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神策集训（中）
那青年愣住，谁也不是神仙，又怎能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场战斗中死去？重重喘了一口气，挺起了胸膛，大声道：“大丈夫一死而已，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哈哈哈哈……。”杨百川发出一阵嘲讽的大笑。“一生没有一个升迁的机会，说到死，你倒是痛快起来了。” 不再理他，问向其他人：“你们呢？分别在军中几年？” 有了领头的，众人顿时七张八嘴： “五年。” “小人十二年。” “小人十三年。” …………… 杨百川扬起了手，止住众人，冷冷环视一周，问道：“你们为谁从军？为谁而战？” 为谁从军？！为谁而战？ 一年轻的神策军士道：“自然是为国从军、为主而战！” 杨百川冷冷道：“何为国、何为主？” 那军士道：“大宋为国，皇帝为主！” 杨百川哈哈大笑，道：“那只不过是历代统治者愚民的手段！”随即沉沉道：“你们，真的相信吗？用一个人最宝贵的生命，来换取一个王朝所谓的江山、为了一个人或者一小众人的利益，在战场上拼命厮杀，又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这，你们有想过吗？” 这两个问题像是两柄大锤，重重砸在众人心上。久被董仲舒儒学于宋朝理学统治下的思想竟被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批判的一无是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良久，一名神策军方嗫嚅的道：“小人当时进军中，乃是为了吃饱肚子。军中也有饷银…。。可以帮衬家人……这个……” 这个理由很简单，也很好笑，但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却是顿时有大多数人点头附和，深有同感。 杨百川心中暗笑，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朝廷的洗脑教育对军中的人洗的还并不严重，这话要是在外面乱说可就是杀头的死罪，但杨百川年仅七岁，正所谓童言无忌，现在的他又哪里知道这句话的后果，不过还好，身边都是亲信，倒也无事，杨百川紧接着又问道：“你们，也都是如此吗？” 剩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点了点头。 杨百川嘿嘿冷笑道：“用你们的说法，我可以总结一下，你们从军，一是为了自己生存，让自己能够活下去，二是为了家庭，让家庭过的更好，是也不是？” 众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的意思，但事实如此，如何反驳？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没出息！没志气！”杨百川一句话顿时引起众怒。 一名神策军上前一步，冷冷的道：“杨公子，既然来到你府中，你可以让我们听你的命令；也可以为你做事；但是请杨公子自重，不要随便侮辱我们！” 杨百川哈哈大笑，嘲讽无比的道：“侮辱你们？？你们只不过是一批胸无大志的兵痞而已，最多比别人多上过几次战场，如果不是我把你们要到了这里来，你们早晚是战场上的一具冰冷的尸体！对于一具未来的尸体，我还真提不起侮辱的兴趣！！” 六十名神策军顿时两眼血红，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进进出出视生死若等闲的英雄人物，起码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神策军，就像天策府的天策军一样，在整个军中，谁不高看一眼？今日却在这里，承受一个屁大点儿男孩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顿时都给激起了胸中的火气。 “杨公子，你也只不过是杨大元帅的儿子，身份高贵而已，凭什么这样说我们？” “凭什么？！哈哈……”杨百川几步走到院内一架青石石桌面前，“就凭这个！”说罢，杨百川抽出身后两个侍卫扛着的孤星剑，那看起来近百斤重的暗金色巨剑他稚嫩的右臂轻轻举起，接着，杨百川一跃而起，力贯右臂，就在半空中划出一剑悍然击出！正中石桌桌面中心！ “轰！” 青石桌面被他一拳轰击，登时轰然爆响，碎成了大大小小的五六块，四散落在地上！ 杨百川飘然落了下来，潇洒的拍拍手，将剑递给了两个侍卫，两个侍卫竟差点被巨剑压倒，而杨百川白嫩的小手上竟然全无半点痕迹。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军中都是强者为尊，不知道我这一手，有没有教训你们的资格？” 众神策军看着四散而落的石块，又看了看那把暗金色重剑，一个个张大了嘴，半晌合不起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恍如做梦，光那把重剑，自己恐怕单手举起来就得费很大的力气，又何来用力一斩。一边的杨厉与杨燕也是一脸的震惊，两人看向杨百川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与崇拜！ 众神策军转脸看向杨百川的眼中，也是顿时充满了敬畏之色。他还只是个小孩，便有这等实力，若是长大后羽翼丰满，不要说是侮辱自己，恐怕自己还真的没有被他侮辱的资格吧。 杨百川笑吟吟的道：“本来我想，调拨你们过来，好好培养一下，使你们能够成为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高手，”他说到这里，六十名神策军顿时目光中都充满了狂热。军营是一个崇拜力量、崇拜强者的地方。杨百川展现的实力已经将他们心底的傲气彻底扫光了，转而成为了无限的敬畏与崇拜，此刻听得他居然愿意教授自己，不由的都是兴奋起来，挺直了身子，眼睛火热的看着杨百川。一个个激动之极。 “可是，想不到你们都是胸无大志之辈。”杨百川话题一转，继续狠狠打击他们，但是，现在却是没有人觉得刺耳了，只是焦急了起来。如此一个变强的机会就在眼前，若是能够把握住，成为梦寐以求的强者恐怕是指日可待！但是听公子话中的意思，似乎自己这些人太不能让他满意。不由得一个个心中均是忐忑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杨百川，等待他说下去。 “唉！算了，既然你们心都不在这里，那我勉强你们也是无用，明天我就跟大伯说，让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杨百川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来了一招欲擒故纵。 见到如此的力量展现，众神策军士哪里还肯离去？虽然明知道杨百川是在欲擒故纵，但众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抵受的住这般诱惑。而张宇等人更是知道，只要众人稍有异议，那么这个欲擒故纵便能马上变成让他们离开的现实。杨百川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全部开革出去的。见识过了杨百川的果决，张宇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这个猜测。 踏前一步，张宇满脸严肃之色，双膝跪倒，抱拳道：“张宇愿竭尽所能，为公子所用，有生之年，誓死效忠于公子。请公子收回成命。”说完磕下头去，再不起身。 众神策军顿时呼啦啦全部跪倒：“我等愿供公子驱策，誓死效忠于公子。恳请公子收留我等。” 回去？回到那里去？众人已经从军队中除名了，如何还能回得去？只要再出了这道门，恐怕众人就都要沦落成流民了。 众人心里很明白，去了军籍，来到了杨家，意思很明显，自己等人以后不再属于沙场，而是杨家的家臣。说得好听一点是家臣，说得难听一点便是家奴了。效忠于眼前这位小公子，不仅可以学到梦寐以求的功夫，而且公子是杨家唯一的嫡系男丁，将来必然是杨家的家主，自己等人作为公子的近卫，也必然会水涨船高，在杨府之中地位大不相同，这等主子不跟，还要跟谁去？ 杨百川冷冷道：“很好，既然你们愿意留下，就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杨府，尤其是作为公子我的人，并不是任何人想留下便留下的，我将对你们进行为期半月的考验。若是能够坚持下来的，才有能够留在我身边的资格。坚持不下的，我会让大伯给你们另寻去处。记住，我这里只要真正的汉子！我不需要废物！” 众人热血沸腾，齐声应诺。心中均想，若是连公子的体力测验也坚持不下来，那自己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留下来了。 杨百川续道：“另外，在我手下的还有两个条件，第一，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关于我的任何消息，包括刚才我的一剑破石！第二，无条件的绝对服从于我的任何命令！做不到的，可以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这也是条件？我们来到这里，作为你的手下，当然不会泄露你的消息。也当然会服从你的命令。这有什么可说的？ 一名神策军脑子转的较快，问道：“公子，若是杨家主母和杨元帅问起……” 杨百川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脸上却是怒道：“刚才你聋了吗？我说的是任何人！任何事！明白否？” “明白！”众人齐声应诺，声如雷震。 “恩。”杨百川赞许的点点头。“给你们一天的休息时间，考验将从明天开始，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通过了考验，你们会真正的成为战场上的强者，真正的铁血军人，真正的以一敌百的高手，什么碎石开砖，斩将夺旗，以后你们自会明白。明天早晨，天未亮之前，在府门口集合。杨厉，包括你。” 众神策军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大声应是。 六十名神策军彻底的了解了杨百川的考验是什么意思，是何等的残酷！不过到了这时候，众人已经连抱怨的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