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生的悲剧！
叶浮萍就这么走了，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挥一挥衣袖，只留给铁柱脱臼的手。 叶浮萍在铁柱心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正是有了她，铁柱才能跳出李家沟那口深井。 但是，铁柱混的是不尽人意！ 铁柱曾经听到过这么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说是青蛙和癞蛤蟆有何不同？ 青蛙，思想保守，不思进取，坐井观天，是负能量；而癞蛤蟆思想前卫，有正能量，有目标，想吃天鹅rou。 最后，青蛙上了饭桌，成了一道菜，而癞蛤蟆上了供台，改变叫做金蟾，让人们膜拜。 这件事告诉我们，长的丑不怕，重要的是要有目标！ 以前的铁柱，没有目标，但是现在，他有目标了！ 那就是五年之后，娶叶浮萍这个波·大·臀·圆的媳妇，给自己，给老王家生两个大胖小子。 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在叶浮萍看望铁柱这一天，可没把这个虎人高兴坏了，当天下了晚自习以后，叫上五兄弟就在猪圈大排档美美的搓了一顿。 陈小凤，铁柱不会考虑了，他现在心里，只有叶浮萍一个人。 1987年6月24号，已经是放暑假的倒数第三天了。 明后两天职业中学要考试，当天晚上没有上自习，铁柱叫上四兄弟，十一，茜梨，还有赵刚的马子李秀宁，肯定不能少了老王这个大哥大，九个人，在猪圈大排档里面包了一个破烂包间，七菜一汤，喝的那叫一个尽兴。 “我说柱子啊，你这小子不厚道啊，把大哥的手艺学走了，也不来看大哥了，大哥活的苦啊！”老王喝着啤酒，搓着干燥的眼皮，拍着铁柱的肩膀，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得了吧老王，不就是一首破曲子嘛，等后天放假了，我给你提烧鸡白酒！”铁柱脸上露出nongnong的鄙视之色。 半年多的时间，铁柱终于把那首名为‘葬天’的口风琴曲子给学会了，这是铁柱一年以来堪称最大的成就了。 安慰好老王以后，几兄弟继续喝，喝到最后，每个人都吐了，只有老王，老脸通红，笑眯眯的望着五兄弟。 最后，茜梨和陈大富先行离去，借着酒劲，要去解锁床上暴虐大战新姿势。 而李秀宁也扶着撅着半个白花花的屁股的赵刚走了。 一场酒宴，终于散去，滚滚热浪扑面的县城暗夜中，是缭绕不散的青春气息。 1987年6月26号，也是农历的六月初一，湘西县放暑假了！ 陈大富没有回家去，被茜梨叫上去lf市疯玩了，赵刚也和李秀宁腻歪在一起，而高卫所与郭苏都回去了。 按照与老王的约定，这天在送别几兄弟以后，铁柱在猪圈大排档提了一只烧鸡，一瓶二锅头，便直奔北山老王家而去。 刚刚走到北山，铁柱便听到了一记诡异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哭。 直到走到老王的青石院子外，铁柱才听清楚，那是老王养的老黄狗在哭。 老黄狗哭的很凄惨，呜呜的，像是狼一样在狼嚎，不过那双浑浊的眼珠子里竟然闪动着泪花。 “老王，你这厮不会把老黄狗给爆·菊了吧！”铁柱走进青石院子，笑着打趣道。 “去你妈了个串串！”老王依旧是躺在藤椅上，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旁边还沏着一壶热茶。 最后，铁柱实在是厌烦老黄狗的哭声，直接拿了一块布，将老黄狗的嘴给塞上了。 看着老王斑白的鬓角，铁柱心中微微酸涩。 一个老爹，让老王愧疚了一辈子；一个初恋，让老王痛苦了一辈子。 老王这一生，真的可是说是一个大写的悲惨，八十年代，正是旧社会秩序崩塌，新社会秩序混沌的那么一个过渡阶段，在这个阶段中，和老王一样的人，很多，皆是旧时代的产物，悲惨的承载体。 “王哥，你说你那么厉害，趁着暑假空闲时间多，可不可以教我两招！”铁柱yin·笑中挑着眉毛，一脸弥勒佛的样子。 “切，就你这小身板，老子一拳就能打死你！”老王不屑的撇嘴道。 “你看看郭苏那个小白脸，男人嘛，就得有你王哥这种青铜色的肌肤，这才是男人的标志啊！”老王得意的撸起T恤的袖子，展示着自己堪称爆炸性的肌rou。 “好一只肥美的鸡腿！”铁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等你什么时候有男人的肤色，我便将我毕生绝学交给你！”老王啃着烧鸡，满嘴都是黄油，意气风发的说道。 “好，就这么一言为定！”铁柱大喜，他正好要去西庄给二虎爹娘收麦子，正好晒一身青铜色的肌肤，让老王这厮刮目相看。 最后，两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到很晚铁柱才摇摇晃晃的离去。 “嗷呜！！” 走到北山脚的铁柱，猛然回过身子，在北山半山腰，老王的青石院中，突然传出老黄狗凄厉的狼嚎声。 “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铁住心中在隐隐的悸动。 李家沟的老人常说，狗要是哭，会有人死；铁柱摸了摸鼻子，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信那个。 当下他大摇大摆的就向着职业中学走去！ 放假了，盛夏正是收获的季节，清晨，天日横陈在穹顶，爆射亿万缕金灿灿的神芒，灼烧着湘西县的大街，铁柱叫上十一，两人带上几套换洗衣服，就直奔西庄而去。 87年6月27号，中午十二点多钟，铁柱与十一顺利的来到了西庄二虎家。 “阿姨，叔叔？”黄土院中，铁柱嗷呜一嗓子，却没有任何人回答。 “没人吧铁柱哥！”十一玩弄着乌黑的马尾辫，瞪着一双新奇的杏眼看着西庄的一切。 “应该是去地里了吧！”铁柱趴在窗户上一看，屋里果然没人。 当下他和十一将换洗衣服放下，然后就直冲西庄村口而去。 一个小山坡上，铁柱与十一并排而坐，望着远处一方横陈的巍峨山岳。 “十一，去年我和高卫所，还有二爷，去过那里！”铁柱一指指向了那方巍峨陡峭的大山。 “去哪里干什么？”十一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去问一个素未谋面的老朋友，借了一点钱！”铁柱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回想起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真是很想笑两声。 ‘二爷，你在哪里？过的还好吗？’ ‘轻年，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不给我写信？’望着苍茫的大山，铁柱心中不仅涌起一股孤独的感觉，这种情绪，宛若洪水一般冲击而来，要将铁柱瘦小的身躯淹没。 曾经的七兄弟，只剩下如今零零散散的五人，铁柱很怀念和轻年，二爷一起去打架的日子，那才是青春，那才叫少年郎的热血。 晚上七点钟，割麦子的李二娘才回来了，她看到铁柱和十一别提有多高兴了，又是给两人拾苹果，杏子，又是泡茶倒水。 七点多钟的时候，李二爹也回来了，看到铁柱和十一也笑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 晚上，说明了来意，李二爹娘都很惊讶，没想到铁柱和十一会来帮他们收麦子。 “孩子，不用，你叔一年放羊忙不过来，所以我们家也没种多少麦子，我一个人可以！”李二娘说道，不愿意让铁柱与十一吃苦。 “阿姨，你放心，来了就是要干活的，可别小看我！”铁柱和李二爹坐在炕上抽着大前门，彼此胡侃，而十一和李二娘学做布鞋，一家子人其乐融融。 晚上，自然是李二爹娘睡一个土窑，铁柱和十一睡一个土窑。 土窑其实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冬暖夏凉，那里用得着什么空调之类的。 当晚，铁柱紧紧的抱着十一喷香的身体，美美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喝过李二娘做的拌汤以后，铁柱与十一拿着镰刀就直奔李二家的麦子地去。 金灿灿的麦穗，宛若一方金黄色的海洋，在大风的吹拂下，漫着一层又一层的黄金波浪，很是好看。 带着草帽，穿着淡蓝色长袖衬衫，防止胳膊晒伤的铁柱开始猫着腰收割麦子。 湘西县这边收割麦子的镰刀，是那种有着很长的木头杆子的那种镰刀。 用这种镰刀收割麦子，其实也是有技术的；首先，拿镰刀的位置，不能太靠前，也不能太靠后，按照铁柱的揣摩，应该是居中位置靠后一点，然后用镰刀勾一大把麦穗，用左手握住麦穗，然后右手在手起刀落，隔断麦穗的根部。 一天时间，铁柱除了吃饭以外都是在麦地里渡过。 李二家的麦地真的没有多大，李二娘已经收割了三天时间，在加上铁柱与十一的速度，在有两天就可以收工了。 下午，天气越来越炎热，知了在山沟里鸣叫个不听，铁柱额头上，身上，全是汗水。 “孩子，歇息一会吧！”李二娘喊道。 “好嘞！”铁柱也实在是渴的不行了，当下叫上十一，就冲到了麦地旁的一株老柳树下。 每个农村，每块麦地旁边，村民们都会载上一棵树，用以大夏天割麦子的时候乘凉；通过这么一点小小的细节，便可看出劳动人民的智慧。 坐在老柳树下，铁柱靠在树根上，喝了一口冰凉的白开水，眯着眼睛，望着前方麦地里自己的收成。 或许有钱人，会通过金钱的多少来衡量自己人生的价值。 而铁柱，或许是一些底层的劳动人民，会看着自己一年辛辛苦苦种下来的麦子成熟之后，露出笑容；比如李二爹，会在母羊生出小羊羔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而李二娘呢，会看着李二平安而满脸幸福。 铁柱一直觉得，穷苦人民的笑容，要比一些所谓的富人多得多。 吃一顿饺子，穷人会笑；看一部电视，穷人也会笑；包括吃一顿rou菜，看着自己的庄稼丰收，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那怕是看着明媚的天空，他们都会笑出声来。 而富人呢？他们不会笑，就算是笑，那也不是发自内心的。 起码富人们不会和现在的铁柱一般，躺在老柳树的阴影下乘凉，看着金灿灿的麦浪，欣赏远方横陈的巍峨山岳，听着知了不厌其烦的鸣叫，而小眯一会。 这种人生，真是美妙极了！ 那一年，空气自由清新，远山，炊烟，田野，我沉睡一夏天！ “铁柱！！” 就在铁柱呼呼大睡之时，远远的黄土路上，高卫所一脸焦急之色的向着这边狂奔而来。 “所哥！！”铁柱睁开迷糊的双眼，向着高卫所招了招手。 “柱子，出大事了！”高卫所狂奔到老柳树下，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话：“老王，，，恐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