是好心嘛?! 他连忙给了被打的两贯钱钞,没有被打的给了一贯。 没有被打的反而也委屈起来,为何我没有被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