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指腹为婚
茶棚内，几个江湖人士聚成一桌，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路人甲道：“燕小二，听说，这京城中孤星剑现世了？” 燕小二瞥了他一眼道：“谁说不是呢，孤星剑，五百年问世一次，而今问世，几十年内，必将发生大事。” 路人乙道：“这谁都知道啊，可是有谁真的见过孤星剑？” 燕小二摇了摇头，道：“据说这孤星剑，乃是天波杨门的镇门之宝，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惨遭不明身份人物的毒手，弄的家破人亡，好惨好惨！” 路人丙道：“对啊，这双剑是全天下都觊觎的宝物，岂有易与之理。” 路人乙叹了口气，道：“唉，实不相瞒，我这次奉命前来京城，也就是来打探孤星剑的消息的，不知道孤星剑是否还在杨家手里？” 路人丁道：“我估摸着八成不在了吧，那股神秘势力能够把杨家几乎都给灭门了，怎么着也应该夺到神剑了吧？” 燕小二微微一笑，道：“我看倒不见得，或者这孤星剑啊，还在杨家手中！” 路人甲道：“对了，老哥，你说，这能把杨家给弄的几乎灭掉全门，这得是有多大的势力啊？那咱还争个屁，人家能够灭杨门，那灭我们不就是抬抬手的事？” 路人丙看了看路人甲，缓缓道：“唉，兄台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既然那股神秘势力能够轻松在杨家镇灭掉杨家，那为何不斩草除根，把杨家全部端掉呢？” 燕小二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杨家势力根深蒂固，亦或是京城之中人多眼杂，大部队不便动手吧。” 路人乙道：“唉，你说这股势力不会是天外飞仙或隐元会吧？” 燕小二闻言，似乎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立刻冲上去捂住了路人乙的嘴，急道：“你不要命了，敢议论这两大宗门？连当今圣上都忌惮三分啊，你小子记住了，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以后嘴巴说话注意点儿，别惹来了杀身之祸！” 路人乙叹了口气，道：“老兄教训的是，算了，不说了，来，咱哥几个还是喝茶吧！” 而此时，叫烟儿的女孩早已爬上马车，见爷爷发怒，嘻嘻一笑，小小身子一骨碌滚入爷爷怀中：“爷爷不生气，烟儿给你吃糖葫芦，咯咯咯……” 口中嚼着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老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轻抚孙女的头发，心中却是沉重之极：若是果然如此，那双剑的传说看来是真的？那么杨家？思量了很久，终于又是长长一叹！暗下决心，觐见皇帝之后，马上便去登访杨家！ 就在紫袍老者乘坐的马车前面不远之处，一辆有十数个军士护送的马车之中，杨百川斜斜靠在马车里。杨厉在他对面，极为恭谨的端坐在那里。手脚没处放似得，显得极为拘束。 杨百川瞟了他一眼，缓缓道：“杨厉。” 杨厉急忙站起：“公子，小的在。请吩咐。”此刻，见识了杨百川的强大之后，杨百川在杨厉的心里，不仅是自己的主人、效忠的对象，更是神一般的存在！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竟然能够单凭一双手将坚硬的青石块化成粉末！杨厉别说没见过，甚至连听也没有听过！ 杨百川叹了口气，道：“坐下，杨厉啊，我告诉你，以后在我身边吧，别这么拘谨，我不习惯。回复你的本性就好。” 杨厉刷的站起，道：“是！少爷！” 杨百川呻吟一声，挫败的扬了扬手，“算了，随便你吧。” 杨厉坐了回去，身躯依旧挺得笔直。 “杨厉，你今年多大了？” “回公子，九岁。” “哦，九岁了，稍微晚了点儿。以前练过武技么。” “回公子，没有。只是跟着护院武师学过一点强身之法。” “哦，怪不得。”怪不得什么，杨百川却没有说。不过杨厉心中明白。恐怕就是这一点点微末的根基，就是杨百川莫名其妙的看上自己的理由吧。在这一刻，杨厉心中，蓦然涌起对那个教授自己强身之术的武士的强烈感激！ “杨厉，你刚才发热，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杨厉眼中一热，自己逃亡将近一个月，尝尽人情冷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真正的关心自己的身体！“谢少爷关心，已经不晕了。” “恩，这说明你的身体素质还可以，我可以根据这个请杨府首席医师来增加一项对你的抗毒抗药的训练。将来增加你的保命的本事。” 杨百川思考了一下，慢慢说道：“杨厉，现在，听我说说对你的安排，我所能够帮到你的事情，你好好听着。” 杨厉面色一阵激动，肃容道：“是！请公子吩咐。” “在你的仇家那边，我可以做到，三年之内，我不会动金鲨帮一分一毫！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杨百川慢慢的道。 杨厉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是！杨厉明白！”他完全能明白杨百川的深意，那便是，将金鲨帮整个的留给自己，让自己有亲手报仇的机会！以人子的身份，用仇人的鲜血，告慰父母亲人的在天之灵！ 杨百川满意的笑了笑：“作为我杨百川的属下，三年之后，就是检验你这把剑的时候！而金鲨帮，就是你的第一块试金石！三年之内，我不会对金鲨帮有任何行动！更不会有任何打压！但是，三年之后，我要金鲨帮完完全全在你手中消失！不管三年之后金鲨帮会怎样强大！” 杨厉静静的听着，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神光。－似乎已经看到了金鲨帮所有人在自己剑下呻吟求饶的惨状。眼底升起一丝兴奋。 杨百川顿了顿，懒洋洋的续道：“三年之中，我会让母亲为你请职业杀手甚至是我亲自去教你最为顶尖的杀人剑法，从各个方面全面提升你的杀人技能，如果这样的训练你，三年之后你依然灭不了金鲨帮的话，我会将你逐出杨家！”说到最后一句，杨百川突然声色俱厉！ 杨厉浑身一震！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一字一字道：“公子放心，若是经过公子如此苦心栽培，杨厉仍然不能灭掉金鲨帮。那么，杨厉不用公子驱逐，自己也再无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杨百川‘恩’了一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在训练你的过程中，会有无数的凶险，你随时会因为跟不上我的训练节奏而送命！但是，一旦你通过了我的训练，那么，整个江湖，将任你纵横，你将成为一代杀神、绝代杀手！” 杨厉浑身颤抖，两眼血红，浮现在眼底的，全是一往无回的决心！ 杨百川淡然站了起来，悠然掀开车帘下车，边走边道：“我给你变强的机会，给你报仇的机会，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跟我来。” 杨厉一震之下，举目望去，一个硕大的金漆门匾赫然出现在眼帘之中：杨府！ 自己的一切希望，将从此开始！ 杨府众人见到自家少爷竟然带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回来，人人脸上现出诧异之色。 杨百川带着杨厉走进大门，对前来迎接自己的侍女小月随口吩咐道：“小月姊姊，这小孩子是我买回来的伴读书童，一会你带着他，给他洗洗澡，换身衣服，吃点东西，梳理一下，送到我房里来。” 吩咐完毕后，杨百川便自顾离开。 小月一愣，追在他身后说道：“小少爷，夫人要你回来马上到她房中去，说有事找你。” 杨百川豁然转身，横眉立目道：“记住了！” 小月愣了愣，随即带着杨厉走向了内院。 那边，杨百川早已没了影子。 你今天一天，到哪里去了？不好好念书习武，乱跑什么？”陈静手持一柄鸡毛掸子，气势汹汹。 “呃……孩儿出去玩了会，接着就回来了。”杨百川搔了搔头皮，一脸的无辜。 “哦？呵呵呵，一玩就是一天？你还接着就回来了？”陈静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道。看着儿子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陈静有些气极想笑了。 伸手在他滑嫩的小脸蛋上轻轻拧了一把。一拧之下，顿时就爱不释手起来，一把将他扯进怀里。“去好好打扮打扮，明天别出去了，你媳妇要来了。” “我媳妇？”杨百川顿时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陈静肯定的点了点头，又在他脸上拧了一把：“对，你媳妇，呵呵呵……我的川儿长大了嘛，没媳妇怎么行。” “………”杨百川一阵无语。自己年仅七岁，怎么会有媳妇了？顿时一脸茫然。 在陈静的解释之下，杨百川才逐渐明白，原来，在自己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便有杨无敌杨老爷子做主与杨无敌的多年挚友河洛地区兵马节度使柳世封的儿媳指腹为婚了，双方约定，若是同样是男，则结为兄弟，若是女，则结为姐妹，若是男女各一，则结为夫妻。 杨百川一阵郁闷！自己才七岁，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竟然已经完成了终身大事了…… 杨百川心中有些不爽，自己的未来老婆他还想着还早，那是大人的事情，在少年杨百川的心中，爱情，还是充满了神秘的东西，还很遥远。 再说，杨百川从内心深处，也是比较抵触这种官场之间强强联合的政治婚姻与利益婚姻。也讨厌这种为了所谓的世家大族牺牲下一代的做法。 诚然，不论古今中外，是以强者为尊的，你强大，你就有获得一切的权利，但是，这绝对不包括爱情，或许，强权能够得到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体，但却得不到女人的真心与真爱！而就算杨百川长大后，想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爱人。并不是什么名义上的妻子的发泄欲望的工具，纵然她美如天仙，沉鱼落雁，当然，如果样貌太过丑陋，就还是免谈吧。 “母亲，川儿还小，川儿不想要媳妇，加上家里面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帮我给亲退了吧。”杨百川抱着陈静的手臂摇晃，做出一副撒娇的姿态，没办法，这位娘亲对自己是软硬不吃，唯一能够对付得了的就是这一招，杨百川不得不扮嫩起来。 “不行！”陈静虎起了脸。斩钉截铁，毫无半分转圜的余地。“你爷爷给你定下的，还能差的了？柳世封的儿媳长的很不错，她的女儿啊，也肯定是个小美人儿。” 杨百川不情不愿的皱起了眉头：“再美也肯定不如母亲漂亮。母亲就是最美的。”狠狠的给母亲拍个马屁，这话，估计没几个女人不乐意听，何况又是自己的儿子说的，其中饱含着儿子对自己的乳慕之情与无尽的依赖感觉。 陈静果然一听大乐，脸上笑开了花，在杨百川脸上狠狠一吻，“川儿真乖。” 亲了好一会，陈静才道：“对了川儿，今天你出去之后，学堂的赵老先生很是不满啊，脸色难看得很，还有你的武学老师莫大侠，也是一脸的愠怒，你一会可要小心了，乖一点，要不你的两位老师打你，我们可不管。” 杨百川心中暗笑，道：“我去看看。”杨百川转身就要走。“对了母亲，我今天从外边带回来一个小乞丐，让他跟着我吧。”陈静还未来得及回答，杨百川已经没了影子。 陈静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声，这小家伙，这算什么请示嘛，根本就是来通知了一下而已。 而杨百川这样也是做得意思陈静倒也是明白的，那就是那小乞丐是我的人了，你们别想给他安排做别的事。算了，随他去吧。陈静想到。唤来贴身丫鬟，吩咐了几句。 赵老先生一脸黑线的坐在书房之中，正闷闷不乐之间，却看到杨百川在门口贼头贼脑的张望，不由骂道：“小子，既然回来了还不进来，乱瞅什么？” 杨百川嘿嘿一笑，来到赵老先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