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龙魂轻轻的把一颗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叹息道:“原本准备一举拿下东海藩,却想不到东海范氏居然还窝藏着这般人物…… 传我命令,放开一条路。放东海藩的海师回去。” “藩主?”听了这话,乐梁藩上下都是一惊。 “万万不可啊,藩主。只要灭了那东海藩的海师,就等于斩断了东海藩的翅膀。日后收拾起来,就容易的多,怎么可以前功尽弃……” “是啊,藩主。让我说。我们这个时候,应该直接派出大军,攻打东海藩……” “晚了!”龙魂轻轻一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范家小辈已经掌控局势,东海藩上下都觉着危险,正是众志成城之时。 我等如果发兵攻打,只会激起东海藩上下拼命。那个时候,不仅很难攻下东海藩,恐怕还要受到极大损失……” “相反,若是这刻缓上一缓。把范长生给放回去,如此一山难容二虎。这一对父子,自然不能和平相处。 到时候,东海藩之中,怕就是马上要内乱。不管谁胜谁负,东海藩定然是要腥风血雨了……” 却在这个时候,就听人禀报:“藩主,赞交藩,已经派出大军,杀入东海藩报仇去了……” 龙魂轻轻一叹:“这便是天意了吧。既然如此,前令收回,把东海藩的船队留下吧!” “是,藩主!” 海上消息传递就算再快,赞交藩的消息传到龙魂耳中,起码也是几日前的了。 这个时候,赞交藩大军。已经出发。就算龙魂派出信使阻止,一来一回,时间却也都要被耽误。根本来不及!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削弱东海藩的力量了。 乐梁藩的军队也开始准备出兵,直接攻打东海藩。两路夹击,尽量打败东海藩。 然而,龙魂的主意打的虽然不错。但是还没有等乐梁藩的军队出发,就有坏消息传来。 赞交藩的军队大败,再次被范锋亲自带队伏击。阵斩赞交藩的大将。 这种变化来去,莫说是别人了。便是作为幕后黑手的龙魂,都被惊的一呆,自言自语:“想不到。我还是小看了此子!” 微微一顿,却道:“对付此子,看来只有请天峰岛的高手出手了!” 这个时候,范锋已经带着大军,再次回到黑棘城。 只是这个时候的黑棘城早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大路敞开,并不能丝毫阻止东海藩的大军前进。 被范锋带领大军,一路杀了进去,兵锋直抵赞交藩另外一座大城之下。 只是此地,却并没有那么好攻打了。 却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传到了范锋的耳中。 虽然这个消息已经不新了,大约已经过去数月之久。 “什么?中土居然出现了叛乱?怎么可能?”范锋听闻这个消息心神就是一震。 在大多数人心中,大楚神圣强大。从来没有想到过,大楚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情。 “不是大楚,而是在天方。据说是因为税率的问题,许多商人,和当地土著们勾结在一起,发动了对大楚的叛乱!” 范锋听了这个消息,目光闪烁着,最后毫不犹豫的道:“退兵!” “退兵?”范锋手下都是大惑不解。眼前形势极好,说不定能够一举拿下赞交藩。解救出藩中海师来。根本没有想到,范锋居然会下如此命令。 “藩主。不能撤啊。虽然……但是还是要紧。若是没有海师,我东海藩就等于没有了双腿。迟早会被人困死在岛上!” 有人猜测范锋,不愿意救出范长生来,和他争权夺利。因此大急,叫了起来。 便是陆军的将领,其实也都知道,海藩最为重要的还是海师舰队。若是没有舰队,保护不了藩中商贸往来,偌大的一个东海藩,迟早会被困死。 范锋却没有理会,他微微有些明白。为什么范长生会毫无顾忌的出兵攻打赞交藩,而乐梁藩又为什么毫无顾忌的出兵。 原本范锋还在想,会不会引来大楚这个宗主国的大军前来惩罚。 但是现在,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似乎大楚已经自顾不暇。 旧的秩序就要被打破,混乱的时代就要来临。战事规模,很可能升级……现在,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后方。 刘易高踞九天之上,漠然的看着宗庙之中的天子,正在祭祀天帝,请求天帝庇护,让大楚渡过此等劫难。 “帝君,我等真的不管么?”丹唐担心的问道。 刘易微微摇头:“我等管不了……” “不过就是一些西方巫教的残余势力,鼓动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发动叛乱罢了。帝君只要发出一部神兵,自然轻易震慑宵小……”白苏儿也道。 刘易轻笑摇头,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啊! 虽然凭着他现在所掌握的神道力量来说,便是发动灭世大劫,杀光一切有情众生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想要解决大楚的问题,除非把人都给杀光了,否则,并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不论从另外一个世界,和眼前这个世界来看。人类的经济活动,差不多都是一个怪物。 就和股市,楼市一样。是一个需要不断吹大气球,方才能够存在的东西。一旦有一天,气球再不能吹大的时候,便是崩盘之时。 而这,却非是任何的力量所能挽回!就算是他贵为天帝,也无可奈何。 就好像大楚已经到了盛极而衰的临界点上,哪怕这个临界点,已经被刘易想办法推后了两千多年。 大楚的扩张已经到了极限,再无处可以扩张。而市场同样是如此,再无新的市场可以开发。 当生产力超过消费能力的时候,事情就往往会如此。只能争取更多的市场来消化生产力。 如此。生产规模再次扩大,又需要更多市场消化。这般恶性循环下去,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在的窘境。 刘易虽然可以轻易的敉平叛乱,但是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此等问题。 或者说,他心里隐约有着一个想法,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至于范锋,不会闲来无事,下的一个闲棋冷子而已。 “嗤……”一道剑气光芒直出十丈,从路边的房顶上扑了下来。眼见着就要刺入骑着高头大马的范锋的时候。 却见着范锋已经回过头来,对着剑气冷冷一笑。 他没有亲自出手,但是手下却有一百多支弩箭射了过去。 剑气在半空之中一个转折。爆闪出耀眼光华,宛如一个银球出现在半空之中。 但是,接着,这个银球就好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的落了下来,摔在地上。 却是一个黑衣虬髯大汉,身上被射成筛子,却是怎么也都不活了。 范锋冷冷一笑:“当真狂妄,仗着一点身手,居然敢在大军之中刺杀主帅。若是真能被你得手,这世间岂不是随尔等横行了?” 立刻有着士兵过去。毫不客气的搜查刺客的尸体,砍下头颅,就挂在路边的行道树上。 一个起码通幽境界的大高手。便是这般如同死狗一般,被剥光了,抛弃在路边。 这么一幕,想必足以震慑许多胆大妄为之辈了。 不要以为,有着一点区区修行,就敢为所欲为! 这是东海藩之中的第二大城,青木城,却是四周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覆盖而得名。 虽然比不得东海藩繁华重要,但是其控扼区域。却是藩中最为重要的农作物产地。 东海藩广大,粮食种植面积极大。每年单单只是出口粮食。就是一大笔收入。 而并不像是其他海藩那般,并不喜欢种植粮食。而只是喜欢种植那些甘蔗,香料之类的经济作物。 这让范锋感到高兴,这大概是最近最能够让他欣慰的事情了。 也许在以前的那些时代,这些粮食,远远没有那些经济作物值钱。 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随着日后的秩序变动,恐怕粮食才会是最为宝贵的资源。 据范锋所知道,大多数的海藩,粮食产量都不足以自给自足。很大一部分要靠着进口。 范锋在青木城留下了五天,专门查看了一下当地的庄稼种植。 幸好此地最大的土地占有者就是伯府,因此范锋并不用和那些大种植园主打交道。 就足以发下命令,一颗粮食都不允许卖出。并且要求扩大下一季的粮食种植面积。 要知道,东海藩这里虽然不属于热带。但是一年两季作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次,范锋的军队返回,并不是空手。而是后面哭哭啼啼的抓获了一万多的俘虏,这些人都将被作为奴隶安置。 范锋很清楚的知道,人是最宝贵的资源。 可惜,上一次他的实力有限,根基不稳。只能进行烧杀抢掠。而这一次,却是好整以暇,抢回了许多赞交藩的百姓,当成奴隶。 两次进兵,可以说赞交藩已经元气大伤。几乎被打残了。原本二三十万人口,被范锋所祸害的就有五万。 几乎占全部人口的两成左右,而各种经济损失,还没有算在其中。 可以说,赞交藩本来实力就远远弱于东海藩。现在,更是再没有阻挡东海藩的力量。 如今,只能靠乐梁藩的支援了! 而这不要紧,乐梁藩要渡海数百里,方才能够前来支援。 如此,彷佛甚至没有打算直接灭了赞交藩。而是把这当成一个陷阱,一点点的放着乐梁藩的鲜血。除非乐梁藩肯放弃赞交藩…… 随着范锋返回东海城,再次征兵的命令已经传到了藩中上下。 东海藩有着过百万的人口,幸亏海藩富庶,动员五万大军,并不是太困难。但是动员十万大军,几乎却就是要了老命了。 只是,现在情况危急。此存亡之秋也! 因此,藩中的元老院很快就通过这条命令,再次征兵五万。 消息传出,无论是赞交藩也好,还是乐梁藩也好。都陷入了一种沉寂之中。 如果东海藩真的布置十万大军,又有范锋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带领。想要拿下东海藩,却是根本就休想了。 十天之后,东海藩的海师,终于被放回。原本浩浩荡荡的庞大船队,现在已经不足一半。 当船队停靠回东海城的港口,第一时间所有海师官兵都被赶下船去,然后集中清理。 海师被围困在赞交港之中,数次突围不出。几乎弹尽粮绝,甚至许多官兵就只能钓鱼维持。 此时大败之余,早已经丧失心气。被占据码头地利的陆军尽数给收容,关押。却是个个垂头丧气,连反抗的都没有。 若是以前,按照海师舰队那等根本瞧不起陆军,鼻孔朝天的模样。怕是早就和陆军打了起来。 范锋亲自带兵,直接闯入了帅舰之上,控制了船上各处,方才踏入船舱之中,见到了范长生。 不过两个多月没有见到,范长生就好像老了二十岁一般,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萧索,便连鬓角都有些花白了起来。 见到范锋毫不客气的带着大军,直闯进来。 范长生忽然像是被灌入了一丝生气,怒骂道:“好好好,你这个畜生当真做的好事!” 范锋毫不动怒,只是淡淡的说道:“父亲休要妄言,孩儿却也是范家子。更是嫡长子,如今更被公推为世子。 父亲一战失利,差点覆灭了我东海藩。若不是孩儿在,父亲便要是我东海范家最大的罪人了!” “你……忤逆子,我要杀了你!”范长生怒发冲冠,就要抽出壁上的长剑。 范锋却只是淡淡道:“杜夫人我已经杀了,范准我也已经杀了。外人说我杀母杀弟,现在我便多一个弑父,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般平淡语气,传入范长生耳中,当真是心胆俱寒。手僵硬了一下,颓然的放开。 如今船上内外,到处都是范锋人马。这个逆子如果真的生出杀心来,自己可就…… 心中一胆寒,却就不敢再骂下去。范锋冷冷一笑:“既然父亲大人,如此通情达理,那就请去歇歇吧。”(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