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宿长石郊 小院猪瘟
夜幕低垂，长石城俨然两个世界。城郊炊烟袅袅，劳作一天的农户们终于得闲，围在自家的灶火旁，闲聊着地里的农事和邻里的家常。城中则是商贾云集，熙熙攘攘，酒楼妓院里一片歌舞升平，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虽同处闹市，洋人却安静许多，一众洋行和教堂到了夜里，更是毫无动静。洋行是商人们去的，教堂的门则向所有人敞开。在从未间断的各种传闻中，长石城的信众们渐渐多了起来。 赶了一整天的路，清风师徒二人很是幸运，在邻近城郊的一户农家借宿。户主人是一对老夫妇，杀鸡炖rou，对他们盛情款待。席间老夫妇和师徒二人聊的开心，农家小院里不时传出爽朗的笑。临到席末，户主人见师徒二人饭饱，又做了汤食，请他们品尝。 “天师，小门小户，不比富贵人家！尝一尝我家老婆子做的汤！”户主人客气地相请。 “老人家见外了！我们出家之人，风餐露宿乃是常事，今晚遇此款待，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清风当即向户主人道谢。 老妇人更是爽快之人，笑笑。 “天师，那就什么都不要说，趁热喝汤……” 清风点点头，和辛云各自一口汤下肚，满嘴清香。 “老婆婆好厨艺！我长这般大，从未喝过这么美味的汤！”辛云不禁夸赞道。 “要是好喝，小师傅就多喝点……”老婆婆忙着招呼。 辛云于是低头，喉咙很快一一缩，咕嘟声立起。 看着辛云的吃相，清风微微一笑。 “老人家，这汤的确美味，定是费了不少工夫吧？” “天师，不费事！不费事！我们这里人，无汤不成宴，一个时辰前，我们早就备好了！”老妇人笑了笑说道。 低头喝汤的辛云，惊得打了一个饱隔，喉咙里连响几声。 “老婆婆，一个多时辰呐，还叫不费事？” “要喝一碗好汤，这点工夫自然不算长！”老妇人依旧笑笑。 “这比我们吃顿饭都麻烦……”辛云想到在老家，一大家子一锅面，叽里呱啦吃个完，就是一个字快，不由得感慨。 老夫妇顿时大笑，越发觉得辛云可爱。清风由此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老人家，喝了你们的汤，贫道总感觉离广州城不远了！” 户主人呵呵一笑，忙回道。 “天师所言极是，前方就是我们的长石城，离广州城确实没有多少路程了！” 老妇人跟着自己的老汉点头，心里却在纳闷，这喝汤也能猜出路程。辛云亦有同样的疑惑，甚是嘴快。 “师父，您喝汤怎么能猜出路程？” 清风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的汤碗。 “岭南人爱喝汤，老婆婆的汤便是这个味……” 户主人不禁哈哈大笑。 “天师言之有理，我们长石的饮食，已趋同岭南……” 辛云恍然大悟，老妇人顿觉这位天师不简单，喝口汤，还能讲出如此多的道理。 又是一番闲聊之后，夜色渐深。老夫妇安排师徒二人睡下。浑身的倦意袭来，辛云的鼾声如雷…… 明月当空，寂静的小院里，突然闪出一道黑影。猪圈里的几头黑猪，不知是看到了黑影，还是别的缘故，哼哼了几声，又呼呼睡去。 师徒二人醒来，不觉天已大亮。辛云揉了揉眼睛，找回浑身的劲头。清风则在一旁收拾。 “老头子……不好了……”屋外传入老妇人的惊呼。 辛云当即提剑出屋，清风则紧跟其后。老妇人站在猪圈外，惊慌失措的老汉快步赶来。正好遇见师徒二人，三人一道。 “老婆子，怎么了？”老汉问。 “老头子，你看我们的猪……”老妇人指指，几头黑猪躺在圈中，一动不动。 “会不会是犯病了？我去弄些草药来，你千万别急！”老头说完，转身回到院中，在小块菜地中拔了一捆绿草叶，急急忙忙回来，在桶中捣碎，提桶跳进圈中，慢慢掰开黑猪的嘴巴塞药。 清风师徒二人帮不上什么忙，在一旁替户主人着急。 “老人家，不妨事吧？” “天师请回！他们吃了我配的草药，会好起来的！”老头十分自信，院中的草药，就是他早备下的，防着猪不时犯病。 辛云急忙搀扶老妇人回屋，劝慰了一番。 “老婆婆，别担心！老爷爷懂草药，猪吃了便会没事！” 老妇人听后宽心不少，转又忙着给师徒二人准备早饭。不到片刻，早饭备齐，却还不见男主家回来。 “师父……不会是……”辛云有些担心，悄声说。 “嗯，我们还是去看看……”说完，师徒二人进到院里，正撞见愁容满面的老汉。 “老爷爷……猪……”辛云关心地问。 “唉！不行了……恐怕是猪瘟来了，白瞎了我的那点草药了……”老汉无奈地叹了一句，招呼师徒二人返回屋中。 老婆婆见到三人回来，立刻将早饭端来。见自己老汉一脸愁容，不禁关心地问。 “老头子，咱家的猪怎么样了？” 老头连连摇头，示意妻子不要再问，赶紧招呼天师师徒三人用饭。早饭简单，不到片刻，碗筷尽收。主人家失了财物，清风师徒自是十分关心。 “老人家，此地经常有猪瘟横行吗？” “也不经常，偶尔发一次瘟疫，我弄点草药，也就对付过去了！谁知这次竟然不灵了！”老头一脸无奈地回道。 “或许瘟疫变了……您的草药才不灵了……”辛云接着安慰道。 “唉！说什么都没用了，过会等它们咽了气，埋了便罢！”老头长叹道。 听了这些，老妇人也在一旁唉声叹气，毕竟大半年的辛苦，全泡了汤。 “师父，它们还有气，我们得帮帮他们……”看到老夫妇如此，辛云不禁动了侧影之心，悄声说道。 清风点点头，转而又向老头问起那几头黑猪的病状。老夫妇知道师徒二人的好意，只说不打紧，猪得了瘟疫，迟早是个死，不必费心，明年还可以再养。辛云觉得遗憾，趁师父和户主人谈话之机，来到院中猪圈看个究竟…… 新卷开始，加油！加油！