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声东击西之计
看他们上车离去，南义拍拍老江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无论他们会不会真的去你那学什么，至少那1万不会再催你了——准备大餐咯？” 老江会心地笑着：“一月为期，一个月内他们都不再催，管他来不来学，我都放心了；然后就大餐伺候？” 两人你拍我我拍你的闹，一如年少以来任何一次。 阿蓝是不知情的，在一边干看了会，就问一边的晓兰：“怎么样？散了，还是回去再坐会？” 晓兰本是看着南义两人打闹，这会被问也没立即回答，倒问南义：“你们怎么样？” 南义看老江还有话说的表情就说：“难得一聚，老江没那么快回去吗？反正阿霞也在，没人催你。” 老江呵呵笑：“我是巴不得直通下半夜好去干活的，我是说你呀！你可是有人催的——” 南义故作轻松：“我也没关系啊——”为表示他真的没关系，就主动提议：“还早，再上去坐会吧？” 大家便依言转身回走。 以前，感情还好的时候，这样的出去聚餐，整天没和方琪见到面，南义是很想早点回去的，一是见到她踏实，再是自从孩子出生后，想到孩子要早睡，就尽早赶回去帮忙照顾小孩洗漱上床，剩下的时间就是两人的；但是半年以来，方琪不肯接近他，回去也是一个人呆着，所以他逐渐地就不想那么早回去，就和老同学老朋友们呆到散场才走了，至少有个伴，可以聊个大天什么的；只是今晚，因为答应了杜娟要早点回去找她，想到她一个人在住处难免会想起他，还会想着他说的商量买新床的事，便多少有点心急。他清楚，只要他想早点回去，其实没有什么阻碍，打声招呼说走就走了，剩下的几位要么继续聊聊，要么也散，都不是问题。但是他终究没有打算就走，也是不想给大家知道他心底的那个杜娟的存在，就当是他们已经知道的他和方琪闹别扭不肯早点回去好了。 慢慢往回走，南义不由得想到，就是半年多来和方琪的不合拍，以致老江一直担心他，自己有了那样的麻烦都不敢跟他说，3月份就被张千生和阿秀这样算计都只能自己扛着，两个月时间他和阿霞该是受了多少的折磨！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想起这个，南义就惭愧，也想留下来多跟这个老哥们多会儿话了。 一行人再回到二楼的平阳堂包间，虽然已经买了单，也离开了一会，但是晓兰有交代服务员说还要回来，所以杯盘碗碟都没有撤。大家各自归位，该喝的还喝，该吃的还吃。 南义首先检查茶壶，发现茶水已经不多，也冷了，便拿起送出门口给服务员叫换新茶水上来，顺便问一下买单没有。服务员说已经买过了。他回来坐下就问：“谁买的单？” 阿蓝指晓兰，晓兰也自己举了下手。 南义便去掏钱包，一边掏一边说：“我把钱给你——” 手被旁边的老江按下：“下次你再给了。” 南义看看他又看看晓兰，晓兰便指了下老江：“他给你付了。” 南义嘀咕一句：“好，你大方，我领了。”便不多言，收回钱包，接过服务员拿回来的茶壶，给各位换茶。斟到阿蓝跟前的时候，轻轻地说：“你说的那个事情，打探清楚了，不用担心了。”说着笑笑，阿蓝也笑，心照不宣地都去看晓兰。 晓兰是很有爱心地，一个劲跟两孩子聊着什么，逗得优优哈哈大笑，但是萍萍却不怎么笑，好像还有心事的样子。 南义坐回来喝茶，刚和老江聊了几句，手机响了——是方琪。 他拿起看了，微微愣了下。近几个月了，她不太管他的进出，更鲜少主动给他电话。 老江也看到了，用手肘碰碰他，诡秘地笑：“催你了吧——没事了吧你们？” 南义当着大家的面接起。 方琪淡淡的声音：“吃完没有？我来了接你们。” 她有时候做事情就是这样：她决定要做的，马上就去做了，都不给你商量，也不给你留思考的余地的。南义一向反感她这样的做法，经常当他是小孩，做什么事情都直接代他做决定了；而要是哪些事情他学她这样的做派，她就会对他诸多指责，尤其是事情没有如她的愿做好的时候，比如擅自离开刘山的贸易公司，她一直恼他！ 南义的反感立即浮起来，但他还是能尽量忍住。要是往时，他也就顺了她了，但是今天因为要去找杜娟，他不想和她一起回去了，还想到杜娟不上班，可以在她那过夜，就不能跟方琪一起回去了，还最好的是让老江打下掩护，就说去他那住一晚，省得方琪多想——毕竟没到那一步，也不想她太难堪。 没听到南义的回话，方琪的声音再来：“我已经到了楼下，你带优优下来吧。” 南义简单应了个好字，便低声和老江说：“方琪来接优优回去，跟我一起下去一趟；我晚上去你家住。” 老江信以为真，开心得喜笑颜开：“真的？那太好了。”便带头去吆喝优优：“优优走！你mama来接你了。” 优优便马上离开晓兰和萍萍，跑到爸爸身边要他抱。南义只是抚抚她的头，没抱，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抓了提包，教小孩跟大家说再见。优优乖巧地挥舞着阿霞送的小玩偶给大家一一道别。 晓兰只看了一眼南义，看到他虽然是淡淡的神情，但是也知道，那个人尽皆知的疼爱他到骨子里去的妻子来接他了——便不忍多看，就去跟优优道别叫她下回还要来邓阿姨家吃饭和萍萍jiejie玩。 看着优优出门，萍萍有点难过，抱着她mama说：“爸爸都不来接我们。” 晓兰镇定地说：“不用啊，我们这么近，几步路就走回去了。” 阿蓝也说：“可不是；蓝阿姨我这么远，也没人接呢。” 这么一对比，萍萍好像比较释然了，就问：“那蓝阿姨你怎么回去呢” 阿蓝便给小朋友解释她回去的路线：“我要先坐地铁再转公车哦……” 南义和老江一人牵着优优的一只手走近方琪停在食府门口的车，拉开后门让优优上去，自己并不上，只对优优说：“优优乖，跟mama先回去，爸爸还要和江伯伯他们聊天喝酒，晚上可能都不回去。” 方琪坐在前边，铁着脸，一言不发。她显然没有料到丈夫会不坐她的车回去。 优优不会想那么多，她听爸爸说不回去，便扬手摆摆准备给爸爸道再见，可猛然又想起她的玩具，又提了：“那爸爸，你自己回去的时候也要记得买我的猫猫啊。” 南义笑：“当然，爸爸记得的；晚上爸爸回去，优优也已经睡觉了，不用等，明天起来就看得到了；要是爸爸晚上没有回去，那明天回去也会带给优优的。” 优优还是很信任爸爸的，便懂事地点头，又怕不够踏实，伸手出来弯下四指，剩个小尾指立着：“爸爸，拉钩。” 南义好脾气地跟她拉了，带她一起说：“拉钩拉钩一句话，说话算话不许变！”说完，南义给她关门，“优优坐好哦，mama锁门了。” 他这么讲，虽然没有直接和方琪对话，也是给了她提示；她便落了车门锁，又关起了窗。 南义退后一步和老江并肩站了，看她们起步走开去。 老江只在刚开始过来的时候从车窗里给方琪点了下头算是招呼，没说过话，也没听到方琪说一个字。 见车子走了，两人转身往回走，老江问：“其实你们，还是——” 南义转头向他一笑。 老江摇头：“搞到我刚才听你说她来接以为你们没事了——那你真去我家？” 南义想起来了，便立住：“今晚不去了，改天再去——等孩子们下来，再过去看看他们。你上去跟大伙说我先走了。” 老江不免担心：“你不坐方琪的车，这会又走？是要去哪里？” 南义不想给其他人知道杜娟的存在，包括这个哥们；不是不信任，是怕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所以他说：“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去处理——晓兰他们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回去了就是；而要是方琪真的联系你，你就说我在你家——” 老江猛然觉得这里边不简单，有点凝重。 “万一，我说万一，”南义基于方琪的性子多想一些，“她要是叫你给我说话，你就说我喝醉了睡觉了。” 老江有点担心：“你们是蛮严重的的问题吗？你不想回去？而她还会到处找你？” 南义苦恼极了：“她未必会找，我是这么给你说，让你有个准备。我真不想回去——” “那你究竟去哪里？安不安全？” 南义知道老友替自己担心，终于也不想瞒了，就咬着牙说了：“我去另外一个女人那里。” 老江目瞪口呆，眼珠子都睁圆了要掉下来：“你——”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一片都是传统的客家人的人堆中，实在是石破天惊的；何况他是陈南义，大家印象中那个有个能干老婆被老婆宠到没天的幸福小男人！ 话已经说开了，南义反而没有负担了，迅速去格开哥们指过来的手，拉他到一边去，低头盯着鞋尖想了好一会，终于说出口：“我一直没和你说，也是这样的话不太好说出口。方琪她不让我进房，我们从过年回来到现在，基本就没有同过房。” “啊——”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老江真是头一次听说。无论是哪个男人面临这样的事情也是受不了的吧，何况还是自己的哥们。他真是替他难受。 “老江你知道我不是那样乱来的人！我是被逼得没办法——你知道我那方面，本来比你们都强吧，你们还天天都可以——我呢？我满身的火，消不了！开始的有段时间，我大冷天天天晚上冲冷水……我憋到连撒尿都痛……”说着这些不为人知的辛酸，南义自己都难受。 “你跟她谈了吗？” “谈啊，你觉得我会不谈？她说不想做，我能把她怎么办！我每次才进房间去她就叫我滚！我硬来她就敢使劲乱踢——你说这样有什么意思？” 老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听着听着就为他难过，眼眶都红了；想起他说的另一个女人，就没有反对了，“也是，你也还怎么年轻，我想象得到——你说的那个女人，可靠吗？” 南义讪笑开，肩膀一耸：“我现在一无所有，没人能把我怎么样——不过，也是个好女人，她知道我没有收入，并不在意。” 老江又觉得这样的事情是那么遥远来了，“她，想要你离婚吗？” “暂时没到那个地步——前几天还跟方琪谈过，她明言不会和我离。” 老江摇头，搞不懂该怎么去面对了，只好叹口长气。 说起了这个女人，南义挺急切要回去了，便和老江作别，再告诫老友别为他的事情担心他会处理的。 老江也不能多说什么了，也不多留他，直把他送旁边的地铁口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