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物
少年的身后背着一样用粗布紧紧包裹的长条状物品，这件物品在少年背后显得十分巨大，它超过了少年的头部，而尾部则与少年的脚踝并齐。 没有人知道少年背后背着的是什么，尽管它是那么的引人注目。那或许是把剑吧，从外观来看，这的确像是一把惊世骇俗的剑。 少年对这个物品十分珍惜，就算是睡觉的时候也会将它揽在怀中。所以其他人是没有机会得知“它”的真面目的。 不过知道些内情的人都会轻笑着摇摇头。在这个世界，武装的品质是直接由主人的实力或者说是天赋决定的，也就是说，主人的能力高低决定了他手中武装的品质。 “这个废物，能拿得起一柄凡铁剑就不错了。” “天晓得他背的是什么东西，不会……真的是一把凡铁剑吧？” 少年所过之处，周围便会传来一阵冷嘲热讽。少年每每低着头，手都会绕到后面，紧紧地握住身后的那柄“剑”。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人会出来怜悯一个天赋几近于零的废物。尤其是在风之领域的风吟之阶中的剑术学府。 风之领域的剑术学府，乃是大陆上极为有名的学府之一。不过这个学府也算是有些另类的存在，这里，只有一个导师，而且只传授暴风剑技，其余的一律不教。 而且学府内，尽是一些大陆上王公贵族的子弟，他们虽然现在穿着统一的作训服，但是每个人的身后却都有着璀璨得令人羡慕的家世背景。 “凌裂风，到你了。”就在少年发呆之际，从前方传来了一阵气息浑厚，音律悠长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乃是真正的剑道大师才可以发出的。而方才声音的主人，正是这所剑术学府唯一的导师，威德。 凌裂风缓缓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稚嫩的脸庞，眉间却透露出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气概，坚毅，稳重。 威德对上了少年凌裂风的双眼，浑身一震，心中暗暗叹惜道:“如此努力却没有回报，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少年那恍若皓月的双眼，纵使是他这个修炼剑道多年的大师，也无法恍若无睹，心中则是充满了对于这名弟子的惋惜。 “小风，再来试试吧。”威德叹息道，指着他旁边一个类似于木傀儡的事物。这个木傀儡乃是出自机械领域内知名机械大师之手，只需在上面砍上一剑，便可以测出挥剑者的天赋资质。 所以攻击木傀儡，算是威德大师检验门下弟子的一项常规标准。 凌裂风在上一次的测验当中，击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分数，那便是几近与零，跌破了木傀儡可以感知的下限。 而他的这些同门当中，最差的也有300分值。 凌裂风沉重地点了点头，缓步上前。他背后的那柄“剑”显得太笨重了，以至于他的动作十分缓慢。 “哟，我说小风，你背着个凡铁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累不累？” “是啊，要不你喊我声大哥，我明天送你一把精铁剑？” “哎呦，我忘了，你这个废物恐怕是使不动精铁剑的吧！” “噗哈哈……” 一路上，沿途的同门顷尽言语冷嘲热讽，有几个岁数稍大的，竟开始暗地动手动脚。 一名灰发少年，伸出他的脚，而凌裂风恰巧被这只脚绊住。一个趔趄，幸亏背后负重不小，这才没有摔倒。 威德站在最前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但他不能出手替凌裂风出头。蒂亚大陆，原本便是强者为尊，而强者，理应享受作为强者的权利。所以弟子之间无论做什么，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不会出手阻拦。 凌裂风稍稍皱了下眉头，稳住身形，继续向前走去。 “南傲，向我哥哥道歉！” 就在此时，一道清澈且又显得稚嫩的女声传了过来。凌裂风闻言，自嘲一笑，将头转了回去。 入目的是一名身材纤细，肌肤若雪的少女，她正一脸冰冷的盯着灰发少年托尼，草属性灵力正在她的小手中狂舞着。 “馨儿，别闹。”凌裂风说道。 这个少女眉头紧蹙：“哥哥，他刚才明明是故意的。” 南傲被这少女一盯，原本额头位置冒出了一层细腻的冷汗，不过待凌裂风说完话后，脸色立马回转，带着轻蔑地说道：“楚琴馨，听到没，你那个废物哥哥叫你别闹呢，不要仗着你5000的分值，便可以在这胡作为非，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机械领域的大皇子！还有，你不过是个来参观的，别乱指手画脚！” “哼哼，搞不好以后，你还会嫁给我呢……” 后面则句话还未说完，楚琴馨手中的草属性灵力一瞬间爆发、凝聚，那看似柔弱无力的藤蔓一瞬间将南傲给死死的缠绕住，将托尼的脖颈位置勒得紧紧的——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哥哥让我别闹，是他宽宏大量，而我，则不会对你这种小人留情！” 楚琴馨语罢，打了一个响指解除了束缚。毕竟自己只是来探望哥哥的，在这里动手伤人搞不好会被轰出去，哪怕自己是龙之领域的公主也一样。 南傲重重的吞了口唾沫，不敢再多说什么，慌忙退却到了人群当中。 威德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亦是暗叹不已。这楚琴馨虽然是凌裂风的亲meimei，不过兄妹二人之间相差犹如天壤。而且更为奇怪的是，楚琴馨的姓氏是和她的母后姓，而不是跟她的父皇姓。 凌裂风的天赋几近于零，而meimei楚琴馨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天赋。5000数值！威德知道，在他还是一个十二岁少年的时候，绝不会有这么高的数值。 想到这里，威德又瞧了一眼凌裂风，一时间心中有些复杂，而后再度叹息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了失望。 当凌裂风接过测试用的木剑，砍在木傀儡上面时，威德的心灵再次被失望所占据。依然和上次一样，没有任何的数值显示。 “小风啊，你也不要太过失望，修习剑道，天赋并不是唯一的。剑道，首练其心。”威德说道。 “剑道，首练其心……”凌裂风轻声重复念了一遍，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威德心头有些可怜这个弟子，凌裂风在他门下，无疑是最为勤奋的。不过被天赋所限，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没有习得哪怕一招的暴风剑技。 威德伸出手，在凌裂风的肩头重重地拍了几下，眼角的余光则打量着凌裂风背后的那柄剑，心中暗道：“龙皇啊，这几天你让我把这圣剑转交给小风随身带着……恐怕就是为了让小风能够觉醒这圣剑而做的准备吧？” 测试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楚琴馨再次被邀请进行测试，结果再度被测出了5000数值的极高天赋。她虽然在旁人眼中是个强大的怪物，但在凌裂风身旁，却只是个黏人的乖meimei。 “哥哥，你不用在意其他的人的看法，在馨儿眼中，哥哥是最棒的！”楚琴馨冲着凌裂风竖起大拇指，甜美的笑容就像是阳光一样温暖人心。 “馨儿，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应该面对现实。龙之领域出了你这么一个天才，也算是非常不容易了。”凌裂风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楚琴馨的小脑袋。 楚琴馨此刻则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朝凌裂风的怀中靠去。凌裂风并没有拒绝，将比自己小了一号的meimei抱在了怀中。 南傲这时候也测试完毕了，木傀儡上面的数字最终稳定在了1000数值。他轻笑一声，甩了甩一头被精心打理过的灰发。虽然这个数值在楚琴馨面前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剑术学府，他可是前五名的存在。 “凌裂风！你先不要走，我机械领域大皇子托尼，在此向你发出挑战！三天后的剑技大会，希望你能和我同台竞技！”南傲从后面走了过来，拦住了凌裂风兄妹。 “哥哥！”楚琴馨刚想上前教训一下南傲，却在凝聚灵力的前一刻被凌裂风拦下了。 “怎么？龙之领域唯一的继承人，你不敢吗？”南傲忌惮的看了楚琴馨一眼，而后轻蔑的一笑。 南傲这一招无非是精明的，他直接将自己与凌裂风之间的决斗，上升到了国家高度。而这种情况下，不答应南傲的挑战，受辱的便不只是他凌裂风，而是整个龙之领域了。 当然，就算是他不用这样无耻的一招，凌裂风也会接受他的挑战的。 “我答应你。”凌裂风咬了咬牙，眼神中满是坚毅。 “好，不过既然是决斗，便应该有些彩头。这样吧，我赢的话，我和你的好meimei结婚以后你便不要多话，如何？”南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如饿狼舌头般贪婪的眼神上下舔着楚琴馨。 “南傲，你敢！”楚琴馨碍于凌裂风而无法出手，不然的话，她说不定会真的将托尼用带刺的藤蔓勒死。 凌裂风看了一眼楚琴馨，双眼有些通红。随后，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龙之领域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珍贵的。但是楚琴馨对于他来说，则是更为弥足珍贵。 “行，我答应你！”凌裂风睁开了双眼，眼白位置布满了血丝，瞧起来有些吓人。 “哟，样子挺恐怖的嘛！哈哈哈，不过到时候输了的话你还得给我磕个头，再叫我几声大爷，如何？”南傲声音渐渐扩大，为的便是引人注目。 “哥哥，我相信你！你可是得到圣剑承认的人啊！”就在此时，凌裂风的手掌心传来了一阵瘙痒，却是楚琴馨在他手心当中缓缓划过。 这是凌裂风与楚琴馨之间发明的一种只有兄妹二人才知道的传音方式。而这些动作，传达的便是上面一句话。 “哥哥，你可是得到圣剑承认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