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山巅一战！
在铁柱三兄弟走上北山之时，刚总正带着三十余号小弟奔赴城西饭醉团伙大饭店而去。 北山，水泥广场，满地枯叶；寒风呼啸，呜咽作响，三兄弟跨着大步，一往无前的走了上来。 “哼，我还以为你们这群犊子不敢来呢！”南霸天已经到了，身后围了五十多号小弟，个个染着黄毛，纹着纹身，望着铁柱，郭苏，张轻年三人，露出不屑的笑容。 “来了，就要杀你！”张轻年阴沉的笑道，露出满口森森白齿。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南霸天狂笑，搂着小秀与张灵芝上下其手，摸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北山上的气氛很萧瑟，带着杀机。 铁柱这边，只有他与郭苏，张轻年三人；而那边，五十多号人围拢在一起，远远望去，堪称人山人海。 “哎呦，兄弟几个来的都挺早啊！”北山广场外，一袭暗黑梵风衣，踩着日式木屐，背着大刀的老王上来了。 他依旧抽着五毛钱一根的大前门，满头杂乱的长发在风中恣意飞扬，看上去有种侠客风范。 铁柱从走出李家沟的那一天开始，到三十年后死去，留在他印象中最深的，是湘西县的混子们。 比如说城西的老大，刚哥；他总是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衫，披着那件很脏的大红色西服，下身穿着黑色短裤，脚上踏着擦得锃亮瓦光的大头皮鞋。 夏天湘西县城很热，但是刚哥依旧是大头皮鞋与大红色西服；冬天湘西县很冷，但他依旧是那条黑色短裤。 而老王呢，不打架的时候，穿的是牛仔裤与藏青色毛衣，腰上系着大红色裤带，脚上是日式木屐，而打架的时候，他会披上暗黑梵风衣背上大刀。 黑色西装，大头皮鞋，藏青色风衣，黑色礼帽，纯白色的围巾，这样的搭配，属于南霸天。 当时的湘西县，混子很多，但这样独特的装饰，却只属于这些很牛掰的人物。 他们一年四季，全是这身装备，认识老王，刚哥，南霸天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穿过别的衣服。 这，也是规矩！ 以后的90年代，拜金年代；2000年代的猩红年代，包括10年以后的堕落年代，铁柱再也没看到过这种标新立异的混子了。 “对决生死，先签生死状！”人都到齐了，大战也开始了。 哗啦一声，老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黑色的毛笔字，很苍劲的笔法。 “1986年11月25号中午12点，县城四霸之一，城南老大南霸天与职业中学王曌，郭苏，张轻年三人单挑，对决生死！” “生死状第一条规则，大战中可以使用砍刀，也可以不用，征询双方意见！” “第二，大战中，外人不得干预，干预者，剁手指一根，以示惩戒！” “第三，两人单挑，若一方认输，则征询胜利一方的意见；若胜利一方同意停战，则休战；若胜利一方不同意停战，则论决生死，认输无效！” “第四，单挑中失败且未死一方，不得寻找胜利一方任何亲人，包括朋友的麻烦，违规者，石沉湘河！” “第五，胜利一方，也不得寻找失败一方任何亲人，朋友，同学的麻烦，违规者，石沉湘河！” “第六，对决生死，不论谁输谁赢，都请双方珍重考虑，永远也不要轻易对决生死，珍惜生命！” “最后再问你们一句，对决生死，考虑清楚了没有！”老王嘶吼道。 双方人马都没有答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清楚了。 “好，若双方没有意见，过来签名，按手印！”老王大喊。 十分钟以后，铁柱，郭苏，张轻年三人和南霸天，小五，小六，都签完了生死状，也按上了手印。 “大战开始前，请对方挑选对手，若双方意见不合，抽签决定对决顺序！”老王看向了彼此对视的六人。 “第一场，谁先来！”老王背着大刀，站到了六人中间。 “第一场，我来！”那是郭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一指指向了小六。 “对方，接受他的挑战吗？”老王望着一身黑西服黑墨镜的小六。 “可以！”小六点头。 “第二场，你们派谁？”老王望向了南霸天一组。 “我来！”小五上前跨出一步，一指指向了铁柱。 “对方，接受他的挑战吗？”老王看着铁柱。 “接受！”铁柱沉重的点了点头。 “好，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便是张轻年对决南霸天！”老王大刀一挥，斜指长天，发出一记声竭力嘶的狂吼：“大战开始！！！” 北山，寒风卷起漫天枯叶，郭苏与小六，彼此对视，眼中皆是露出凝重之色。 郭苏长长的刘海在风中乱舞，他清秀的五官上布满了寒霜，让人感觉很冷。 小六，身高有一米八，比郭苏高了半个头，他身材很魁梧，容貌很平凡，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样子。 “双方是否使用砍刀？”老王问道。 “不用！”郭苏回答。 “不用！”小六沉默中说出了这样两个字。 “六哥加油，六哥加油，，，！”广场边上，五十多号混子放声嘶吼道，为小六加油打气。 “在比比老子把你们剁了喂狗！”老王嗷呜一嗓子，直接让场面平静了下去。 铁柱与张轻年站在一边，脸上都是露出担忧之色。 郭苏这一场，很可能会输，但这不是最可怕的，要是到时候郭苏认输，小六不干，那才真cao蛋，铁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郭苏被人打死。 “吼！” “吼！” 一声大吼，场中的两人都动了！ 他们皆是向前跨出一步，各自拳头紧握，猛地向着对方胸口轰去。 “嘭！” 一声闷响，小六巍然不动，郭苏的身体却直接向后飞出，狠狠地砸到了水泥广场上。 “小苏！”铁柱大喊，不知不觉间早已双拳紧握。 “我没事！”郭苏捂着胸口位置，缓缓站了起来，他胸口剧痛，脸上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为了不让铁柱与张轻年担心。 “再来！”郭苏大吼，疾步飞奔，最后直接飞起一脚，就向着小六的面门踹去。 “哼！”小六冷哼一声，身体微微一偏，直接让过郭苏。 “嘭！” 抓住郭苏的一条腿，小六一声大喝，直接将郭苏抡起，狠狠地摔在了水泥广场上。 “嘭！” 那一瞬间，郭苏的脸部狠狠着地，漫天飞溅的血液中，郭苏像是看到了铁柱在嘶吼，而张轻年呢，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模样，不过那双眸子中却早已嗜满了泪水。 这一下，直接将郭苏的鼻梁骨砸断，猩红的血，像是画卷上的油彩，浓腻的快要滴落下来。 “我郭苏，怎么可以倒在这里？”不顾流血的鼻子，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举起一只手臂，就向着小六砸去。 小六始终冷漠，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抓住郭苏挥过来的手臂，狠狠一用力。 “啊！！”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脱臼声中，郭苏的嘶吼，传遍了整方北山广场。 “小苏，认输吧！”铁柱在咆哮，他哭红了眼睛，望着满脸血迹的郭苏；张轻年始终一言不发，将双手插在裤兜里，不过紧握的拳头掌心，此刻已早是湿润的汗水。 “认输？”郭苏苦涩一笑，从七兄弟结拜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他的人生，不能有失败一词。 依稀间，那个男人的脸孔又浮现在了郭苏眼前，他冰冷着一张脸，对郭苏吐出两个字，废物。 他说的是那般云淡风轻，却让郭苏压抑了十几年的愤怒，轰然爆发。 “啊！！” 他嘶吼，猛地站起身来，一头便撞向了身旁的小六。 “嘭！” 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轰在郭苏的面门，他纤瘦的身躯向后飞起，最后无力的，重重的摔倒在了水泥广场上。 他双耳嗡嗡作响，早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能隐约听到铁柱的凄厉嘶吼声与漫天喧嚣的喝彩声。 他的嘴角，不断淌着血迹，迷迷糊糊中，他像是看到了慕容雪姬。 “小苏，你看前面，好黑，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是啊，天亮之后就会很漂亮！” “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哪里呢？等我想好了在告诉你！” 依稀间，那双流转着春水的桃花眼浮现在郭苏脑海中，那双笑起来像是月牙儿一般的眼睛。 “王瞾，你甘心吗？”这是他的咆哮，对铁柱的咆哮，至今，依旧历历在目。 “不甘心！！” “那么，，，你究竟是想放手一搏，，，或是让年华逝去，，，满心悔恨，孤独的等待死亡？”这是他给铁柱的回答。 他的脑袋，晕晕沉沉，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家。 那个男子，阴沉着一张脸望着他，不屑嘲讽道：“我可怜的弟弟，你为何总是这般弱小，想要找我报仇，可以，等到变得和我一样强大！” 最后，那个男人走了，而他们的父亲，第二天也在极度痛苦中撒手离去，留下不足十岁的他。 “啊！！” 一记悲怆的嘶吼声中，郭苏的身体，猛然冲起，他带着怒火，这十几年来所有的怒火，一拳，狠狠地砸向了小六！ ----------------- ps：我亲爱的收藏君，你在哪里？快到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