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主角威能
DG察觉到的并没有错。 当荷电粒子炮的余威遵循着地球曲率，呼啸着从罗杰头顶上方掠过的那一刻，某位轮回者的确是本能地握紧了拳头。 而当时盘旋在罗杰心中最为激烈的那个念头，确实是干掉凄乃皇二型。 这一幕，实在跟两年之前G弹投放太像了。 或者说不止是像，G弹爆炸的威力是全方位扩散的，而凄乃皇这记荷电粒子炮分明具备了定向能武器的全部特征。就算是陈弈全盛状态下的奥特曼光线，怕也就是这个威力层次了吧？ 这个位面的人类居然能够制造出这么多足够威胁轮回者的武器，而它的cao纵者甚至还是精神状态没有恢复正常，本身也完全不可靠的鉴纯夏。任谁站在罗杰的立场上。恐怕都会想尽早消灭这个巨大的威胁吧？ 所以破天荒地，即使是DG都没有阻止罗杰这一次的冲动。 可惜冲动终归只能是冲动而已。 他们两个其实更清楚一点，单纯毁掉凄乃皇可能还好说，但如果连带着鉴纯夏一并干掉的话，跟自杀根本就没半点区别。理由压根不用解释，无非是重启毁灭创世之类。 可现在这种情况下，要先把鉴纯夏哄骗出来，再找个机会把凄乃皇悄悄收拾掉的话，好像又有点舍本逐末。更别说现在地面上还有几万只BETA，地底下不知道是不是有更多在虎视眈眈。上次明星作战的内讧好歹是到了主纵坑底部才进行的。这次刚刚登陆就打自己人，纯搞笑吧？ 所以罗杰不但要乖乖忍着，还要主动转身回去，协助战乙女中队完成之前那个“保护”任务。 一边在BETA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罗杰一边有些疑惑地同DG讨论着诸如“那东西真的需要别人保护么”之类的问题。 理论上讲，其实是真不需要的。 凄乃皇二型只要正式启动的话，围绕在其周身的拉塞福力场不但能防御光线种的攻击，更是能在机体方圆十米之内，将一切轻易踏足其中的存在碾成粉碎。无论是战术机还是BETA，都根本经不住那种超越常规的扯动与碾轧。 换句话说就是，即使凄乃皇二型站在那里不动，在G元素没有彻底消耗完之前，这台机体的防御就是无敌的。 而且，谁规定主炮冷却时间内，这台机器就真的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了？ 至少罗杰无聊旁观的时候，亲眼看着横滨基地里某帮无聊的整备兵们，将传说中还存在诸多问题的九九式电磁投射炮比比划划地装到了凄乃皇上。 而且显然还不止一台。 这种新式武器的威力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大约是一年前左右，斯卫军进行相关武器测试的时候，政威大将军还特意邀请他共同前往观赏过。 当时这种电磁武器表现出来的威力已经远远凌驾于一般战术机突击炮，或者任何现役战车主炮或者自行火炮之上。并不需要任何火光硝烟，爆炸轰鸣，整整一个中队的突击级被扫荡一空连十秒钟都用不到（这里跟TE的设定未必相同，大家将就看罢）。如果不是在冷却系统方面还存在一定隐患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列装到斯卫军的武御雷上去了。 所谓的冷却问题，是指在战术机武器的层面上才会出现的。比如一台九九炮要能随拿随用，要能任意与近战武器进行战斗切换。战场上被各种BETA碎片，弹壳之类砸到时不能出故障等等…… 对于二十米左右的战术机来说，它能装备的武器单单从尺寸上就有巨大的限制，可如果放大个五倍呢？如果再横过来——好罢是机体结构进行针对性设计或者改造呢？ 空口无凭，事实为证。 所谓的事实，就是在战乙女中队准备上前替凄乃皇二号分担压力，换取主炮冷却时间的时候，数门电子投射炮的轻吼声直截了当地打消了她们的相关念头。 剩余足足三万多BETA的确很多，但毕竟凄乃皇周围面积也算有限，背后不远就是大海，BETA就算形成包围，也组织不起什么立体攻势不是？再加上BETA一多，光线种反倒无法尽情开火，这样一来几乎变成了凄乃皇压着BETA们打。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BETA竟又损失了大几千的兵力。 …… “这下可真有意思了，看来那个XG计划里写的一机攻略HIVE还真有可能实现啊。” “知道么，你现在笑的跟哭一样。” …… 幸好这种强势的攻击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原因很简单，米国人当初总共也没有弄到多少G元素，这个XG计划推给香月夕呼的时候，自然也不会附带过来。而别忘了当初明星作战的结果，是鉴纯夏一个人就悄无声息地浪费了一吨多的G元素。 虽然船坚炮利，但燃料和炮弹终归还是有限的不是？ 眼前这两万多BETA或许仅靠凄乃皇二型就能消灭掉，可现在离主纵坑还远着呢，一个四级HIVE，地下恐怕起码还有六万多BETA。就这么一路强推过去，凭横滨HIVE里掏出来的那点G元素还够么？ 而且电磁投射炮就算再猛，也是要消耗炮弹的啊，五倍于战术机的凄乃皇，就算携弹量是普通战术机的125倍吧，了不起能干掉一万BETA？剩下的咋办？ 现在的凄乃皇之所以一直保持着最大强度的攻势，主要还是身为00单元的鉴纯夏在发泄对BETA的恨意。等她稍微清醒一点，或者相关分系统也好线路也好出现相应告警，保护措施自动启动之后，机体迟早要回复常态的。 当然，在香月夕呼的命令下，白银武还要担负着必要的劝说工作。这些天让他跟00单元朝夕相处的用意就在这里。不能把鉴纯夏视作单纯的量子脑，她也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封闭住了人类的情感，可白银武不就是拿来给她减压减负的么？ 如果不能把鉴纯夏从毫无意义的疯狂状态中解救出来的话，那白银武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于是接下来的私密通讯频道里，白银武虽然不太明白状况，但也算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了与鉴纯夏“拉家常”的任务。就仿佛那个女孩平时高喊着“杀杀杀”的时候，第一时间扑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安抚一般。 然后，凄乃皇二型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根据DG的统计或者说观察，如果不是白银武及时献身的话，第二发荷电粒子炮将在十秒后打出去。而且还是改用扫射的形势。 那样一来，眼前的两万多BETA倒是有可能被消灭一空，罗杰这边更可能被无辜波及进去。虽然抗住问题不大，不过灰头土脸乌漆麻黑怕是跑不了了。 某位轮回者正在暗自庆幸的同时，岸边再度响起了炮火轰鸣声。 由于地表构造物被轰飞，BETA利用光线种居高临下的射程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在地球表面曲率的神掩护下，残存的帝国舰队和联合国军舰队一起，再度投入了战场。 现在能够对炮弹进行拦截的光线种原本就不多，再加上罗杰早就在那边等候多时，看见光线种就会冲过去扫荡一番，所以凄乃皇身边的两万BETA等于是挤在一起活活挨炸的。 海军扬眉吐气的时候，陆军自然也不甘示弱。 虽然凄乃皇二型已经不再发动大规模攻击，但由于00单元还在工作，所以佐渡岛上其他方向的BETA们仍旧陆续向这个位置聚拢过来。而之前与BETA们缠斗的卫士们当然要顺势跟上，这等于从事实上完成了一次经典的反包围。如果不是舰队们还没有轰过瘾，炮弹仍旧飞落如雨的话，战术机部队早就开始冲锋了。 然后大家并没有等多久。 之前登陆的时候，海军方面已经打出了近半的弹药基数，现在这一轮轰击虽然痛快，但总归也要留些弹药来应对突发状况不是？各军舰指挥官可比鉴纯夏要清醒得多，作战参谋本部的协调也发挥了作用，当一万多BETA灰飞烟灭之后，接下来的战斗必然会交到陆军手中。 这个时候，战乙女中队也发起了属于自己的冲击。 刚才那一阵看着虽然过瘾，但实在与历次大战中A-01部队的表现完全不符。虽然以前有罗杰和陈弈在，战乙女中队并不是始终站在战场最前沿罢，但起码也没差几步不是？ 这次倒好，从头到尾除了207B那几个菜鸟做了点热身活动之外，剩下时间全看着别人耍威风了，这种落差完全让人无法接受啊。于是不用说，在B小队的一马当先之下，速濑水月毫不犹豫地领着白银武御剑冥夜他们冲向了BETA群。 屠杀，一边倒的屠杀。 虽然此时根据声纹显示，HIVE内部已经在积攒下一批出击力量，但似乎对方选择的伪装横坑并不是距离最近的那几个，而是沙雾尚哉他们的方向。由此可见BETA确实不笨，已经开始学会迂回作战了…… “不，一定有问题！” DG和香月夕呼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只不过前者是在罗杰的脑海之中，而且罗杰很快便明白了它的意思。后者是在一堆莫名其妙的参谋人员之中，天才博士的惊呼除了吓到人之外，貌似没有得到任何相应。 BETA追逐高性能电脑的本能不可能这么容易改变！ 罗杰在DG的提醒之下，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BETA真的变成懂得趋吉避凶模式的话，凄乃皇周围的几万BETA应该立刻逃走才是，根本不会像这样依旧前赴后继地过去送死。 而HIVE那边传来的异动只能有另外一个解释，那就是反应炉里的古怪BETA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在它的指挥或者影响之下，克服了本能驱使的BETA正在准备逃离佐渡岛？！ 换句话说就是，即使现在这只剩几千的BETA也未必是真的遵循本能行事的，它们只不过在担负着一直以来的“炮灰”工作而已。如果能够把凄乃皇拖在这里的话，只要有其他BETA逃出战场，所谓的“两星期进化”噩梦必将重新降临！ “这样一来，倒真有趣了。” 毫不迟疑再度转回沙雾尚哉方向的罗杰自言自语着。 这句话并不是说给DG听的，后者现在也顾不上跟他抬杠。DG现在好像正在利用某些分身同香月夕呼进行紧急交流，然后利用后者的权限，将战场上可能出现的新变化传达到了每个作战部队当中。 于是，原本聚集在凄乃皇身后的舰队开始分散开来，原本与战乙女中队遥相呼应的其他战术机分队也全数调头，同样前去支援沙雾尚哉那边。 至于遗留在现场的BETA么，交给伊隅上尉她们便足够了。 可是，问题真的有这么简单么？ 罗杰一边全速奔行，一边不停思考着这个问题。 表面看上去BETA采取反向突围的手段，是最为普通初级的应对，但这种调兵遣将的行动本身，仿佛都是建立在某个前提上的—— 凄乃皇的射程与移动速度。 地面曲率这种东西，对于光线种来说是障碍，对于荷电粒子炮自然也是。 削掉一个三百米高的巨型建筑物好说，贴地消灭50米以下的BETA，甚至几米高的小型种，就必须走得相对近一些才成。 而关键在于，凄乃皇二型是横着的。 它实际上远没有百米的高度，灵活性自然更比不上光线种，也就是说不管它怎么扫，只要在其移动到有效射程之前，大批BETA已经集中战力突破人类方向的话，这个“逃亡”行动就必然获得成功。 那么反过来说，为何BETA会对凄乃皇二型的参数突然了解得这么详细了呢？ 要知道，即使是已经事先看过图纸的罗杰，也只能对荷电粒子炮的实际效果进行估算而已。而DG和香月夕呼掌握的参数比他多的多，拥有的计算资源自然也远超过他，所以根据这两位的反复验算结果： 如果凄乃皇被剩余BETA纠缠住十分钟以上，那么在它到达阻击射程之前，即使有罗杰和其他战术机部队的协助，沙雾尚哉方向也压根阻止不了BETA的突围。 是的，在罗杰协助的前提下。 并非是罗杰一直一来部分隐藏的那个实力级别，而是在明星作战中，他和陈弈全力交手的那个层次。 “看来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 “我们，被摆了一道啊。” DG与香月夕呼又是不约而同地开了口，这一次她们的台词虽然不太一样，但表达的意思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然后，罗杰也明白了过来。 是的，中计了。 鉴纯夏有问题！ 倒不是说这个女孩自己有什么问题，而是DG与香月夕呼精心设计出来的，令她能够在这一战中读取BETA相关信息的回路本身出了问题。 香月夕呼那边的数据库里，在开战以来，或者说凄乃皇登陆以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多出了很多BETA有关的情报。 但相应地，恐怕鉴纯夏掌握的无数人类方的情报，比如凄乃皇，比如罗杰的实力，也已经被佐渡岛HIVE里的“头脑级”（就是反应炉里那个）反向窃取了吧？ 原来从一开始，鉴纯夏的幸存就不是偶然。 这根本是BETA一方准备了许久的，针对人类的最大圈套么！ 可想而知地，只要沙雾那个方向的BETA突围成功，很快本初HIVE那边就会得到人类一方的全数资料，其中还包括轮回者们的。 那么接下来迎接人类，或者罗杰他们的，怕是不用说，大家也都清楚了吧？ 这个时候，罗杰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士兵级的相关信息…… 士兵级BETA，95年确认存在的BETA小型种，在此之前不管是火星还是月面战争，甚至二十年的人类与BETA交战中，从未出现过此类存在…… “……你想的并没有错。现在看来，BETA的确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从单纯的对电脑重视，改为对人类也同样重视了。只不过，它们一直装作没有这回事罢了。”在罗杰的脑海中，传来了DG语气并不太好的肯定话语。 真是好棒的主角威能啊，居然是帮敌人开金手指的。 这话也只能是当气话说说而已，罗杰现在也明白过来了。敢情BETA从一开始就故意放弃了横滨HIVE，从一开始就故意留下了鉴纯夏这个间谍，而且为此甚至不惜付出一个头脑级作为代价——DG的确反复探查过，那个横滨反应炉里的家伙，除了人体实验之外，真的对其他信息完全不了解。在罗杰陈弈打进来之前，也完全不晓得人类中有这种“异类”存在。 而假如罗杰没有记错的话，95年前后，大概就是轮回者香月夕呼取代原本位面土著那个的时间罢。 这一切，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么？ ———————————————————————— 注解一下，增加了凄乃皇二型的能力，原著里冷却时间是没有力场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