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化了妆的纸人
袁振在前面带路，沿着大街一直向西而行。沿途上尽是看不完的奇异风景。 纸人国的建筑颜色虽然单调，可在慕云看来其构造却堪称世界一流。头顶上奇怪的飞行器来回穿梭，街道上时不时就有非常先进的汽车驶过。更有一队警卫闻讯前来，手中拿着的居然是现代化的激光枪，里面还有电流闪动。当然那电流也都是没有色彩的。 “也不知道那枪里发射出来的射线是什么样的，”慕云低声嘀咕着，“这个世界实在太乱七八糟了。” 么么在一旁微笑道：“没完成的地方嘛，或许游戏里很多东西其实早被设计出来了。只不过在正式版的游戏里没有启用而已。” “如果一切按照时间流程的话，恐怕正式版迟早也会发展出高科技的东西来。”慕云不由得这样想。 一大群纸片人跟在慕云的身后，排着整齐的队伍。究竟他们对3D立体人有多好奇？整座纸人国的城里已经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几乎所有知道消息的人全都来看热闹。 慕云不知道这算是监视还是瞻仰，总之在那么多人目光的注视下要做一件肮脏羞耻的事情——去弄点便便，想想也是觉得好无聊啊。更可笑的是自己拉屎居然还有警卫护驾，看来自己的出现，对于这个纸人国来说真的是头等大事了。 是一款全感官体验的游戏，除了视觉、听觉、触觉之外，还有就是味觉和嗅觉，这个未完成的区域里，纸片人虽然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可是视觉、听觉以及触觉全都做好了，所缺少的就是味道……慕云不知道自己弄出一坨便便来会是一个什么效果，他们能不能闻到臭味。不过既然所有人都这么要求，现在他又骑虎难下，也只好到3D立体人协会里去排泄一下了。 不多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将整条街道一分为二。门头上写着3D立体城。 与之前的建筑不同，到了这里以后，所有的静态物体都开始有了影子，只不过那些影子完全是被人画上去的，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光影。 门前又有一大群人，手里拿着纸花，远远地看到慕云便开始载歌载舞起来，“欢迎立体人！” “立体人，真的是立体人啊！” 那群人沸腾起来，欢呼声、吵闹声不绝于耳，字幕已经排得看不出个数来了。 人群里忽然一个扎着两条小辫的纸人，率先跑了过来，在慕云面前深鞠了一躬说道：“哎呀，幸亏我今天化妆啦，不然都来不及见您啦。” 她不等慕云说话，就自我介绍道：“我叫貂蝉，按照四大美人给自己取的名字，我从小就看各种画册，所以知道3D人应该是长成什么样子的，可是今天看了您，好像……好像和想像得不太一样呢？” 慕云把那个纸人打量了一下，还真是化妆了，光秃秃的头上也不知道用什么黑色的颜料，画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只不过那些零件没有一个会动的，而且眼睛也画得一大一小，嘴和鼻子也是歪的，一看就是她闲着没事给自己画上去的。 后面又过来一个“化了妆”的纸人，说道：“可是3D立体人和画册上的不一样啊，你的妆是不是画错了啊？” 貂蝉道：“那怎么可能呢？我画的才是真正的立体啊，你画得还是个平面。” 另一个纸人说道：“我可是按照国画线条勾勒的眉梢，效仿的是玉环啊。你看看，我都画了双下巴呢。” 貂蝉扯住慕云的手，说道：“立体人，你倒是评评理，你说我俩谁更立体？” 慕云看了看么么，想笑又不敢笑，心里想：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 “我不叫立体人，我叫慕云……”他看了看貂蝉问道：“你是仿照什么东西给自己画的妆啊？” 貂蝉想了想说道：“那当然是毕加索的名作立体人画像啊。” 立体人画像什么的，慕云可没听过，不过毕加索的画倒是在苗子的博物馆里见到过，那可真的是够立体的，只是没想到在纸人国里居然有毕加索的画。 “那画从哪来的？”慕云问道。 貂蝉想了半天，“祖传的吧，总之一直就有。” 慕云点了点头，心里暗想：也许是陶凉故意留下的也说不定，目的可能是叫这些纸片人知道其实这个世界是3D的。 不管是不是被遗弃的稿件，未完成区域里的这些人也都像陶凉的孩子一样，他知道他们会产生自我意识，所以还是不忍心叫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留下了一条关于3D世界的线索。只不过这个貂蝉和玉环……怎么看也不能像是个人类吧。貂蝉按照毕加索的风格给自己画的五官实在不敢恭维，而玉环按照国画的风格画的五官，长在那圆溜溜的脑袋上看着也同样可笑，可慕云这个时候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们这些纸片人渴望认知世界，不也和人类对于未知的探索一样，显得愚昧而可笑吗？ 慕云正色道：“现在3D立体人就站在你们的面前了，我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3D人。画册里用的都是艺术的手段。” “我就说吗！长老总是说3D人很丑，我说什么都不相信，今天见到了真的，才知道3D人好帅气啊，哪像他们那些人脑袋光秃秃的，上面什么都没有。”玉环激动地说道。 珍妮不耐烦地说道：“胡说八道，难道会有人觉得自己丑吗？你画得和鬼一样，还觉得很美呢！” 么么回头一看，哈哈大笑，原来珍妮的裆部被慕云踢了个口子，现在用两张纸条给粘了起来，好像是打了个补丁一样。“纸人受伤倒是比较好治疗，哈哈哈。” 慕云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玉环兴奋地说道：“看啊，那就是真正的笑容啊，我们这些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表情。太羡慕啦。”一边说着，一边拿了块橡皮擦，将貂蝉的“嘴巴”擦掉，又迅速地在原来的位置画了个圆弧。“我们也要开心的笑，再也不想要字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