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入江湖岁月催！
“柱子哥，怎么样？我们学的像不像！”老刁看着铁柱，等待铁柱的夸奖。 老刁学的李二颇有几分形似，不过李二是个胖子，而老刁，真的是又高又瘦，而且白白净净，没有二爷那种桀骜不驯的气势。 “马马虎虎啦！”铁柱摆了摆手。 “柱子哥，我呢？我怎么样！”那边，二炮也挑着眉毛，等着铁柱夸赞。 说实话，相比于老刁，铁柱跟喜欢二炮，二炮这个孩子肤色也是白白的，但是五官就比较普通了，没有老刁帅气。 铁柱就喜欢这种长的诚恳的孩子；又不是女人，长那么漂亮干什么？ “你学的是郭苏，郭苏呢，心里颇有城府，而且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啊，你差的太远了，而且郭苏是忧郁中带着沉默，你太躁动了！”铁柱毫不犹豫的批评着二炮的模仿秀。 “哎！”二炮与老刁皆是重重的叹息，对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兄弟情义，真的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存在了。 铁柱可能不知道，或许现在他站在县委大楼上嗷呜一嗓子，便会有太多像二炮，老刁这类的未成年的混子，热血的跟在他的后面，就算是抢劫银行都没问题。 青春躁动的雄性荷尔蒙，让多少如同老刁与二炮一样的孩子，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却拿起砍刀，为了兄弟情义混江湖。 后来的老刁与二炮，死的可是说是很凄惨，这也成为了铁柱一生中心头去不掉的一块心病。 铁柱与二炮，老刁都不同，他看到过太多人的死亡，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下定决心，退出江湖！ 江湖，不仅仅只有酒，还有血与白骨！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间，已是1987年的8月30号，明天，就是开学的第一天了！ 高卫所已经确定了不在念书，而是带着二炮与老刁专心经营收破烂的工作。 而退出江湖的铁柱，自然是要回去好好上学的！ 30号这一天，大早上吃过早饭的铁柱，将躺椅搬到青石砖院外面，拿着一杯茶，磕着花生米，晒着太阳，上下摇晃藤椅，望着县城的大好河山，悠哉悠哉的，好不快活！ “铁柱！！” 就在大早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北山坡下，陈大富屁股后面带着漫天的烟尘，冲上了老王的院子外面。 “咋了这是？被茜梨爆·菊了？”看着陈大富火急火燎的样子，铁柱喝了一口热茶，笑着打趣道。 “李二娘来学校找你了！”陈大富擦去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道。 “二爷娘？”铁柱神色一愣，李二娘找他有什么事情。 “李二他爹，，，，出事了！” 陈大富一句支支吾吾的话，让铁柱感觉天塌下来了！ 等到铁柱与陈大富火急火燎的冲到县医院之时，李二爹，正躺在床上承受着极度的痛苦。 雪白的病床床单上，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孩子，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看到铁柱的一瞬间，李二娘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姨，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铁柱赶忙扶起了李二娘。 此时的李二爹，捂着血rou模糊的左腿，痛的额头上冒着冷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姨，到底怎么回事？”铁柱的心，钻心的疼。 “孩子，你叔今天去放羊，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几个人，直接把你叔给打成这个样子了，羊都被他们打死了好几头！”李二娘，布满皱纹的脸上，早已是泪水一片。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看着自家男人疼的在病床上布满冷汗的脸，她的身子，早已瘫软在了铁柱身上。 灾难，发生的就是这么可悲而可笑！ 铁柱最后，给李二娘留了一千块钱，这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根据李二娘的叙述，铁柱知道了李二爹受伤的来来去去。 就在今天早上，几个人，提着砍刀，来到西庄，二话不说，照着李二爹的腿就是一阵疯狂的砍，连羊都被砍死了好几头。 最后，这群人砍完李二爹以后迅速离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二娘，早已经报了警，但是铁柱知道，这只是又一件无头公案。 医生说，李二爹的腿，已经不行了，被砍伤的太厉害，已经不能做手术了，只能截肢。 但是截肢手术，包括后续的住院问题，都需要太多太多的钱。 而铁柱留给李二娘的一千块钱，只够维持输血止血的手术，距离截肢手术，还有很大的差距。 这么一件事，让铁柱，几乎从天上栽到了地狱！ 钱，钱，他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 这一天，铁柱疯狂的跑，他问陈大富借了一百块钱，问高卫所借了二百，问赵刚借了一百，最后，加上他身上还有的一百块钱，只有五百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已经是30号的下午，铁柱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北山青石砖院。 “铁柱哥，怎么了？”十一此时正在做晚饭，看着铁柱失魂落魄的摸样，出声问道。 “十一，这是你的学费，明天开学，好好念书，知道吗？”铁柱从裤兜里抽出一百块钱，交给了十一。 “知道了铁柱哥！”接过铁柱手中的一百块钱，十一担心的看着铁柱，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事情，发生的就是这么的突然，让铁柱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他是绝对不可能扔下李二爹娘不管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些事情，非要钱才能解决！ 截肢手术，加上前前后后的住院观察，医院说，起码得要一万块钱。 但是这么多钱，铁柱听都没听说过，要让他去哪里找？ 晚上，铁柱提着一瓶二锅头，来到了南山老王的墓前！ “王哥，二爷爹被人给害了，要一万块钱，你说，我该怎么办？” 坐在老王的墓前，铁柱抽着大前门，喝着狂烈的二锅头，望着夜幕中闪烁霓虹灯的湘西县，眸子中闪过几丝迷离之色。 他才刚刚决定了要退出江湖，难道为了一万块钱，便又要重出江湖吗？ 一年的时间，短短不到360天的时间，王子涛死去，慕容雪姬留下了永远的暗疾，而李二被迫远走他乡，马红老师与高雪死去，南霸天死去，老王死去，刚总死去，田扒光，夏牛，太多太多的人，死在了江湖的血雨腥风中。 铁柱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定，那怕是让他的兄弟失望，他也退出了江湖。 但是，现在呢？如果不混江湖，铁柱该拿什么去挽救李二爹的性命？ 李二走的时候，让铁柱好好照顾他的爹娘，铁柱做不到就这样放手。 回想起中午，看着李二爹疼的简直快要哭出声来的样子，还有李二娘那布满褶皱的脸上，那悲痛欲绝的神情，铁柱的心，便钻心的疼。 他做不到，做不到就这样随便的放手！ 这一夜，铁柱在南山，坐了整整五个小时！ 他抽了整整一包大前门，喝了一瓶最烈的二锅头，然后在晚上十点多钟，冲下了南山，去往了‘杠杠硬大饭店’！ 在大饭店的三楼，在十几个混子的围观下，铁柱看到了正搂着两个小姐，在泡澡的小艾与小飞。 “柱子哥，这么晚了，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们！！”小艾与小飞赶忙起身，披着浴巾走出澡池给铁柱发烟点火。 “从今天起，这个饭店，就是我的了！”接过小飞手中的凤凰牌香烟，铁柱苍白着脸，赤红着一双眸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明天起，你们！”铁柱指着小艾与小飞：“还有你们！”铁柱指着小艾身后一群一脸愕然之色的混子，道：“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小弟！” “现在，我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 半个小时以后，铁柱带着三千块钱，冲出了杠杠硬大饭店。 小艾与小飞说，刚总走的时候，他的存款，已经被某些特殊机构给充公了，而且杠杠硬大饭店能开张，他们没少借钱打点上下关系，三千块钱，是整个杠杠硬大饭店所能承受的极限。 揣着三千块钱，铁柱一路狂奔，最后，他来到了城东唯一一家娱乐场所，水货大舞厅前面。 在一个阴暗的包间中，铁柱看到了正沉默一人窝在沙发中抽烟的小五。 “我要钱，救命的钱，从今天起，我王曌，欠你小五一个人情！” 最后，拿着小五的三千块钱，铁柱一路飞奔，来到了县医院，将六千块钱，全部交到了李二娘的手中。 “孩子，，这，，，！”李二娘睁大一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摞钱。 “姨，什么都别说，二爷是我兄弟，他爹，也是我爹，放心的让叔叔做手术，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在医院前后停留了不过五分钟，铁柱再次狂奔了出来！ 他满头满身都是大汗，再次狂奔了十几分钟，来到了水货大舞厅，找到了小五。 “陪我喝酒！！” “给钱吗？”小五看着铁柱，用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根香烟在抽着，只剩下三根手指的右手，在灯光下显得很是刺眼。 “不给！” 最后，铁柱从大晚上十一点喝，一直喝到了凌晨两点钟。 他喝的酩酊大醉，与小五推杯换盏，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手舞足蹈，像是一个疯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铁柱迷迷糊糊中醒来，才发现，已经是大早上六点多钟了。 包间里，小五早已经不在了，开着风扇，很冷。 包间地面，已经被服务员打扫的干干净净，铁柱感觉头痛欲裂，他穿上外套，走出了包间。 舞厅的大厅中，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值班的女人在吧台看着一本铁柱叫不上名字的情爱小说。 空空荡荡的大厅中，十几张桌子，一个很大的舞台，只有铁柱与那个女人两个人。 “音响还能用吗？”铁柱问道。 “可以！”那个女人连头都没抬，这样说道。 当下，铁柱走上舞台，他来到庞大的音响面前，上面放着一个80年代很畅销的放音机，铁柱按下上面的按钮，音响中传来一阵很是带感的音乐。 铁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当下跟随着音乐的节奏，一个人，在舞台上开始跳了起来。 阴暗的舞厅之内，空空荡荡的，那个女人，或许是嫌烦，拿着书就去了包间，此时，这里，只剩下铁柱一个人。 “梦想，你站在我的前方，挡住我的去向！ 梦想，听起来多么迷惘，我却不彷徨！” 伴着这首节奏感很强的音乐，阴暗的舞厅内，只有铁柱一个人，在舞台上跳舞。 他的舞姿，很难看，只是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嘴中叼着烟，在空荡荡的舞台上，像是疯子一般甩着双手。 “梦想，你站在我的前方，挡住我的去向！ 梦想，听起来多么迷惘，我却不彷徨！ 每当我走进梦乡，你在我身旁！ 每当我走出梦乡，你不知去向！” 空无一人的舞厅内，在大早上六点多钟，在阴暗的坏境下，只有一个被生活折磨的体无完肤的男人，伴着音乐，在疯狂的舞动。 那一刻，他身上的纠结，压抑，愤怒，绝望，在那种可怜而又可悲，可笑而又可叹的舞姿下，被阐述的淋漓尽致。 但是，观看的人，只有那十几张无人的桌子，还有那冰冷空气中所充斥的枯燥。 “梦想，你站在我的前方，挡住我的去向！ 梦想，听起来多么迷惘，我却不彷徨！ 每当我走进梦乡，你在我身旁！ 每当我走出梦乡，你不知去向！” 伴着并不优美的舞姿，舞厅里，猛然间响起了那个男人，宛若鬼哭狼嚎一般的歌声。 歌声，宛若愤怒的咆哮，就这么从清晨的水货大舞厅内，被一个男人，嘶吼而出。 那一年，一个叫做王曌的苦逼，跳了一首叫做人生的舞曲！ ------------------ ps：四千字的大章，看的爽的道友，来点收藏，推荐之类的！楼主抱拳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