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众将来询
不待花木兰回答，也术继续说道：“殿下说，他曾经答应过一个人尽量阻止战争发生，现在他食言了，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所以纵使开战，他也不能领兵，这个人就是你。” “一面是他的父亲与恩师，一面又是你，殿下夹在其中两面为难。从那之后殿下整日醉酒，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洒脱与欢乐，只希望能够通过麻醉自己忘却所有的烦恼，说实话我跟随殿下六七年，从未见殿下那么痛苦悲伤与为难过。”说到这也术满脸的同情与伤感，那段时间他整日陪在多伦身边，十分清楚他有多么痛苦与为难。 过了一会也术继续说道：“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魏国与柔然都调兵遣将，在边境囤积重兵，大战已经难以避免，当时若是殿下不出征，吴缇殿下才略不足，难以担当大任，那只有大汗亲自领兵。”也术说道这面带愠色看着花木兰说道：“你只知道责怪殿下违背了诺言，那你站在他的立场上想过吗，你一个女子都知道替父从军，殿下作为人子，将大汗气病已经是极为不孝了，难道还能让老可汗带病出征吗？” 也术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继续说道：“花姑娘，你知道吗，在知道魏国将天下第一绣女作为和亲公主即将嫁入柔然后，他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按照你家里的格局亲自为你准备了一座绣帐；后来听闻和亲队伍从平城出发，殿下奔驰百里从王庭一直赶到边境去迎接，只想早点见到你；当看到西海公主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后，他把自己关进为你准备的那座绣帐中不见任何人。” “当殿下答应可汗决定领兵作战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五凤谷找你，当猜测出你可能来边关后便在边境贴出告示，一是为了安定民心，另一个就是希望能够让你知道他在边关领兵，希望你会来找他；即便是在作战时，他仍是对你念念不忘，以殿下的身手，你射他那支箭他其实是可以躲过的，只是因为那一刻听到了你的声音才忘记了闪躲，要不是殿下有赤炎软铠护身，恐怕那时就会死在你的箭下。” “从那之后殿下一直十分忧郁，那晚上殿下梦到了自己在战场上将你射死在自己的箭下，有在第二天巡营时看到那支箭刻有花弧的名字，这两次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脸色惨白，满脸的恐慌与担忧，担心你或者花爷会出事，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殿下有过如此害怕的神色，虽然猜出你在边关，但从未想到你会替父从军在对面的魏军军营中。” 后来得知你被他亲手射伤生死未知，殿下彻底失去了理智，竟然想孤身闯营为你送解药，你也知道殿下刚刚大败魏军，若是孤身前往会是什么后果。后来更是想一出是一出，还想更改作战计划、纵使有可能会使两万大军全部折损也在所不惜。那些都是在西域跟随殿下征战多年的嫡系大军，也是殿下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爱兵如子，平时每损伤一个殿下都会十分心疼，这次为了救你，尽管知道有全部折损的可能，可是殿下却没有一丝犹豫。那一刻我真的被震撼到了”也术说道这里满脸难以置信的说道：“我从未见殿下如此在乎过一个人，他将你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也术说道这里看向花木兰问道：“花姑娘，将心比心，你又为殿下付出过多少呢，即使殿下杀了不少魏军，但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换位而言，若是我们败了，你们会放过我们吗？” 看花木兰仍默不作声，也术摇摇头满脸不解继续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和殿下为敌，大汗对殿下十分器重，将来的汗位非他莫属，进一步说，若殿下真的灭了魏国，入主中原，那他就是将来的皇帝，你就是皇后，即使殿下南进中原没有成功，那你也是柔然的汗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地位无尚尊崇，天下多少女人想要而又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你都可以轻易得到，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珍惜呢？” 花木兰一直默默的坐在床上，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划过她的脸庞滴落身前的锦被之上，身前的一大片被褥被泪水打湿，而他对这一切毫无所觉。面对也术的斥责她无言以对。 是啊，自己都知道替父从军，多伦又怎会让自己的父亲带病出征呢，如果是多伦战败了，己方士兵也会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刀剑刺入柔然人的身体。 自己之前只知道责怪多伦违背了诺言，痛恨他残杀自己的同胞，却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从也术的话语中，也可以想象的出多伦在柔然的那段日子有多难过，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自私了，内心里充满了悔恨与内疚。 说出了心中憋闷已久的话，也术心里也舒坦了不少，见花木兰的神色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最后告诫道：“花姑娘，今日也术有点僭越了，希望你不要怪罪，但为了殿下我也别无他法，殿下性格倔强，这些苦楚他肯定是不会对你说的。我不想看到殿下整日生活在苦痛悲伤与矛盾之中，更不想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遇险。殿下这次大难不死是天大的幸事，如果你真的爱殿下愿意和殿下在一起，你就是我柔然的王妃，也就是我的主子，我会向忠于殿下一样效忠你，若是你还是接受不了殿下领兵攻魏的事实，我希望你能离开他，殿下是我柔然的全部希望，我不想他毁在你手里。这次殿下被刺之事的知情者我都下了封口令，绝对不会外泄，你也不要再想了，好好休息吧，也术告辞了！”说完也术又看了花木兰一眼，快步离开了。 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秋日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今日是大那领军开往赤峰关前线的日子，用过早餐后，整个大营渐渐开始忙碌起来。 也术守正趴在多伦床边熟睡，昨晚从花木兰营帐中出来后他就径直到了这里，多伦虽没有生命危险，但此时昏迷未醒，军营里有不少丞相的党羽，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隐约中也术听到外面有一阵吵闹声传来，也术一下子就被惊醒，刚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刚走到外帐就见一名侍卫急促的跑进来，满脸焦急的说道：“卫队长，大那和祝龙、木骨、木鹿几名将军在外面，说大军要出发了，希望殿下能够为大军送行以便鼓舞士气！” 也术满脸不满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殿下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见，让他们回去，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行事。” “我说了！”那名侍卫满脸为难的说道：“可是他们说殿下身体不适作为下属更应前来问候，希望能见殿下一面，否则他们心里不安。” 也术听后眉头一皱，几人的要求合情合理，若是让他们见到多伦，那么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他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若是不让他们见，反而更让人生疑。 “啊…”就在也术皱眉沉思满脸为难时，一声响亮的女子的尖叫声传入耳中，忽然灵光一闪，脸色逐渐缓和了过来，神情一松向帐外走去。 走到帐门口，就看到大那、祝龙等人将绿竹围在中间，正在厉声质问着什么，绿竹被吓得瑟瑟发抖，一言不发，脸上尽是惊恐，几名侍卫满脸为难的站在一边。 也术微微一笑走过去，明知故问的说道：“现在出发在即，几位将军不再各处整军到这里有何贵干啊？”边说边把绿竹拉开，示意她回帐中去。 “也术？”大那初见也术从多伦帐内走出也是一惊，但很快缓过神来问道：“也术，你来的正好，听说殿下身体不适，我们特意前来问候，让你的人放我们进去。” 也术叹了口气满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了各位将军，殿下需要静养，此刻不方便见人，也不方便为大军送行，特意让我来告诉几位将军一声，一切行动按照之前计划好的执行。” “这倒怪了！”大那满脸疑惑的问道：“殿下昨天还好好的，不知究竟得了什么急病，连见人都不方便！还有…”大那指着那顶大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女人在殿下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