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皮rou之苦

    听到赵栩这番言论，大殿之上出奇的安静，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因为谁也没想到，这位不涉朝堂之事的闲散王爷，竟然会有这样一番见解和慷慨之词。

    徽宗赵佶眯着眼睛，扫视了一下站在殿下的文武百官，缓缓说道：“行了，今天是廷议。栩儿的话就算是给大家开了个头。你们现在开始议一下关于盟约的事吧。”

    赵佶说完，又继续眯着眼睛假寐起来。

    这个时候，文武百官才缓过神来。但谁也不敢开口说话，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济王殿下说的对，那金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虽然是个粗人，只知道领兵打仗，我们联合起来灭了辽，建立不世功勋。但金人想必也会撕毁盟约，携胜利之威，长驱之下侵扰我大宋边境。这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所以……”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赵栩背后响起，打破了这个僵局。

    “种将军此言差矣。”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这个看上去又黑又高的将军的话。赵栩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脸长白净的中年胖子，赵栩心想，“看他这样长相，在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联金灭辽，是圣上英明的决断。你说不行就不行吗？莫不是种将军害怕打不过契丹人？”

    听了这话，这个黑将军不以为意，冷声哼道：“马大人，我种师道自从军以来，什么时候怕过。去年我领兵大破西夏军这是满朝有目共睹的事。你敢说我怕？”

    听了这话，赵栩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这可是种师道啊！当年北宋末年的名将。”

    据史书所载，宣和元年（1119）初，种师道奉徽宗命率军修筑席苇平城（后改为静夏城，今甘肃平凉境），城未就而夏军骤至，乃列阵葫芦河（今宁夏清水河）畔，佯欲决战，暗遣军出夏军后，扬言宋援军至，乘其犹疑之机，前后夹击，大败夏军。六月，再破夏军于藏底城（今陕西志丹北），升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

    可以说种师道现在在徽宗赵佶这里正是红极一时，可堪大用的时候。

    想到这里，赵栩心里盘算着，这人自己必须要交好，要拿下。

    其实现在朝堂之上的对立面，已经很明显了。主张联合的大多都是文官，都是些与童贯等人一丘之貉的人。拒绝的则相反，都是些武官。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些明事理，爱国的文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再一次恢复到最初时候的争吵。

    赵栩在一旁，看着那帮主张联合的文官，心里无奈。“真是一帮子老匹夫，你们就闹去吧！等到被掳走的时候，你们就哭吧！”

    站在赵栩旁边的赵杞，悄悄拉了下赵栩的袖子，“我说，老七。你今天怎么了，胆子这么大，父皇的虎须你都敢捋了。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说话的时候，把我吓得。你可不能在这么胡闹了。我们就是来看看的，凑个场子。做决定的事都是那帮大臣，你这么去说话，当心父皇生气，治你的罪。”

    “六哥，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都是大宋的子民。对于这样关乎国运的事，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不管不问？”

    赵栩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以至于脸色都变的发红。

    “何况我们还是皇室宗亲，是这大宋朝的领袖家族。不要说在场的文武百官在看着我们，现在全天下的百姓都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因为，我们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以后他们的生活状况和命运，而且很有可能会影响好几百年。”

    赵杞看着上面坐着的老赵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急的不行不行的，连忙又拉了拉赵栩的衣袖。但正在激动中的赵栩哪里管得了这些，一下甩开赵杞。赵杞哪里肯啊！一个劲的劝赵栩，不要说了。

    赵佶一脸铁青色，呵斥道：“赵杞，你放开他，让他说完。”

    赵栩一看赵佶发火了，一下清醒过来，顿时一身冷汗，“父……皇，儿臣……儿臣……”

    看到赵栩这样，赵佶心里就更火了，但强忍着要发火的冲动，只能说道：“说呀，你继续说，朕还没听够，你继续说吧！”

    “父皇，其实儿臣说这些，就是不想以后让咱老赵家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决定对了，那就名垂千古，决定错了，那将是遗臭万年啊！”

    “够了，住口。”赵佶此时已经再也无法忍受自己内心的那团火气了。

    看到皇上发火，底下群臣又是哗啦一下，跪了下去“圣上息怒。”

    看到这样的情况，赵杞连忙向皇上求情：“父皇息怒，七弟济王，也是一片赤诚忠心，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还望父皇不要怪罪他。”

    “哼，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来，济王殿下，你来给朕说说，什么叫遗臭万年。你的意思是朕是昏君了。行啊，在你眼里，朕就是这么个昏君。”

    赵佶的一番话，让赵栩心里毛毛的，浑身大汗。跪在地上不停的颤抖着。要知道，上面坐着的老赵，可是帝王。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啊！自己这个人头那还不是，说拿走就拿走了。

    可是，赵栩转念一想，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把，也许还能有点作用。于是心一横，大声说道：“儿臣不是说父皇是昏君，在儿臣眼里，父皇是英明神武的。这盟约父皇决定的是对的，但对金人不能不防。万不可掉以轻心，还望父皇三思啊！儿臣不想，父皇被天下人指责，不想……”

    “住口，住口，住口……你个不孝子，来人，把他拉出去，杖三十。”此时徽宗赵佶仿佛已经对这个儿子没有了任何耐心。

    “请圣上恕罪，饶了济王殿下吧，看着他一心为了朝廷社稷，就饶了他吧！”种师道看着赵佶发火，急忙求情。

    “请圣上息怒，饶了济王殿下吧！”群臣看到这种情况，也齐声为赵栩求情。

    “殿前司何在，给我拉下去。”赵佶气的火冒三丈，连“朕”也不自称了，“你们谁在为他求情，就一同受责吧。”

    此时的赵栩，自己站了起来，甩开殿前司侍卫的手，说了句：“我自己能走。”

    说完便自己朝殿外走去。

    趴在杖刑用的板凳上，赵栩苦笑了一下，“算了，既然无法改变，那就无法改变吧！”想着就自己摇了摇头。

    正在赵栩想着怎么向行刑大哥求个情，轻点打的时候，就看又有两个人被压着从午门方向走来。

    到了跟前，赵栩才看清是景王赵杞和种师道。然后很惊异的问道：“你俩怎么回事？”

    赵杞朝赵栩挤了挤眼睛，给你求情呗，“父皇说了，为你求情者，同罪，结果我俩就这么来了。”

    “哈哈，好兄弟。”此时的赵栩心里万分的感激，“一世人，两兄弟啊！”

    “开始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