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狼性十足
“你小子，现在不是酸的时候，恶灵谷那方有动静，我们快离开这里！”林祭天让自己的心绪平息，提醒凌宵，现在这个时候可不适宜话家常。 “老大，估计恶灵谷有大规模的兽潮出动，很快就会到这里！”林大一脸的严肃，再见凌宵，已没有了当初盲目的崇拜，更多了一份久经岁月后的稳重与审慎。 凌宵转身拍了拍林大的肩膀，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吧，小狼？”凌宵不慌不忙，望向小狼。 小狼像没听到般，眼睛死死地盯着传来声响的方位，身体前倾，露出獠牙，全身散发出战斗的欲望，显现出十足的狼性。 凌宵了解它，它渴望战斗，但不迷恋战斗，此刻让它显现出如此仇视的表情，必然是有着血海深仇无疑。 林祭天和林大从中嗅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贝娜与小狼相处了这么久，对它自然也了解一些。 几人最后将目光都齐聚在凌宵的脸上。 尽管他们了解小狼，但没人会比凌宵更了解它。 “我们不用离开，仇家上门，为什么不好好招待一番？”凌宵捏紧拳头，那双能让人沦陷的双眼也发出能慑人心魄的光芒。 他知道，小狼的敌人，必然是自己的敌人！ 时间在静止的空间里流逝，空间瞬间的崩塌，带来的是如潮水般的兽群，黑压压一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又被凝固的空间冻结。 狼王立在兽群的最前方，那双妖异的眼睛盯着眼前如此渺小的几人和小狼，在它的眼中，他们如今压根就算不上敌人，充其量只是被它的妖兽军团撕得粉碎的碎片。 小狼几次想要冲上去，都被凌宵拦下。 “凌宵，你可有把握？”贝娜有些担心，恶灵谷的猛兽可不是一般的兽，煌城的军团都不敢踏入，因为进去就只是给那些嗜血如命的妖兽们当做食物，白白送死。 凌宵摇了摇头，如此壮观的场面他确实也是第一遇到，在之前与青玉坛的大战中，也没见到如此数量的妖兽军团。 贝娜有些着急，但让她奇怪的是，尽管凌宵在摇头，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胆怯和恐慌，只有坚毅而愤怒。 “那个鸟人在哪里？”凌宵向对面为首的狼王发问。 狼王突然发出一阵狞笑，刺耳的声音让人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它像是在嘲笑凌宵的无知，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敢藐视自己的存在，将那个鸟人放在心上！ “畜生就是畜生！”凌宵知道不会从那畜生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苦笑一声，又一次摇了摇头。 “战吧！”凌宵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只见他的全身瞬间被一层黑甲覆盖，吞天灵剑握手，夺目的光芒从剑身发出，与凌宵意之源中的吞天之力想通，照耀着本属于黑暗的光明。 贝娜他们被凌宵这突然的变化弄了个措手不及，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如此强光，甚至有些恍惚，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凌宵的身影已从他们的眼前消失。 小狼紧随凌宵身后，扑向狼王。 狼王不知道凌宵有多强，它最多对小狼有些忌惮，但这次它带领如此众多的妖兽，每只妖兽拉泡尿都可以将它淹死，不过在它看到凌宵的变化后，心中一惊，立即发令迎战。 凌宵懂小狼的心思，所以没有直接去对付狼王，而是冲进兽群，进行猎杀。 妖狼红了眼，这一刻它们不明白谁更加有十足的狼性。 拥有庞大身躯的妖犀在吞天灵剑的挥舞之下，有断头断腿倒地悲吼的，也有直接被劈成两半，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的。 成群结队的妖蚺吐着舌芯，无数的毒雾朝着凌宵袭来。 “奇怪了，蟒蚺应该没有毒才对啊！”凌宵寻思，这些妖蚺有些来头。但此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毒雾侵蚀可不是闹着玩的。 “靠你了！”凌宵将吞天灵剑往上空一丢，灵剑像明白凌宵的心思，悬挂在凌宵的头顶，源源不断的毒雾被它吸入其中……凌宵祭出魔戟，与狼比狼性，与妖犀比坚硬，与妖蚺比恶毒！ 吞天灵剑忙着吸食毒雾，凌宵被兽群围在中间，不断有妖兽被刺杀，又有无数的妖兽朝他袭来，这让慢慢觉得有些疲惫…… “喂——你们是跑来看热闹的吗？！”凌宵大吼一声，这样被消耗下去，他不被兽群撕成碎片，也会活活地被累死。 听到凌宵大喊，他们几个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林祭天开始念动咒语，清明的天空瞬间变得混沌不堪，黄沙从四周飘来，伴随着古怪的吼吼声，如同猛兽侵袭，更像亡灵悲鸣。和他在死亡之塔第二层时一样，漫天遍野的灰影出现在兽群的上空，像饿极了的死鬼，扑了上去！ 那是在他绝望时死亡恩赐给他的礼物，尽管，林祭天并不怎么喜欢。 林大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金光绕身，在他的背后出现了一尊庞大的虚影，如同佛陀，梵音滚滚，飘向兽群，使它们顿觉灵魂颤栗，痛苦万分。许多妖狼躺在地上，用两只前爪不停是撕抓自己的头颅，抓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贝娜弹出琵琶音，音律搅动了空气的波纹，触动了蟒蚺的知觉，使它们如坠幻境，一个自己亲自制造的幻境，它们只见一个个同类，张开深不见底的大口，朝着自己扑来…… 现场乱作一团，有了它们的帮助，凌宵感觉好了许多，没有茫然的毒雾，凌宵收起吞天灵剑，继续用它来杀伐。 许多远一点的妖兽看到此刻的凌宵，脸上露出了恐惧。在它们看来，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一个魔头，鲜血染红了黑甲，剑气所过之处，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横尸满地，有些被直接劈成两半，有些则被剑气所伤，奇怪的是，被剑气所伤的那些同伴，没过多久便口吐白沫，就像中毒了一样。 狼王正和小狼战在一起，它用余光扫过，眼前的场景让它暗自心惊，结果一个不留神，被小狼一爪拍倒在地，连着翻滚了几圈后方才停下。 战斗似乎已经没有了悬念，狼王自然也清楚这一点，起身后没有再扑向小狼，转身便狂奔起来，朝恶灵谷的方向而去。 其它妖兽也都纷纷撤离。 它们怕了。 凌宵光翼一闪，待他下一刻出现之时，已出现在狼王的前方，冷冷的目光盯着充满恐惧的狼王。 其它妖兽没有停留，径直奔往恶灵谷的方向。 狼王也想跑，但四肢好像不听自己使唤，如生了根，深深地埋进地下。 那双眼睛，让它沦陷，那双眼睛所要表达的，是不可逃避的轮回，是不可抗拒的命运，是对恶灵的惩罚，是对前尘的悔恨。 小狼直接扑向狼王，一口咬住了它的喉咙…… 这一战，是一边倒的虐杀。 这一战，打破了煌城勇士击杀恶灵谷猛兽的纪录。 这一切，皆因一个人。 木凌宵。 这些都是后话，变成各大煌城一时传颂的经典，大大地鼓舞了各大煌城的士气，激起了煌城勇士的雄心壮志。 “呜嗷——”小狼仰头嚎叫，这是胜利的号角，更是对一个人的缅怀，一个从小给它带来温暖的人的思念。 那个人，是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被杀死的林芸。 凌宵轻轻拍了拍小狼的头，望着满地的妖兽尸体和已经不见了踪影的兽潮，发出一声叹息。 他知道小狼对林芸的感情，但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历史是否可以逆转？ 凌宵也想知道。 如果可以，他会选择留在学校，而不是绝尘而去，独留梦媛用委屈和孤独的眼神望着自己离去的背影暗自流泪，让她在苦难的人间穿梭，生出无数的悲伤！ 如果可以，他会极力奉劝老师，而不是让他面对茫茫荒漠，白白丢了性命，开启一段不忍回首的人生历程。他会为他养老，为他送终，为他实现他来不及去完成的理想。 如果可以，他会遵从父亲的教诲，将任性埋在心底，本本分分地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娶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生一个让父亲做梦都会疼爱得笑醒的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如果可以，他不会认为爷爷是神经质，而是将他所讲的神奇的传说当成永恒的圣经，给他的玉制烟嘴做一个结实精致的盒子，将它放于其中，就不会出现它碎裂后出现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 如果可以…… 凌宵孤单的背影落入几人的眼中，依然是一人一狼，却给他们一种异样的感觉。 林祭天心中一疼，不为自己，为了眼前这个跟命运相争的学生。 贝娜的眼睛不自觉地潮湿，不是因为黄沙的弥漫，而是一种孤独的共鸣，在心灵深处震荡，似乎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呼唤，怎么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