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猜测（中）

    “其实也不是具体的什么东西，就是一大堆东西上有两个像犄角样的东西向上伸出，感觉有点像是什么东西的雕像，然后在它的上空就出现了那道入口。”灵血尽力地回忆之后说。

    “中间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们没有搞清楚就那样在里面一驻四十年，真不知道是要佩服你们的勇气，还是——”

    还是要佩服你们的无知。苏小飞把未说完的话吞进了肚里，眼睛望着灵血。这时她的感觉慢慢变得略清晰些了，她知道灵血对自己所要问的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明白的真实原因是，灵血对这一切其实是没有特别关心过的，只有在别人讲到类似的事情时，他才会突然记起相关的一些事情。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灵血的思维和记忆都不是连贯延续下来的，反而有种很多事情是他很久没有回忆或者干脆是被他自己尘封起来了的感觉。这感觉就好像是在读取某个记录卡里面的记录似的，没有相关的检索条件，就不会知道记录卡里面到底存了些什么内容似的感觉。苏小飞自己是再造人，有过重拾记忆的经历，这样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她自己刚被再造之后的一段时期内。当然，灵血在苏小飞的眼里是活生生的人，而且也是天幕中众多自然人（区别于再造人的称呼）之中的一个。所以苏小飞也没有主观地就去怀疑灵血是个再造人，她只是静静地思索着自己进入天幕之后遇到的事情，可是她又总结不出什么来，总感觉项然和灵血的影子交替在她眼前晃，一边预感着项然肯定是有某个计划来针对天幕一旦消失的，一边又在猜测灵血为什么记忆如此混乱的原因。

    原本苏小飞进入天幕之后的一个任务之一就是试着找到凌霄，同样寄存了很大的希望在凌霄的身上，企望他能帮得上大忙，可是才进来一天就看到这个现在自称“灵血”一受到点刺激就有点发飚倾向的凌霄，她就开始怀疑凌霄是不是真的如别人眼中的那样重要，加上刚才对灵血记忆的推测，她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对她来说简直不太可能出现。所以苏小飞重重吐出一口气，将脑子里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抛到了脑后。她这么一做，马上感觉脑子里面轻松了不少，可是一样东西马上又跳进了脑海，想到这样东西之后苏小飞的心突然一跳，奇怪的猜测突然又在她的心里跳来跳去。

    “灵血？”苏小飞将之前的猜测强行压在心底，在心里将这“灵血”两个字反反复复地念了几遍，她突然想到灵血刚才提到第一次出到天幕之外曾在小山坡上看日出日落的情形，十几年前的凌霄是十来岁的样子，他现在看起来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这感觉就是凌霄是凭自然成长而达到现在这样的年龄的，而不是像她和刘云那样是因为再造系统更改了他们的寿命和衰老基因而使她们（所有的再造人）看起来都和四十年前差不了太多。岁月无情，这是对自然人来说的，四十年的岁月不可能使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仅仅只是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可是四十年的岁月却偏偏没有在她们的脸上留下多少风霜雪月，包括项然也是如此。

    “难道——”苏小飞感觉什么东西在冲着自己的喉咙，可是她又不敢太过早下这个结论，所以苏小飞又问灵血道：“你凌霄这名字不好吗，为什么又称呼自己为灵血？”

    “凌霄也是我，灵血也是我，就好像小霄是我的小名一样，灵血这个名字比凌霄好啊！我看孟语和小雨她们都很喜欢我这个名字的。”灵血随嘴就这样说，可是话一出口发现苏小飞的表情有些奇怪，顿了一下，嘿嘿一笑，问：“被你发现了啊？”

    苏小飞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并没有希望真的会和自己设想的一样，听到灵血这样说，苏小飞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研究室下面的那套似乎永远没有启动过的克隆装置，这个先前在脑海里面跳动有点模糊的设想终于清晰地跳了出来。“面前的灵血只是顾昌明克隆自凌霄的一个复制体吗？是派出来分散项然他们注意力的？所以他自己才不能清楚地回想自己的记忆，大概记忆是直接灌输凌霄的记忆吧！”苏小飞终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可是苏小飞马上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她不想破坏顾昌明的计划，她要注重大体，必要时配合顾昌明的计划，所以在那之前她要想法说动灵血去解救顾昌明，然后得知顾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于是她的眼睛紧盯着灵血，希望他能再进一步说明。

    灵血并不知道苏小飞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解释道：“灵血灵血，是有灵性的血脉的意思。顾叔叔曾说我继承了祖先纯洁灵魂的血脉，所以在一次大睡之后，我就突然觉得我叫灵血也不错，至少还有点神秘感。所以我平时就偷偷地称呼自己叫灵血。”

    墨霏齐听灵血这样一说，拍着灵血的肩膀笑问：“所以在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称呼自己为神秘人，是不是想弄得更神秘一点出来？”

    灵血笑了。

    苏小飞对灵血这样的解答有点失望，可是再接着一想，知道那肯定不是“一次大睡之后”的突然醒来，估计是被克隆之后恢复意识时的情形。看了看正和灵血谈兴正浓的墨霏齐，她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再有进展了，就住了口。

    等所有人都回到了山洞入口处，灵血就追问刘云：“你刚才讲当年项然他们回到母舰之后的调查结果，结果到底是什么？”

    刘云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道：“当项然回到母舰，并布下天幕之后，我们就开始调查他们的动机，后来我们发现——”

    苏小飞突然打断刘云的讲述，对灵血等人说：“还是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