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当迷雾
俗话说，天下外功出少林，天下内功数武当，‘北少林、南武当’的名头也由此得来。江湖风云排行榜上，除去世外两大隐宗：天外飞仙和隐元会以外，武当派的综合实力在江湖门派中排在第三，加上当今皇帝信奉道家，武当，自然也是受到了皇家的保护。 武当以内家功夫为首，内劲愈强，招式愈厉，更有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十方之术为辅，武当的剑法以其招式凌厉，出手迅捷，而立足于江湖。而内力愈强者，甚至可以达到以气御剑，人剑合一，击敌于十里之外的境界。且武当更有别派所不能比的各种厉害剑阵，不懂奇门遁甲之术的人若闯入阵中，非死必伤。因武当派的武功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伤人命，而武当门规规定弟子须修身养性，不可妄动杀念，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许使用本派中的上乘剑法，所以自武当立派以来，上乘剑法只有派中辈分较高、德行良好之人才可学习，一般弟子只能学到一些中下乘的功夫。 但武当当众弟子除却每日练习师傅所授的武功之外，更要联合其他师兄弟共同修习本门的独特剑阵，是以武当百余年来，虽遭逢各种巨变，却依然能在江湖之中独得一席之位，甚至，稳居前五，绝非偶然！武当派依山而立，独居天险，风水独特，易守难攻，实在是清修的圣地，较之蜀山，也不为逊色。 但今日的武当山上却不同往日，众弟子们早早的练完功便各自回房休息，此刻的武当山上一片寂静，偶尔闻得几声鸟鸣，却显的格外凄凉。但武当掌门的房内却显的很热闹，里面还不时传来争执之声。 武当派长老厉全道：“掌门师兄，这可怎么办才好？万一他们真的杀过来，我看依我们现在的实力，难以与之抗衡不如.。。” 武当掌门怀素真人平声道：“厉师弟，我们怎可涨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就不信一群蛮夷之人能撼动我们武当几百年的基业。。事到如今，我看现在应该马上召集众弟子严守入山要道。我们武当山地处天险，易守难攻。再加上我们的八卦剑阵，那群蛮夷之人定会尝到苦头，也让他们知道我们武当在江湖上并非浪得虚名。” 厉全长老道：“怀素师兄，话虽如此，但若那群野蛮之人凭人多势众强行攻入，我看我们门下弟子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怀素真人怒道：“厉师弟！你怎么总说这些丧气话，如果你要是怕的话，你可以先行离去，再说了，这是中原地区，朝廷驻军距此不远，大不了通报朝廷，请求支援！” 厉全默不作声。 而这时候，房内顿时一片嘈杂，突然一苍老的声音响起“静一静，大家先不要做无谓的争执！”这声音并不怎么大，但却充满了威严，屋内众人听到这话立即安静下来。 “掌门师兄，你还有什么话要吩咐？”那位姓厉的道士恭敬的向一旁坐在榻上的老者问道。 怀素真人缓缓道：“难道大家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如果金国军队真的有意要攻打我们武当，为什么会提前派人送信与我们。还有，金国既然有意要侵犯我们，他们必会带着大队人马杀入，试问，他们如何能大摇大摆的进入大宋境内并驻扎在距山下五十里处？我们武当建派百余年，虽经历无数来自江湖上的挑衅，但来自他国的兵马进犯却是首次，大家不觉得怀疑吗？”屋内一干人等听到掌门这话都觉的十分有理，于是又开始议论起来。 这时那个姓厉的道士对着掌门人拱手说道：“难道掌门认为今日前来传信之人是在撒谎？且不知掌门打算如何安排。” 就在怀素掌门正欲开口说话之时，却见一个作低字辈打扮的小道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声嚷道：“掌门！各位长老，大事不好了，有两个师兄死在入观的路上，他们都是被人杀的，好多血啊！掌门你快去看看吧！”这小道士显得甚是焦急和恐惧，可能是被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吓坏了，小道士竟忍不住小声的啜泣起来，坐在榻上掌门听完那小道士的话突然站立起来，双目精光暴涨，说道：“此事先别泄露出去，免得众弟子心神惶惶，你先带路，诸位长老，我们先去看看究竟。” 一会儿工夫，武当掌门人与一干长老们在那小道士的带路下便赶到那两个道士的伏尸处。而厉长老看到躺在地上的这二人立时惊声叫道：“啊！这。。这不我派去盛渔镇察探的那两名弟子么？怎么会.？”厉长老的话还没说完，但心下却是异常的愤怒，无意间一掌拍向身旁的一棵碗口粗的松树，那颗松树应声而折！ 怀素安抚道：“厉师弟，人世无常，无须动怒.。这二人都是被一剑毙命，剑中心口要害，凶手竟会如此狠毒..厉师弟，他们是你派去前往盛渔镇察探是否有兵马驻扎的弟子？”怀素真人一边查看这二人的尸体一边向身旁的厉长老询问道。 厉长老听到掌门的话微感窘迫，轻声说道：“不错，这二人正是我派往盛渔镇察探的弟子，只是想不到居然会被人暗杀！凶手真是卑鄙，为了掩人耳目，竟然用如此手段！” 掌门道：“这二人虽毙命于此，但不见得是在这里被杀！这二人心口中剑，血已留尽，但这地上的血迹却不多。况且这二人尸体冰凉，显然已死去多时，看来是有人将他们暗害之后再移尸到这里。” 众长老闻言纷纷点头称是。掌门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先派人把这二名弟子好好埋葬，再派人通知他们家属，送上抚慰金。”言毕，怀素顿了顿，又道：“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金国有没有大军进犯，我们都不能弃祖宗的基业于不顾，而武当立派至今，也绝不能毁在我怀素手上！大家快回房休息，如有动静，马上敲起醒魂钟！希望此事能有善终，否则以后我如何面对武当历代掌门.。。” 转眼已是将夜，月亮才刚露出眉梢，只一会儿工夫，整个武当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武当山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就算是大白天也要花上半个时辰方能进入武当观内，然而此时一个人影就着朦胧的月色在这条小径上奔走，看的出此人的轻功非常了得，无论是高坡还是洼地都如同走在大街上一样平坦，只是他的速度忽快忽慢，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突然那个人停了下来，接着便坐到一旁的草堆上，片刻后这个原本寂静漆黑的地方传出了这个人的声音：“小兄弟，你跟了我这么久，不觉的累吗？还是过来歇一歇吧，万一把你累坏了，你爹要我赔他一个宝贝儿子，我可赔不起。”话里充满了揶揄的味道，只是在这寂静的野外突然响起这个声音，难免让人感到害怕。 这时，声音从旁边的一个草丛中响起，“吓我一跳啊！你.你.哎……累死我了….你怎么不走慢点？我怎么跟的上啊！还有啊，下次说话挑个场合，这么安静你突然出声我还以为有鬼呢！真是的..”随后便冒出了个小脑袋，原来是云来云去客栈的那个陈少爷。 而正坐在一旁草堆上的那个人，笑道：“你这个鬼精灵..我看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有家不好好待着，大半夜的居然来跟踪我，你想做什么？”最后一句话说的颇为严厉，看来这个人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三更半夜的会被这个小鬼头给缠上。 那边正呼哧呼哧喘气的陈万壑听完这话，心内十分的不服气，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你一声不响就跑了.别以为你救了我一命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陈少爷恩怨分明，欠别人的我一定会还，省得以后再来找我麻烦，说吧！你要什么？只要我陈少爷出的起的我都给，怎么样，便宜你了吧？” 原来这人正是在云来云去客栈中救陈万壑一命的杨百川。杨百川听完一阵大笑，觉得再跟这小鬼头缠下去肯定没完没了，当下心里寻思道“如今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何必再跟他纠缠下去”，于是乎站起身来，对陈万壑道：“小兄弟，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一定出的起。”陈万壑听了兴奋起来，跳了起来，立即说道：“什么东西啊？不会是想要我的命吧？”杨百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命？不值钱！你如果真的要报答我，就麻烦你不要再跟着我。回家一觉睡到大天亮，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忘了，然后再回去做你的陈少爷。现在我有要紧的事要办，小兄弟，有缘再见。”说完杨百川腾空而起，运起全身的身法，转瞬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万壑望着渐渐远去的杨百川气的直骂道：“我的命再便宜也比你的值钱！你小心碰到树上撞死！”骂完似乎还不解气，对着旁边一棵树狠踢了几脚。心里念道“算了，人家懂轻功，跑的比我快，要不是刚才他故意拖延，早就把我甩了，算了，还是回家吧”刚迈出几步，觉得不对，感觉怎么被杨百川给耍了，心里暗道：“你不让我跟，我偏要跟，敢骂我陈少爷的命不值钱，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过了一会，陈万壑思索起来，“嗯，这条路是通往武当山的，他肯定是要去武当山办事，嘿嘿，看我陈少爷怎么整你！”想完这些，陈万壑便兴奋的沿着这条路直上武当而去。 而杨百川，运起了全身的身法，飞速的运行，却忽然看见前面有颗碗口粗壮的大树，顿时间脚步已刹不住了，竟然撞到了大树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杨百川气道：“臭小子，说我撞树还真撞树了。”杨百川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天灵盖，在心里暗骂了陈万壑一句。 约过了半个时辰，陈万壑终于到了武当山玄青观的范围之内，他兴奋的一边想着待会儿该怎么整那个不识抬举的人，一边摸摸爬爬的走到玄青观的围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