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化羽凡
【第四章】化羽凡 “小兄弟，你这病我看不了，不过我们这倒是有个能看你病的人，你等等。”大夫温和地说完，然后就出去了。 按照我一向勤俭节约的良好品行，自然是不会去大医院的，而是在医专附属医院看的，而且这里最大的福利就是那些医专在这里实习的小护士，一个个水灵灵、白嫩嫩的，一掐都能掐出水来，不过我也就是饱饱眼福的份了，谁让我肩膀上还趴着欢姐这只大黑猫呢？ 给我看病的大夫是一个年龄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留着三七分头，梳理的整整齐齐，皮色黄白，尖下颌，眼角多少有点儿下垂，身材一般，在他这个年纪的人里就算是保持的很好的了，说话多少带点儿东北的味道，也很和气，不过在他检查了我的伤处后，眉头就皱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就有了如上的话。 大夫也走了，我闲着没事就打量起了这叫化羽凡的大夫的诊室，面积不大，目测四十平左右，向阳，窗台上放着两盆盆栽，不过我一向不怎么喜欢这一类东西，所以叫啥也不知道，靠墙是一张病床，床头是一台老式的心电图机，另一侧也就是我现在坐的地方，一张办公桌，一边一把红漆木椅子，都是有点儿年头的东西了，坐上去都有些晃悠。桌子上无非就是笔筒、病例等一些医生常见的东西，在门后是一个铁皮柜子，不过锁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一间诊室而已，唯一稍微引起我一点点兴趣的就是这个化羽凡大夫在桌子上放着的一尊小瓷像。 瓷像不大，也就是十厘米左右，做工很不错，极其精致，头发、眉毛都根根可见，塑造的是一个盘膝端坐、右手立在胸前，左手怀中抱剑的中年道人，身穿绛紫色八卦仙衣，双目微闭，面色平淡，双眉之间一道若有若无的紫韵直通发髻。 虽然就只是一尊巴掌大小的瓷像，给我的感觉却是如此巍峨，如同山岳不可动摇，尤其是那种摄人心神的凛冽气势。 “这是什么神像，怎么从来就没见过，吕洞宾的？”我在农村长大，各色的神仙佛爷的雕像看了不知凡几，实不相瞒直到现在我家还供奉着一尊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和武财神赵公明的神像，据说是我奶奶陪送过来的，现在算算也要小七十年了，我奶奶是一个很信神佛的农村小老太太，闲着没事儿就跟我讲什么黄皮子换命呀、小鬼扛着招婚牌呀之类的故事。 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摸摸这尊让我感觉非比寻常的小瓷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同时化羽凡大夫的咳嗽声传来，当然这里的咳嗽并不是说化大夫他感冒病了，而是告诉我他回来了，那尊瓷像你就不要摸了，这一点规矩就算是我从农村来的我也是懂得的，赶紧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转身看去。 只见化羽凡大夫陪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这老人并没有像化大夫一样穿着白大褂，而是一身宝蓝色的丝绸唐装，身高和我差不多，体型偏瘦，头发也是三七分，只不过是花白的颜色，相貌和化羽凡大夫有五六成相像，估计应该是有什么血缘关系的，颌下一缕山羊胡，根根透风丝丝露rou。 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老人的一双眼睛，丝毫没有上年纪老人该有的浑浊感，反而精光烨烨，甚至比我这大小伙子还要有神，脸色红润，整个人的气质…该怎么说呢？就很像那种退居二线的老干部那样，还是那种官很高的老干部。 “羽凡，这小兄弟就是你说的那个人？”老先生看了我一眼后问身边的化羽凡，化羽凡很是恭敬的点点头，恭声道，“就是这位，他的情况很像您说的。” 老先生抬手止住了化羽凡，两步走到我跟前，先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地打量了我一遍，看的我都有点儿脊梁沟儿发毛了。 “掀起衣服我看看。”老先生随口说着，而我则老老实实地撩起了衣服，那两道吓人的紫黑色血印子就露了出来。 老先生先是用手在边缘的地方轻轻按了按，可就是他已经很小心了，我还是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不过在外人面前怎么着也得有点儿爷们儿该有的骨气，只好咬着牙硬忍着不出声。 老先生收回手，拇指和中指搓着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头也是微微皱了下，“小家伙你还真是命大，这样的伤你居然还能自己上医院来看病，看来你也不简单呀。”老先生笑呵呵地说着。 可我却是听了个稀里糊涂，我这伤的确挺重的，不过也就是两道血印子而已，怎么我听这老爷子话里的意思跟我好像要死一样，右手抓了抓后脑勺，“这个…老爷子，我这病能看好吗？” “哈哈哈…”老先生捋了下颌下胡须，哈哈笑了两声，“小家伙，你这伤除了我这里整个沧古市都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好，你就放心吧，你这条命保住了，羽凡，你带他先去我那里等会儿，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好多年都没有遇到这样的病人了。”说罢就豁然转身离去。 “走吧，小兄弟，”化羽凡把白大褂脱下来挂在了门后的挂钩上，示意我跟他走，“对了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啊！我叫张巫，您叫我小巫就好了，化医生，敢问刚才哪位是？”看着化羽凡这意思貌似是要带我去别的地方，心里不由得有些犯嘀咕。 “哦，刚才那位是我大伯，也是我师傅，你放心吧，只要他肯出手，就算你刚咽气他也能把你从黄泉路上拉回来，咱们赶紧走吧，他老人家可不喜欢等别人。”从言谈举止间可以看出这化羽凡对他的大伯那是相当的尊重，而且听他的意思他这大伯的医术应该相当高超。 “那个…化医生，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一个穷学生没什么钱，恐怕付不起医药费，我还是去别的地方好了，真是对不起。”说完就准备离开，心里暗暗冷笑，“哼，你们还真以为我张巫是没长大的三岁孩子？这里怎么说也是正规医院，看看病撑死了能花多少钱？这要是被你带到什么私人的小诊所，万一讹我一下子，估计我这一个多月的工就白打了，咱们还是拜拜吧。” “小小年纪，猜忌心倒是不小。”化羽凡见我已经走到门口，笑说一声，右手已经搭在我的左肩上，五指微微用力，顿时我左半边身子就好像过电一样麻了，“你放心吧，我大伯看病从来不收钱的，就算你给他钱他都不收的。”一边说一边就拉着我走了出去。 你还别说，这化羽凡虽然是医专附属医院的一大夫，可他这车可是绝对的够档次，四个圈的奥迪城市越野，打开后车门直接把我就扔了进去，然后也不知道他掏出个遥控按了个神马东东，车门就再也打不开了，“小兄弟，你放心吧，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救你一命罢了，你呢就老老实实，你看你肩膀上那只黑猫多乖呀，别惹事就不会有麻烦。” 化羽凡说着已经坐到了驾驶位上，然后一脚油门，四个圈就一路绝尘而去，“对了，小巫呀，你呢，见了大伯他就称呼老爷子或者先生就好了，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任何关于外国神学的东西，什么上帝呀、圣母玛利亚呀，千万别提。” “提了又能怎样？”见车门打不开，索性直接靠在真皮沙发上生气，一只脚伸到前座副驾驶的座椅下面，另一只蹬着椅背，心里也盘算好了，你化羽凡现在不给我开门，等到地儿了你总得开门吧，到时候我推开门就跑，我就不信了，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跑不过你一四十岁的半大老头子？ “嘿嘿…小兄弟不要耍无赖，更不要打别的主意，”化羽凡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呀，说什么叛逆，其实就是欠揍，反正我是告诉你了，你要是不听劝，后果自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