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朗
我亲口答应的？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答应？ “那不是我……”天琅低声嘟囔，“那个人在哪？他跟我长得是不是一模一样？一定是我来到了这里，他忽然消失了对不对？” 天琅说着自相矛盾的话语，母亲大概听不懂，但是他脑海中忽然蹦出来这个想法，他还记得他的梦境，梦境醒了，自然回到了现实，而现实好像有一个人正在替代他，那个人是坏的，换言之，那个人正是让天娅被迫承受婚流的恶人！ “我明白了。”天琅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经常做噩梦了——是天力士搞得鬼，一定是他们，他们利用强大的天力强行给我洗脑，强行给你们洗脑，你们不要被骗了，那个我不是我，这个我才是真正的，他是虚构的！我才是真实的！” “琅儿……琅儿……”母亲走过去扶他，但天琅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他甩开母亲的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眼睛忽然流下了泪水，又好像不是泪水，血红一片如被刀刃切割了眼球遮瞒了半边脸颊，血液喷涌而出。 母亲顿时被吓坏了，只见天琅对着上空怒吼了一声，他的衣服被空气的利刃划破，一枚绿色的枝叶落在他的头顶，头顶上长出了一颗小树苗。 没错，的确是嫩绿的树苗，它扎根在天琅的头顶，从他的脑袋里不断汲取养分，然后苗木如分裂的细胞般疯狂的生长，很快席卷了整个房间，它迅速攀升，巨大的藤蔓如神龙飞空，短短数分钟里，它已经越过了城市边境，向着更加灰暗的天空行进。 母亲忽然消失不见了，天琅抱着头痛苦的呻吟，即便被龙藤压迫天琅还是能够强忍站着不被它们打垮。 “被我发现了吧！你们的秘密被我发现了所以又要进行洗脑了是吧！”天琅呵呵大笑，“最可笑的是你们，就算我被天力控制，总有一天我也会清醒过来，就像现在一样！谁都不能阻止我救天娅的决心！不就是重复境的噩梦么？只要天娅能够活着，就算重复一万次我也心甘情愿！！” ………… 天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狭小的床上，依旧是那间小小的房间，轻柔的风吹动了柔软的黄帘，窗户打开着，房间很亮。 他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清晨或是中午？自己又昏睡过去了吗？ 他走过去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房子立刻被黑暗笼罩。 他仿佛喜欢起黑暗来了，尽管光明很好，可是一旦清早来临，天娅总是会消失不见，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拉着她的手回家，顺便讲讲他在山上的那些事情。 实际上他也是胡编乱造的，什么山上有猛兽，山上的那条河水流湍急，山上有迷宫森林——实际上那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边境的人们经常到山上砍柴，也不存在什么人类失踪了的传言，一切都是安静而祥和的，边境的人友好安宁，城市里的人与边境和平共处—— 不过他跟她所讲述的那一天他迷路回不了家的那件事他却记忆犹新。 与其说印象很深刻，倒不如说刻意想它时所有的细节都会豁然开朗。 当初是怎样回的家，又是怎样遇见的那个东西——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独闯空山的时候。 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遐想，他也不抬头，就静静的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他很清楚敲门的是谁，肯定不是天娅就对了。 “琅儿，我开门了。”母亲关微的声音传来，天琅静静的点了个头。 母亲端着饭菜走进来发现天琅蹲在墙角立刻去搀扶他，可天琅眼睛里目空一切，刚才的幻想全都消失了，只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他的脑海里徘徊挥之不去。 “琅儿，该吃早饭了。” “早饭？”天琅突然抓起母亲的胳膊，“今天几号？” “今天七号，一大早天娅就开始叫你，叫了你好几遍没动静你爹就把天娅送走了，估计已经到城里了吧。” 婚流的日子是八号，也就说今天还能拼一下…… 不过这一次难道还是梦境？ 但天琅立刻振作起来，两次的梦境虽然都失败了，可昨晚他跟梦境斗了一架，梦境没有将他吞噬，反而自己从梦境中苏醒，也就是说这一次十有八九抗过来了。 抗过了梦境并战胜了梦境。 天琅张开手，他没有天力了，也无法创造出藤蔓了…… “母亲！”天琅顿时来了精神，“我要去看天娅！” “看天娅？”母亲不解，天娅才刚刚送走，琅儿这是唱的哪一出？ ………… 天琅这次有所准备，他梦境中得知了尚家的地界，也知道了进城之后会遇见什么人，所以他现在就像是个预言家，只要按照时间发展他都能预想到更坏的情况。 不让那些情况出现不就行了？ 他想过了，这一次不会擅闯尚地，更不会与那个叫入殇的约定什么计划，他要光明正大的进去，没错。只需要一个最简单而不过的理由，他想看天娅，想看他的meimei。 即便尚家贵族有着丑恶的嘴脸，但是尚青这个城市长却要担当他应有的责任。 进城之后他就散布他是天娅的兄长，他要让整个夜迷城的百姓都知道，倒是城市长就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天琅完全没有罪名之下杀掉他，否则那些常年压抑情绪的百姓一定会不满，到时候贵族们一定会被影响到，城市的规则本来就是他们制定的，但是还没有创造出滥杀无辜的民愤行为。 至于救出天娅的任务，却还是只能依托那个自以为能成功的入殇侍卫。 跟他没有计划却有合作，而这个合作是自己主动提出，他听了这个计划一定会赞同的，就像他说的计划越简单越容易成功，他的这个计划才是真正的计划。 天琅好像对自己突然变得很有自信，仿佛吸收了前两次的经验之后这一次脱胎换骨了，不过他还是那个一点能力都没有只能带着天娅上山逃窜的弱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